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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慎冥在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等着他醒来。
“爸,你生病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那么久,你是想让你儿子背上不孝的骂名阿。”平时严厉的厉绝此刻红着眼睛问老人。
厉慎冥好一会才说:“你们都知道了,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好了,我自己都接受了,你们也放宽心的接受吧,好好陪我过完剩下的日子。”
“爸,您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早一点的就多一点希望,到现在,对不起,爸,都是我没用您让我怎么原谅自己阿。”厉宽抚摸着老人的手,哽咽的说。
厉慎冥摇摇头,“阿宽,阿绝,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生死有命,我已经知足了,终于能去陪陪你们母亲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够久了,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终于能放心了。”厉慎冥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季如兰和陈如都流下了眼泪,厉慎冥对她们就像亲女儿一样,如今老人时日无多,她们都心疼得不行。
“爸爸,我还没好好伺候过你,你怎么舍得扔下我嘛,以后要是你儿子欺负我,我找谁帮我撑腰去。”季如兰泪如雨下。
厉慎冥虚弱的笑笑,“阿兰尽管放心,就算爸不在了,阿宽也不会欺负你,你要替我照顾好阿宽和阿琛,对了,阿琛呢,我的孙子呢?”厉慎冥的眼神扫过周围,看见了哭着的厉佩佩和厉川,唯独没见厉陨琛和江柠。
“爸,阿琛在,他只是接受不了你生病,我立马叫他来。”季如兰赶紧打厉陨琛的电话。
厉慎冥胸口微微喘着,“小柠,我有话要和她说,让她来见我。”
“好爸,您别急,别说话了,他们马上就来了,您先休息一会阿。”陈如帮老人顺着气,让他别说话了。
厉慎冥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在不说我怕没机会说了,佩佩川川。”他朝站在病床旁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厉佩佩和厉川赶紧凑上前,“爷爷,我们在呢。”
“爷爷爱你们,平时陪在你们的身边少,你们别怪爷爷,以后你们照顾好自己。”厉慎冥哽咽着说到。
厉川和厉佩佩哭着点头,一声一声的叫着爷爷。
厉慎冥闭上了眼睛,他还要等他的阿琛和小柠来的。
厉陨琛在医生说出肝癌晚期的那一刻,彻底失控了,他红着眼睛对医生大吼,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救救他爷爷,他不能失去老人,所有人给他的都是摇头沉默,在他失控发疯的时候,是江柠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让他冷静,他却还是用力甩开了她,江柠跌倒的时候手撞到了椅子上,不过她忍着痛谁都不说,厉陨琛一个人在夜里站了多久她就陪她站了多久,两个人出现在病房外时,都略显狼狈。
听到厉陨琛喊他爷爷,厉慎冥才悠悠转醒,看着孙子猩红的双眼,他颤抖着摸了摸厉陨琛的脸,“阿琛别怕别哭,爷爷的好孙子,以后厉家的担子就落到你身上了,你要替爷爷守好厉家,好吗?”
厉陨琛的眼泪流湿了老人的手心,他像个孩子一样点头,哭着说:“爷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连爷爷病了都不知道,爷爷不要离开我。”
厉慎冥欣慰的笑笑,“爷爷知足了,阿琛,对不起,爷爷跟你道歉,爷爷不该逼你的。
厉陨琛摇头,示意老人别在说话了。
“阿琛,你别怪小柠,她真的很爱你,你别再伤害她了,她不欠你的,一切都是爷爷的错。”直到生命的最后,厉慎冥才彻底醒悟,当初不该逼他们的。
“爷爷,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厉陨琛的心疼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厉慎冥在看了他一眼,“阿琛,你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小柠说,你让她进来。”
江柠走到床边握着老人的手,嘴角上扬着,眼泪却流了一脸,“爷爷,我来了。”
“小柠,对不起,我也替阿琛跟你说声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厉慎冥老泪纵横。
“爷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是我要跟你说谢谢,谢谢你能给我成为厉陨琛妻子的位置,这些天我已经长大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唯一没变的就是我很爱厉陨琛,即便我已经准备放开他了,我还是很爱他,和爷爷一样的爱他,爷爷您放心吧,我很幸福。”江柠低声说。
厉慎冥听了这些话,心终于放下了,他看着江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爷爷谢谢你。”这是厉陨琛的最后一句话,他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明天就是他八十岁的生日了,可惜他都没能过完这个生日。
江柠仿佛看到了外婆死去时的场景,抱着老人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