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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妈和高程抱着孩子去打疫苗,结果可想而知,医院是不可能给接种的,高程看着睡得正香的孩子,觉得自己不能把孩子当成武器,自己不能把尚未懂事的孩子夹在中间,她决定把孩子送回去。高妈和高程走出医院,寒风刮脸,孩子一下子皱紧了整张脸,缩缩在一起,高妈赶紧把杯子搭在孩子脸上抵挡严寒,多么敏感的孩子,真希望她不要那么脆弱受到外界的影响。俩人上了出租车,高妈还是觉得高程的决定太突然了,“要不回家把奶瓶带上?”高程摇摇头。“我看看孩子,还是应该取几片尿布。”“不用。”高程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孩子赶紧打上疫苗,她是看出来了,林兵绝不会放下私仇。
高程独自抱孩子上楼,高妈在楼下并不安心,她既担心高程和林兵见面,也担心担心孩子,她都没觉察到自己在这一个月中和孩子建立起的感情,就在高程接过孩子那一刻,她的两只手就不知道该放在那儿,空荡荡的怀里少了一些温度。她很想根上去,但是高程拒绝了,她就看着高程的背影,觉得四周的肃静的可怕。
高程上楼的过程就像走进深渊,每走一步都是她不情愿的,虽然她知道孩子送回去了,她少了很多的麻烦,也不用再担心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毕竟林兵的经济能力和精神状态更适合抚养孩子。林兵开门看见高程的哪一刻心里充满了胜利的欣喜,他的想法是高程和孩子回来了,高程把孩子报给林兵,林兵高兴的接过来。他和他的军师门本来是打算用这个方式逼着高程也跟着回来的,姨婆婆们都说了,“只要把孩子要回来了,高程肯定受不了,肯定眼巴巴的跟着回来。”现在高程就在眼前,“你就回来呗,”林兵说话的语气很轻快。就在这时邻居的门开了,林兵本想说的后话都收了起来,他可不想丢人。高程转身下楼了,林兵把孩子抱到床上,兴高采烈的给林妈打电话:“妈,你过来吧,孩子回来了。”
高程下楼,回家一气呵成,她不想给自己机会后悔。家里孩子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起来,到处都是孩子的痕迹,空气中还飘着孩子的味道,房间里不再有孩子嘤嘤的声音,高妈也是同样的感觉。“去买两张车票去你姐家吧。”高妈提出意见,眼看着也要过年了,高程也不想在这触景生情了,她下楼打车买票,高妈在家立即开始收拾屋子,把孩子东西都收拾起来,免得大家都看着生气。高程买了第二天的票,如果立即邮票她恨不得买现在的票。打车回来的高程坐在出租车上,脑子还是控制不住的闪现孩子的小脸,她觉得也许这就是她和孩子的最后别离了,眼泪总是控制不住的,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往后看。高程不想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家,她没到家就下车了,付钱时司机还好心说了一句:“哭啥啊,多好的日子啊,都快过年了。”高程嘴角翘翘,就下车了。她来到了朋友的店里,“今天这么有空呢,孩子你妈看呢?”朋友打招呼。高程还没说话,就哽咽了,“孩子,孩子送回去了。”“送回去就送回去吧,其实这是对的,你的身体状况就不适合养孩子。孩子跟着爸爸不会受委屈,况且还有奶奶。”朋友连忙安慰高程。高程点点头,她也知道别人这么说是对她好,“我知道孩子委屈不着。我就是生气林兵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下流,拿孩子当成武器。”“高程你现在就不应该想这些,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理好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好了,你才有能力管好孩子,就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孩子在你身边,你也未必能负责。一个孩子跟着一个迷迷糊糊妈,根本就不利于孩子成长。”高程眼神迷茫觉得朋友的话有道理,但是她更多的想的是,自己是否太自私,不应该和林兵置气,应该回家呢。朋友看着高程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完全释怀,“他自己接的孩子吗?”“不是,我送的,不送回去孩子没法打疫苗。”朋友沉思了片刻,“你家林兵也是个奇才。那你送时他没说什么吗?”“说了一句让我回去。”“你呢,你咋想的?”“我是真的怕踏进那个家门,再则我挺生气的,总有一种没算计和逼迫的感觉,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想屈服。”朋友笑了笑,旁观者看得更清,“你还想回去吗?”“我就是担心孩子没有妈妈。”“那你现在回去孩子就有妈妈了?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林兵,哪个妈妈不想在孩子身边,但是你觉得你在孩子身边对她有好处吗,你和林兵能不吵架吗,能消停的过日子,照顾孩子吗?”朋友的几个问题其实就是高程所担心和害怕的,自己回去大概也是重复以前的日子,很可能还不如以前,没孩子事,林兵只会攻击高程这个人,现在有孩子了,林兵完全会利用高程对孩子的关心,攻击高程更多的不足,想想这些高程背后冒冷汗。高程现在回去处境会更加艰难,处分她还能忍受,否者争吵和战争随时都会发生,孩子也会生活在硝烟中。高程觉得既然完美做不到了,那就选择伤害更小的方式吧。
高程在火车上,人离家乡越远心就离孩子越近,她一宿未睡的想着孩子的安危,会不会冷到,会不会热到,闹了林兵会不会烦她,很多很多的细节,多到高程睡不着,她想打个电话告诉林兵孩子的习惯,但是又忍住了。姐姐迎接高妈和高程,小外甥女看着她俩的身后,似乎在找什么,眯着眼睛一笑不说话。高程一向都很疼爱外甥女,但是今天她没有心情了,还有些害怕,看着外甥女一会跑到姐姐身边,一会跑到她爸爸身边,很是羡慕。她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她会不会正在寻找自己。高妈和姐姐闲聊着,并且避讳着一些敏感的话题,这么交流很累,看似随意却又时时小心翼翼,没聊几句高妈就哈气连天想睡觉了。躺在床上,高程冒出一句话,“我怎么觉得可可没有以前可爱了。”“我也是这么觉得。”高妈接到。
大连的景区很有名,即便现在是冬天,很多室外的地方不能去,各种好玩的商场也是玩不尽的。以前高程特别喜欢逛商场,不仅是买衣服还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小店,里边的东西很难归类,稀奇古怪,高程喜欢得不得了,即便买不起看看也心情也不错。婚后再来姐姐家,高程没有了欣赏的心情,随时都受到林兵的束缚,现在没有了林兵的束缚,高程觉得自己的心还是被累紧的。高程觉得美好的心情都是一种对孩子的背叛,是一种罪恶。高程的身材也没有完全恢复,很多衣服也都穿不出来应有的样子,偶尔经过童装的店面,高程都迅速的掠过,尽量让自己看不到相关的产品,商场里推着婴儿车和抱着孩子的小夫妻都让高程心烦,高程看得头晕目眩,涨奶疼得难受,逛街已经变成了一种身心的折磨。
高程靠在床上吸奶时,姐姐说这些奶都可以卖出了,高程也心疼,但是没办法,她也不想断了孩子的口粮啊。
姐姐和高妈商量带着高程去看看病,高程的失眠确实需要看病了。他们去了家附近的中医院,高程心里还在惦记着林兵说过的话,西药对身体不好。中医大夫和高程聊了几句,初步判断高程没有精神分裂,但是很焦虑,哪怕是坐在医生的对面手指还不停的互相戳撵。高程不关心自己什么病,她就是想睡觉,她不想终身都这个样子,也许她还期许着能够照顾孩子。大夫想给高程开了10天的药,高程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是不是吃完药就一定能睡着,大夫说是。高程带着期待和急切验证的心情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她喝了药,然后躺在床上等待着睡眠的来临,就像等待着一个具体事物的来临。僵直的高程不知道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的,这样的状态怎么可能睡着呢。睡不着的高程有些恼火,她生气大夫骗她,更生气林兵的话竟然验证了,想到林兵就又开始了胡思乱想,林兵说过做过的事开始再次反刍般的再次攻击她,高程觉得压气,做起来把枕头靠在床头上,她靠着枕头坐着,避免林兵和他家人的入侵。没有了敌人,高程的心又开始柔弱,像小婴儿般的细嫩,高程觉得自己的心脏变成了那个孩子,她还在自己的身体里,高程保护着她。想想这些高程又开始头疼了,她觉得无论是孩子还是林兵都是不现实,但是她又控制不住幻想。高程觉得肯定还是姿势和位置不对,高程起身,把头和脚的位置换了个方向,旁边的高妈睡着了,并不知道高程一顿的折腾,夜晚的高程开启了搬家模式,试图通过外界环境的变化来改变自己的心情和思维。可是她还是睡不着,听着高妈均匀的呼吸,高程瞬间愤怒爆棚,她故意吵醒高妈。高妈被踢醒,翻了个身,高程又觉得很内疚。
高程折腾到了凌晨,终于累到了极点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