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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是一间石室,门正对着梯口。
这间石室两米见方,高却在四米左右,看起来非常别扭。地面呈斜坡状,里高外低,竟还有少量的积沙,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沙槽了。
徐斗凑到我跟前问:兄台,研究出什么没有?
我点头道:这间石室的工艺极其复杂!
徐斗点头感叹:可不是吗!太复杂了!连门都没有。扒皮兄,你没发现咱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有限了吗?
我苦笑说:徐兄,在下有两件事必须跟你解释一下。首先是决定往上跑的事……。
徐斗摆手道:我想明白了,说第二件事。
我说:第二件就是造墓师没理由修一间孤立的毫无用处的蓄沙室横在这儿。
徐斗手一摊道:我懂。我问的是门在哪儿,路在哪儿?
唐萍说:路在眼里。快找机关吧,一会不说废话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徐斗不悦道:芳驾没听说过言论自由吗?恕我直言,我非常不喜欢你,太霸道了!扒皮兄,在下很为你的未来担忧。
我苦笑:徐兄好意,小弟心领了。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爱钓鱼有人爱下棋有人没事爱扯皮。兄弟我爱的就她这一号的,奈何?
徐斗毫不理会唐萍的不悦,仍自道:那你保重吧!扛不住的时候来找我,我愿借给你一条臂膀供你哭泣。
我感恩戴德的握住他的手,再三感谢。
唐萍冷眼旁观。
当我们三人走进蓄沙室时,地板突然伴着隆隆之声抖动起来,像四级地震一样。把我们三个吓的夺路而逃。逃至梯阶上回首,却见右面的墙壁上随着隆隆声敞开一扇小门,两米高,一米宽。一道青莹莹的白光从里面照出来,一个神奇的世界在我们眼前展开。
这是一间高二十余米,宽近百米,纵深百余米的洞厅。四壁如绳工刀削。离地面三米高处镶嵌了一排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间距两米,算起来总有二百余枚。
但是,此时此刻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并不是这些可能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是前方二十米处的石兵卫。九横六十纵,竟有四五百人之多。前五排俱着黑盔银甲,左手持盾右手执矛,威风凛凛。那长矛可是名副其实的长,足有两米半多,给人的感觉甚是怪异。后面四排却是银盔黑甲,手捧弩弓。这些石兵卫个个面外而立,面目冷峻,吹胡子瞪眼的,搞得跟谁欠他们钱似的。
徐斗愣了半天才喃喃道;沙场秋点兵。真TM气势磅礴。说到这儿冲石兵卫轻轻挥手:同志们,辛苦了啊……。
我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了啊!
这厮不气不火道:物莫大于天地日月,而子美云:“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萍。”事莫大于揖逊征诛,而康节云:“唐虞揖逊三杯酒,汤武征诛一局棋。”人能以此胸襟眼界吞吐六合,上下千古,事来如沤生大海,事去如影灭长空,自经纶万变而不动一尘矣。
我有些害怕,是不是刚才玩水着凉了?发热么?
徐斗挺了挺胸,把脑袋仰到脖子后面道:这就是领袖气质。
唐萍扑哧笑出声来。
徐斗有些不高兴,对唐萍冷哼:女孩儿家哪懂英雄情性!
唐萍冷笑道:我怎么不懂,古人说,天地景物,如山间之空翠,水上之涟漪,潭中之云影,草际之烟光,月下之花容,风中之柳态。若有若无,半真半幻,最足以悦人心目而豁人灵性。你不过是看这几个石人做一个白日梦而已……
在徐斗和唐萍辩论的时候,我把目光投向更远处。在石兵阵的里面是一个高一米多一点,直径四十米左右的正八边形纯白色石台。台上立着八根巨型石柱。这些涂着鲜红的色彩,大约有四米半高,两人合抱粗的石柱共同撑起一口超级大钟——一个酷似钟形的黑色建筑。诡异的是,这栋钟楼无门无窗不说,外墙上还刻着奇异的花纹,远远望去就像长满了裂缝一样。
徐斗说:我绝对相信,那个吝啬而黑心的地主老财就躺在钟楼里。钟者终也。其也意味着我们的一路艰辛将要到达终点了。当然,也可能意味着咱们的三条小命到达终点了!
唐萍说: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谁的终点的问题而是如何到达终点的问题。没当上富翁就考虑如何享受富翁的生活岂非很可笑吗?
我笑:难道你认为这石兵卫能挡住我们盗墓的步伐吗?不!绝不能!除非它们拥有生命。可是,历史告诉我们石头没有生命。
唐萍冷哼:还是看清楚些再说吧,它们给我的感觉可是有生命的。反正不那么简单。
唐萍的话让我不得不收回目光,重新审视这些被我忽略的石兵卫。乍一看,和外面的并无不同。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它们和外面的很是不同。首先,这些石兵卫的关节处都有一道明显的勒痕。说勒痕似乎不太确切,但事实如此。也就是这些勒痕让我相信那可能是石兵卫活动的根本。再就是他们手里的武器,竟和我们在外面找到的一样,是乌青色的,难不成也是铁的吗?其三,这些石兵卫的脚下都有一只反扣过来的圆盘。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石兵卫也想高富帅吗?
见此,徐斗也不敢大意,说:怪事年年有,都没今年多,不可不慎。不过,也不必担心,咱们不是有包打一切的投石问路吗?
我点头: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过来,我试一下看看能否投出去!仁兄!你没发觉这儿的卫生搞的很好吗?你难道忘记咱们的铁棍己经随沙而去了吗?
徐斗愣了一下说: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永远也忘不掉那惨烈的一幕。它已深深的烙在我的记忆深处。我们丢掉的何止是铁棍,还有心头的那份踏实和安怡。不过,兄台也不必愤愤不平在下早有先见之明。二位请看……。说着话把屁股后面的两支铁箭抽了出来。我怔住,这厮莫非真的有先见之明?可为何等了二十余年才等到这么一次?
唐萍问我:铁箭会不会太轻了?
徐斗道:校花此言差矣。历史证明这里的机关无不是一触即发。是的,这在以豆腐渣为国标的时代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点头:徐兄言之有理,况且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咱们可以把铁箭绑在一起加重份量。当然,能发能收可持续发展才是最好。说到这儿我把目光落在徐斗的裤腰上。我俩穿的都是牛仔裤,应该可以省下两条裤带。徐斗对我的决定忧心忡忡,他害怕再走下去连裤子都保不住。彼时,人性的尊严将荡然无存,情何以堪!
我将铁箭绑好,像掷标枪那样往前扔,拉。看起来很好笑,这么做象征远大于实际意义。但我们宁愿保留这份象征,因为它能带来心灵上的安宁。
在我们行至离第一排石兵卫还有三米多一点的时候,唐萍惊叫起来:看啊,它们动了……。
怪事发生了,站在兵阵后面的弩箭手真的动了,它们开始调整身体,全部转向我们这边;同时,把弩弓瞄准我们……
我们全看傻了,比见被撞的半死的先生们瞬间健步如飞还要惊诧。
还没等将这份惊诧表达出来,就听“嗞”的一声,漫天的箭雨扑天盖地的冲我们立身处射来。吓得我们仨连滚带爬的向后逃窜。
耳际里全是金石交鸣声:铮铮铮铮铮……
庆幸的是两根皮带给了我们两米多远的安全距离,兼之心里早有防备,我们及时逃脱了这致命一击。逃出十余米,驻足回眸,立身处的铁箭已经堆成了小山。我喘着粗气,往地上一躺道:造墓师的水平太次了,他应该把攻击范围再扩大一些……
唐萍有些恼火的质问我:你是不是很期待咱们早点死?
徐斗冷笑对唐萍道:你终于学会破除表像看本质了。这厮心理变态,有严重的自杀倾向。跟在他屁股后面早晚得玩完。
唐萍这次没和他斗嘴,只是深深的叹一口气慢慢的在地上蜷缩成团。竟自低声抽泣起来。我们都已感受到了死亡的压力——离墓室越近这种圧力越大。现在的我倒宁愿自己像徐斗那样被转世之门的谎言蒙蔽,至少可以快乐的活着。自从现代科学打碎了人们的轮回之梦后,世人都在为着生的快乐而努力,不惜一切的追求快乐哪怕让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痛苦。而快乐这个东西和美女,钞票一样绝不是你想追就能追到手的,于是人们活的更痛苦了!于是,板桥先生感叹说: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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