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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背上一把布伞,从高处跳下来不会摔死?”
“哎,皇孙殿下,不是布伞,是降落伞,就是用厚布和绳子做成一把大伞,然后再把人吊在下面。”
“我不信,那你跳一个试试。”
“我没材料也没裁缝啊?”
“我有,你要什么我给你,我要看你往下跳。”
李宗瑞头疼了,自己嘴贱啊。不过你这皇家的小屁孩儿,怎么这么有科学实践精神?
聊天你懂不懂,就是哥俩一起吹牛一起胡说八道,你怎么还当真呢?
就是要实践,那也不能让我上啊!你就是有后世的降落伞,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更何况,这时代的技术,做出的降落伞能靠谱?
即便靠谱,你也没那个高度啊。满汴京找找最高就九层宝塔,让老子背个降落伞往下跳,那不是科学实践,那是脑袋进水想自杀。
可人家是皇孙,还是太子生的,虽然日后也没机会问鼎天下,现在也得罪不起啊,再说,日后还等着蹭人家饭呢。
李宗瑞眼睛一转,对赵谌坏笑:“我也想看啊,要不等王黼家那两个孙子好了,咱让他们跳?”
“王黼的孙子?”赵谌高兴了,想着自己父子受到的欺辱,便握着拳头道:“就是他们了,一对狗东西。不过要是让王黼跳,那就更好了。”
见皇孙目标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李宗瑞心里松了口气,立即毫不犹豫配合:“没说的,那就让王黼跳!”
赵谌摇头道:“也就是想想解解气,做不到的。”
李宗瑞当然不知道赵桓和王黼之间的斗争,不过以他看来除了李家的人,从宋徽宗往下全都欠抽,至于六贼之一的王黼,那就更属于没事找抽型。
心情不好拿脚踹,心情好了拿手抽,既然皇孙不喜欢王黼,自己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怎么做不到?他孙子让我打了,王黼不也得掏银子赔罪。回头找个机会,我陪着皇孙一起抽他,非逼着他跳一次伞不可。”
赵谌眼圈红了,拉着李宗瑞的手说:“你是个好人!”
啥玩意,好人,似乎除了后世的奶奶,咱就没听过这种评价。
李宗瑞毫不客气受纳了赵谌的赞誉,比起北宋满朝上下的混账,自己当然是个好人,而且是非常有节操的那种。
少爷只想等老子混个宰执,然后领着全家老小逃之夭夭,可不像他们那些混蛋,一个个上赶着投降卖国。
和这些个汉奸比起来,少爷哪里是高尚,简直就是圣人。
“我以后天天给你带饭。”
“仗义,成交!”
“哈哈…”没吃饭的赵谌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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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不就是那个写青词的马屁精吗?皇孙殿下,您怎么和他坐在一起,小心沾染一身狗屎啊。”
找抽呢!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惹我?李宗瑞怒了。
打王黼孙子的时候,李宗瑞只是一个仗着历史先知的怂货。
可自从得了赵佶的赏识,居然还将梁师成和王黼一脚踩在地下,以李宗瑞这种胸无城府小人得志的性子,早就变成混不吝的泼皮了,哪里还能让人欺负?
余光见到赵谌堂堂皇孙,似乎也有些忌惮,心里就料到,估计都是六贼门下的小崽子。
沉住气抬头一瞧,七八个士子走过来围住自己,远处三三两两八九个正在向这边靠近,李宗瑞隐隐感到不妙,估计这不是偶遇,而是早有预谋,目的就是自己。
“皇孙殿下,”李宗瑞两手交叉活动筋骨,一边做着单挑的准备,一边张着臭嘴向赵谌问道:“这孙子谁啊?哪个王八蛋裤子没穿好,让这个小王八跑出来了?”
“满口喷粪,你找打!”
“嘴贱人丑,獐头鼠目,跟个小鸡仔似的。你动动少爷试试,打得你爹都认不出你。”
赵谌听得十分解气,瞅瞅这些人,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士子,对李宗瑞介绍到:“这是王宗嗣,字守业,开封府尹王时雍的幼子。”
李宗瑞想了想,呸了一口:“配角,没听说过。”
王宗嗣气得脸红脖子粗,撸着袖子就想动手,却被其他几个人拉住了。
这几个人心里也是苦笑,这谋划好的脏水还没泼呢,怎么就要直接跳过文斗改武行呢。
可谁知道这小子,不仅嘴脏口臭,居然还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原先还筹划了许久,如何不露痕迹地引起争执,几个人自自然然地教训他一顿,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这小子一张嘴就全解决了。
“想打架,咱们奉陪!不过,先要请教请教,这首青词可是你写给天子的?”
接过其中一人递过来的纸,李宗瑞瞄了一眼,就得意地递给赵谌,还嘚瑟着:“殿下瞧瞧,咱这马屁拍得好不好,是不是文采飞扬得一塌糊涂?”
这回不仅这七八个人,连陆续凑过来的八九个,也都在心里苦笑。看来不光打斗环节白设计了,就连这脏水也白准备了,这小子积极主动自己就给自己浇脑袋上了。
被同伙捅了一下,王宗嗣压下了怒火,朝着李宗瑞喝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了?谄媚逢迎,溜须拍马,这就是你李家的门风,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王宗嗣一顶谄媚的大帽子扣下来,厚颜无耻地李宗瑞却毫无心里负担。
溜个须,拍个马屁,多大点事,后世少爷三个月拍吐了无数客户,还不是活得坦坦荡荡,更何况这是奉承皇帝老子?
再说了,少给少爷玩什么正义凛然,但凡徽宗一朝,但凡身居高位,哪个不是拍马屁上来的?
就不信你爹能当上开封府尹,会是朵洁白的莲花。
要不是王宗嗣往李纲身上牵扯,李宗瑞都懒得搭理他,想想连累李纲清誉的后果,李宗瑞便耐着性子反驳:“难道你爹不拍?他又是谁门下的走狗,少爷就不信你爹没个靠山,就能坐上开封府尹的位置。”
王宗嗣怒道:“家父圣人子弟,怎么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赵谌开口了:“王府尹是张邦昌的门下,张邦昌是童贯的门下,同时也是王黼的门下。”
赵谌的饭虽然被抢了,赵谌的肚子虽然还饿着,赵谌的性格虽然依旧软弱,可他喜欢李宗瑞。
父亲的太子当的战战兢兢,赵谌的皇孙也就当的战战兢兢。所以父子俩时时防备、刻刻谨慎,都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日常的习惯,所以他没有朋友。
直到受父亲嘱托,认识了这个李宗瑞。
李宗瑞无耻,为了一顿饭就接受了自己的友谊。李宗瑞蛮横,就给剩了点汤汤水水让自己饿着肚子。李宗瑞轻佻,和自己没上没下胡说八道。李宗瑞率直,既没居心叵测踩自己给皇爷爷卖好,更没伏低做小钻营奉承想捞好处。
赵谌孤独寂寞,他需要朋友。赵谌懦弱胆小,他羡慕李宗瑞的肆无忌惮。
所以,赵谌喜欢李宗瑞,所以,他难得开口,既想帮帮李宗瑞,又顺便扫扫这些政敌子弟的脸。
李宗瑞没听过王时雍,当然知道童贯和张邦昌,一个是六贼之一,一个是伪楚皇帝。虽然这个伪楚皇帝当得有点冤,可那也是汉奸啊。李宗瑞笑了,都是历史名人啊,老教授嘴下的死鱼。
李宗瑞坏笑道:“这么论起来,你爹就是王黼老小子的孙子辈,也就是童贯的灰孙子,那你就是死太监的灰灰孙子了?童贯和梁师成平辈论交,梁师成管我叫李少兄,这么算来吗,乖孩子,叫声老祖给本少爷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