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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拉歌,足球场上,高一10个班级分成了两大阵营,一三五七九这5个班在右边,二四六八十这5个班在左边,分别由连长和副连长领头。
“你们不唱我们唱,唱得不好请见谅!”
“我们唱完对面唱,光听坐着不像样。7654321,不唱绝不放过你!”
“对面唱歌很积极,我们听得入了迷。欢迎对面继续唱,我们虚心来学习!”
两首歌唱罢,(九)班的覃教官过来,从后面分别拍了拍麦穗和张小梅的肩膀,然后把她们带到中间走道的绿化带靠近教学楼那头,坐在铺有瓷砖的花圃边框上。
足球场和对面几个篮球场之间的这条长长的、不大不小的走道,左右两边都有分段的绿化带花圃,花圃里种有连续的九里香和间隔的小榕树。
林芝也感兴趣地瞧了她们一阵,只见覃教官坐下来之后,可能是觉得裤子有点勒,所以她又把裤兜里的手机、钥匙和钱包什么的都掏出来,呼了一口气,做出比较放松随意的姿态。
但是麦穗和张小梅就比较拘谨了,坐直腰板,两手乖巧地放在膝头上。
阿哲靠过来跟林芝低声说:“看样子早上的事情还没完结呢,覃教官估计是连长派她来的,要给她们俩做思想工作呢。”
林芝轻笑一声,说道:“我估计也是。不过据我早上时对所有班级的偷瞄观察,覃教官还是挺好讲的,麦穗她们应该不会被怎么样。”
“覃教官确实看着都面善。我有点尿急,你陪我去上厕所吧。”
“好啊。”
“我去跟教官说一声。”
得到允许之后,她们离开队伍从绿化带的缺口绕进走道,这里面没有灯光直照,而且同学们都是面向另一边,这样可以避免同学们对她俩从人堆里溜出来行注目礼。
林芝和阿哲手挽着手往前走,经过麦穗她们背后时,阿哲还调皮地轻轻跨进一步到九里香灌木丛里,伸手出去轻拍了一下麦穗的脑袋,拍完马上缩回来拉着林芝蹲下,借九里香灌木丛遮挡。
麦穗被吓得条件反射耸了耸肩膀,回头却看不到人影。
阿哲和林芝蹲着身子往前溜,溜出去一段才站起身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一出来,麦穗就知道是她们俩了。
再加上她们俩迎头碰上走回来的何广生同学,还打了声招呼:“嗨!”
听得很真切,不过麦穗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点小玩笑就生气的。
第二天早上,天有点雾蒙蒙的,跟昨天比起来又闷热了几分,一点也不像冬天该有的样子。
集训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九)班的人才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那边下来。
中间休息的时候,有同学探回消息说,原来昨晚(九)班失窃了,有一个女同学放在教室的钱包被偷了,里面有三百多块的现金,早上在教室里他们班主任每个同学都问了个遍,还是没办法确定是谁干的,因为也有可能是其他班的人趁他们教室没人摸进来偷的。
整个年级都对这个事情议论纷纷。
“也太不小心了,明明知道整层楼都没人在,还敢把钱包放教室。”
“你还别说,我中午的时候差点也想把钱包钥匙都放教室呢,放口袋里又沉又硌得慌,齐步走踢正步都不方便。”
“那你不也是担心不安全,最后才没有放嘛。”
“(九)班那女生是钱多烧得慌,我听说她平时生活费都用不完,月底还有钱拿到银行去存呢。”
“我觉得多半是他们自己班的人偷的,不然怎么摸得那么准,知道她那里有钱。”
“也难说,高二高三以前也军训过啊,他们当然也知道晚上高一教室里没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对,也就正好翻到她那里有钱。”
中午解散之后,林芝照旧来到自己的工作台前,系围裙的时候看到何广生又排在自己窗口这边的队伍,穿着军训的迷彩服。
顺带往后又瞄了一眼,发现上次那两个跟何广生起冲突的男生,也在同一列队伍,也穿着迷彩服。不过这次他们不是跟何广生聚在一起,中间隔了好几个同学。
“看样子起码何爷不用请他们加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林芝默默念着,现在她心里总存有几分隐忧,因为她自己负责的这个窗口三天两头有人闹事,她也是挺郁闷的,担心阿哲妈妈哪天听到些闲言碎语,把这些麻烦和她霉运不断的特质联系起来,那样的话只怕久而久之她们之间会在暗里生出嫌隙来。
何广生晃晃悠悠地走上前,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这次他只点了一份红烧鱼,林芝在给他按金额的时候,可能也是因为刚才内心腹诽,此时心底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别等下又报错。”
可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担心坏事会发生,往往它就越是会发生。
所以,刷卡机又报错了,屏幕显示“Error008”:挂失卡。
林芝还没开口说话,何广生就如梦中惊醒,跟着笑笑自嘲说:“唉呀我真是脑子被门夹了,又拿错卡,上次忘记把它给扔了……”说着掏出钱包准备给现金。
这时候后边有人走上来大声说:“什么拿错卡,这张卡是他偷来的!他就是个小偷!”是上次那个黑衣男,直接走到了窗口前。
林芝震惊,以前何广生大方请客,刷爆饭卡,还有刷挂失卡的一幕幕赫然都浮现在眼前。同时心里也似明白了,原是因为何广生刷卡经常出状况,所以她刚刚潜意识里那些隐忧才会更加明显。
何广生面不改色,付了钱之后把饭卡塞回口袋,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我没有。”只想拿着饭盒尽快离开。
那男的在后面一把抓住了何广生的手腕:“没有你急着走干嘛?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
何广生甩了两下,挣不开他的手,把饭盒夹在腋下回头去掰,语调还是冷静的:“你放开我。”
那男的更用力地捏住了何广生的手腕:“你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我看昨晚上秦思雨那几百块钱肯定也是你偷的!”
“我没有!”这下何广生像突然被触及伤口那般,抬脸对他怒目而视。
黎叔叔听到动静从里面厨房出来,训斥道:“唐援杰,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又来闹事,你忘了以前是怎么答应你爷爷的了?”
听起来这个唐援杰的爷爷以前来找过黎叔叔,大概是来道谢的吧。
唐援杰端整出几分晚辈对长辈说话时该有的恭敬:“黎老板,这次我不是闹事,是在为民除害,真的,不信你问韦友达。”
韦友达也走上来,故意提高几分音量以便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对啊黎老板,我们没忘,我们是在抓小偷,为民除害。这个何广生,平时谎称自己肠胃有问题,隔三差五早上起来就说他拉肚子了,不下去做早操,其实就是为了借机躲在宿舍里偷东西!摸遍一间又一间,何广生,我没说错吧?”
何广生争辩道:“不就是为着上次他摔下楼梯犯哮喘的事吗?你们就这样胡说八道污蔑我。嘴长在你身上,随你怎么说。”
唐援杰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情绪的平稳:“黎老板,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真的是个贼,不信你就到下面食堂办公室查一查消费记录,看看他刚才刷的那张卡是不是他的名字!”
何广生再次努力扯开唐援杰的手指:“你发什么神经?谁有空跟你去查!”
唐援杰冷笑:“你是不敢吧?”
何广生用眼神向黎叔叔求助:“老板,我没时间也没心情陪他无理取闹,你劝劝他吧,别等下一激动哮喘又犯了。”
黎叔叔走过来拉开唐援杰的手:“你先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唐援杰听话地把他手放开了,却还不依不饶的:“昨晚拉歌的时候,班里可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他独自去上厕所了,还去了好久才回来,我估计你就是那时候,偷偷跑回到教室去了吧?”唐援杰转脸望向林芝,“你回来的路上,三班的班长,还有她刚好出去,都碰见你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一下子集中到林芝这里。
她怔住了,心想这跟我和阿哲有什么关系呢?这什么脑回路?我们能帮忙证明什么?就算那时候何广生独自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回教室去偷东西了呀。
唐援杰的指控简直就是莫须有。
他的逻辑,不过是怀疑何广生经常偷别人的饭卡,进而就武断地认定昨晚的失窃案也是何广生所为,但理性地讲这前后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林芝不知道该帮谁说些什么,怕说不好搞得眼前的情形更加混乱。
钱阿姨在窗口里面劝道:“何广生同学,他既然都那样说了,又这么多人听着,我看还是下去查清楚比较好吧,证明一下你自己的清白,也省得将来别人说你闲话。而且,就算你不去,有具体时间和机器编号,也一样能查到的。”
唐援杰得意地对着何广生狞笑:“这下你赖不掉了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何广生只好答应跟黎叔叔还有唐援杰他们下去查消费记录。
但是一直到小炒部里的人都散尽,林芝也吃过午饭,黎叔叔他们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