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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乐回了宫,先回莲青殿换了身衣裳,不着急去见父皇,吃了几口葡萄,又读了会儿书,见天色不早了,才叫人备轿辇,慢慢悠悠去御书房了。
路上正好碰上了小高子,叫他使眼色,是事情办妥了。
小高子本是往莲青宫赶,叫公主来了,顺势就转了个身,换了方向伴驾公主。
懿乐坐在轿辇里,稳稳当当往御书房去,一想到自己要算计父皇,毒害兄长,面上就尽是冷漠。
夕阳正好,为漫漫长夜让路。
御书房外小太监远远就认出来公主轿辇,赶紧去传信,懿乐距离门口还有些路程,高公公就早早迎出来了。
“公主娘娘,圣上正念着您呐,您快请进。”拂尘一挑,高公公伸长手臂压低,请她进去。
“是么?父皇念叨本宫甚么了?”懿乐是明知故问。
“唉唉,老奴不敢妄言,公主听陛下说罢。”高公公使劲摇头摆手,一副怯懦状。
“你老人家看事情最通透,可当本宫不知道罢。”
懿乐弯弯眼,知道这老人也是忠心,不为难他。只说这一句,就推门进去了。
“父皇,儿臣来给您举荐个人罢。”
懿乐言笑晏晏,天真无邪。
“涟涟,不急,父皇有话先问你来。”
皇帝见小公主来了,心下的烦闷消散了些,招招手要和她讲今天张骥的荒唐。
“不行不行,父皇先听儿臣的,儿臣要讲的可要紧了。”
懿乐本是奔向父皇,一听皇帝也有话要说,半路刹住了脚,阻止他先说,不过去了。
“好好好,过来罢,你先说。”皇帝总是对她妥协,向来没有九五之尊的架子。
“父皇,您还记得有个人叫张骥么?”
“嗯……涟涟提这人作甚么?”皇帝犹豫了一下,让小公主继续说。
“就是张伦,儿臣给他改了名字,现在叫张骥,父皇不记得了么?”懿乐又不着急说清楚了,慢慢绕着话说。
“父皇记得知道,封了禁军统领的。”
“对了,就是他。”懿乐笑笑,面颊微红,皇帝觉得自己好像看出了什么。
“父皇提拔提拔他罢。”懿乐这样说,皇帝一惊,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又气又怒,但要在涟涟面前压抑着。
皇帝好言好语哄懿乐先回去,但提拔张骥的话是咬着没松口,懿乐问他方才想说甚么话,皇帝只是摆摆手,糊弄道:“没了没了,现在没甚么要讲的了。”
懿乐脸上表现出对皇帝的奇怪,出了御书房,这奇怪的神色就掉了,换上了一张冷冰的美人面。心中觉着目的应是达到了,对欺骗父皇感到羞愧,可面上已经是甚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懿乐一走,皇帝的暴躁即表现出来了,负着手走了两圈,还是没忍住狠狠拍案,扬声叫高公公进来。
“奴才在。”
“备笔墨,朕要拟旨。”
“是。”
高公公赶紧小跑着绕过书案,弓着身给皇帝磨墨,眼珠稍微那么一撇,就看见了“……发配边疆……”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