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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团幽蓝的火焰,直奔王忧任则二人而来,引发登山之人嘶哑惊呼。
“啊!”
“天呐…”
“那是什么!”
至于王忧,早就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不就是颗药吗,至于吗?他心道。
但是,在火焰完全吞噬少年修长身影的那一刻。
王忧身上不仅没有感受到一丝灼烧之感,反而身上的重压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紧接着,他顿感身躯一轻,微风拂面,呼呼微响。
为什么会有风?
他疑惑地睁开双眼。
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少年黯淡的目中就迸发出了恍若星辰般的亮光!
他丝毫不关心自己为何飞在半空,只是呆呆地望着红木高台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如何还不明白,自己已经穿过了牌楼,到达了山上!
如此这般,王忧心跳如同重锤响鼓。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入了凌楚!
“咚咚”
“咚咚”
少年人心中兴奋至极,感觉自己的漫漫归途,终于迈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
五年的艰苦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
……
茫茫云海中,一座高耸山峰直云端,宛若绝世利剑。
剑峰之巅,一座恢弘大殿云雾缭绕。
一名中年男子紧闭双眼,在殿内宝座之上端坐,一动不动,像在沉睡。
一袭蓝色道袍,头戴金色束发冠,无数把小剑如同鱼儿一般,从袍袖游到胸前,再从袍前游到后背。
蓝衣道人虽不言不语不动,但隐隐给人一种锐利之感。
犹如刀剑入鞘。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似剑,顿时大殿中云雾翻腾,宛若被剑气搅动。
道人不知看向了多远的远方,目光极为复杂,似有欣喜,似有悲伤,似有希望,似有绝望。
感受着神识中的那两名少年,道人面色幽幽,嘴巴翕动,犹如梦呓:
“你…还是来了。”
忽而,大殿中响起沉沉一叹。
宛若锈剑悲鸣。
……
……
火焰腾腾燃烧于二人脚底,托着王忧二人,越过了山门处的数十名弟子,缓缓落到了高台之下。
甄长老站起身来,走到台边,白玉般透亮光滑的脸上晕出一丝血红,如红梅绽放于皑皑白雪之中。
她望着台下愣神的王忧二人,微红着脸,抿嘴歉然道:
“抱歉,让你俩耗去了大半体力,这是我的失责。”
尽管王忧身形俱疲,但沐浴着山上的夕阳余晖,享受着山风吹拂之后,心中激荡,气冲万里。
少年抬头望向台上的美丽女子,目光真诚。摇了摇头,一脸轻松:“没事。”
反正都达成梦想了,曲折的过程他并不在意。
不过,任则好像颇为不满,不忿道:
“甄长老,既然你先前就知道我耗去了大半体力,那么第二次布阵之前,为何还要把我退回原点呢?这公平吗?”
这一句话,堵得台上的甄长老哑口无言。
毕竟这些正是她的失误,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这近乎于开后门的一幕。
一听此话,曹长老一抚长须,站起身来,也走到台边,站与女子身侧。俯视着任则,面无表情。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淡淡说道:
“剑修惧磨剑?”
短短五个字,就让黑衣少年低下头来,满脸通红,不再言语。
夕阳西下,二人的身影倒映在高台附近,拉得极长。
见说服任则,曹长老转过头来,望着毫无怨言的王忧,心中不由得对这名英武少年多看了几眼。
他仔细地打量着王忧,越看越欢喜。正欲散出神识,好好观察这名高大少年时...
忽然,他心生警兆,如芒在背,如刀悬顶。赶紧就停住了往前延伸的神识,收拢回了体内。
警兆顿消。
动作虽了,但心中疑惑陡生。
红袍男子轻轻跺脚,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一片树叶从树梢坠下,轻轻地飘到两名少年身前落定。
曹长老并没有看面色通红的任则,而是直面对着王忧,上下观察着身前少年,想看看他到底有何不同。
为何能与任则齐头并进。
半晌,曹长老未发一言,眼睛上下咕噜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望得心中发毛,不知所措的王忧,也在望着曹长老,目中满是疑惑之意,但又不敢说什么。
我脸上长毛了?
他并不知道的是,不仅是曹长老在望着王忧,身后有亦是如此。
此刻的广场上,王忧就像是一名身材绝妙的绝世美女。无论白玉牌楼前的青年男女,甚至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皆是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青衫少年。
能与任则一同上山的人,这些人早就好奇已久。
任则的能力,他们早就知根知底,能够这么快上山,那是他们意料中的事情。
但是王忧?
打量了许久,曹长老这才出声,问出了他关心已久的问题:
“你吃过多少枚炼体丹?”
行家啊!
王忧眼珠一转动,心中默数后,目光直视曹长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五十余枚!”
这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却不料这句平淡的话,在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五十多颗?”
“说明这小子才炼体五年左右?”
“炼体五年,就能与任则并驾齐驱?”
所有绿袍弟子都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呆呆地看着王忧。包括任则在内。
任则今年十六,吃了十三年的天材地宝再加上各种丹药,才能有今日这般一鸣惊人的表现。
王忧呢,五年。
高下立判。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惊讶
场中其中最为惊讶的,就是台上的甄长老。
她瞪圆了杏目,先是呆呆地望了一眼王忧,再愣愣地低头看向手中那杆错布的阵旗。有些怀疑人生。
凝气坠鼎阵的威力她是一清二楚,任则倒也罢了,那是无数的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基础。
这名小子?
她抬起头来,出声问道:
“你叫啥?从哪来?”
“王忧,从…”
这个问题,王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地球吧?
但是来自任德州也不对,钟礼那个小山村也不对。
少年不由得皱起眉头迟疑了一会,然后抬起头,郑重地看着上方女子,“我那疙瘩,叫象牙山…”
“嘶...”
青石广场中,如同几十条蟒蛇聚会,人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茫然地回头看去,发现所有人,哪怕那名看起来有些岁数的老者,都是一脸吃惊的模样。
他皱起了眉头。
至于吗?
王忧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踏上的凝气坠鼎阵有何等的威力。
但是,场中所有人,基本上都亲身经历过。不过,大都是凝气境时所经历的。
就连那是已经凝气有成的他们,行走在上都是异常艰难。可王忧跟任则二人,竟然也能登上两层石阶?
这代表什么?
天赋。
曹长老双目直勾勾地望着王忧,目光极其炙热,仿佛是要将少年烧融了一般。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喉结滚动,咕咚一声。然后,探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来来…随我来…”
说话间,他抬起红袍,从袖中伸出轻轻颤抖的右手,揽在王忧肩上,带着他往牌楼方向走去。
那里有几十人,以及,一面镜子。
一面不能反射事物的紫镜。
“来...来…让我看看你的灵根...”越靠近那面镜子,曹长老的声音就越是兴奋,越是颤抖。
王忧本来顺着他的意思,快要走到了镜前。但是一听说是要测试自己的灵根,立马停住脚步。
“不行。”声音不大,全场皆闻。
如果说,之前绿袍弟子间还有窃窃私语声,那么现在,广场落针可闻。
夕阳余晖下,少年坚定的神情,落在了所有弟子的眼中。
山风拂过,缭乱了曹长老的黑发,吹动了场中的飞沙。
这下好了,不仅是曹长老面容僵硬了,如同雕塑,场中所有人都愣住了。无论是谁。
山上山下,数以几十万计的人,跋山涉水,披荆斩棘,所为的无非就是站在这面紫晶玄镜前。
可如今,堂堂药鼎峰峰主曹华佗,亲自出手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测试天赋时,竟然还被拒绝了?
这是何等的荒诞?
但凡要是让山下的人知道了,说不定就会红着眼睛,撸起袖子,直接跟王忧死干起来。边打还要边说,让你丫不识抬举,让你丫嚣张!
此时的王忧,自然不认识这名脚下一顿,楚天山都要震上三颤的曹长老,曹华佗。
他之所以拒绝,不过是因为想起了钟礼的一句话。
显然,王忧并不理解为什么众人为何是如此惊讶模样。但他还是能猜到,惊讶多半与身侧的红衣男子相关。
于是,他打破了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前辈…我…我没别的意思…”
少年的双手在空中不断摆动,看着面色通红,宛若醉酒的曹长老,他连忙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家兄嘱咐过,让我最后再测试天赋...”
那日夜里,钟礼鬼鬼祟祟的模样,还深深烙印在王忧脑海中。
更何况,这是钟礼在他临行前,嘱咐的最后一句话。
他自然是没有忘记。
话语声略带疲惫,被山风裹挟,吹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顿时有冷笑声,有怒骂声,最多的是不解声。
“装什么嘛!”
“你搁这唱戏呢?还搞什么压轴出场?”
“曹长老亲自给你测试,你这人完全不识抬举!”
“我呸!”
曹长老的面色涨得紫红,瞪着王忧目欲喷火,但也没发作。
半晌后,他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回到台下后,与任则说了几句激励的话,便轻轻一跃,回到了高台之上。
只余下王忧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忍受着众弟子的讥讽与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