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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弓箭的男人并不多,大多集中在周喜从前住的区域。纵使贾老板那里有各种先进的兵器,北面的有钱人们也并不捧场,也许,是生活过得太安逸,从商的人哪里需要靠着打猎来赚取家用,找个村里的小伙儿帮着跑腿,去清凉镇倒卖物资,自己在家里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说起来,北面的这些富贵老爷们年轻的时候也是会舞箭弄斧的。到了关键时刻,有钱人却连个保命的武器都没有。
“喜儿,你怎么在这?”
周喜惊魂未定,安抚着哭闹的孩子,有一瞬间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周小五一眼望到了怀抱着两个孩子气喘吁吁的她,焦急地向这边跑来。
“小五哥,我跑不动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把孩子带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
周喜几乎是绝望地说出了这句话,却换来周小五坚定不移的语气。
她只好将周放交给周小五,独自领着周琴向曾经的老屋赶去。
那些士兵们开始大开杀戒,沿途放火烧了村民的屋子,周喜身边不断有人惨叫、倒下,口中喷出鲜血,溅脏了她的衣裙,泪水淙淙,淋湿了两颊,她在火光中跌跌撞撞赶到了目的地,看到曾经日日面对着的桃林处,钱婶已经等在那里,嘴里反复念道:“向南五公里,看到一处藤蔓丛生的崖壁,密道就在藤蔓后。”
她就守在那里,把妇女和小孩一个个送入桃林,反复叮嘱。
另一侧,村长集结了村里的男人,他们手里握着斧子、小刀。
“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人,你们,怕不怕?!”
村长浑身颤栗,怒吼一声,汉子们满腔孤勇,纷纷举起武器,齐声道:“不怕!我们拼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哪,都怪我……”
下一秒村长眼神涣散,喃喃自语,老泪纵横,一个没站稳,跌了下去,幸好被及时赶到的周小五稳稳地扶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还抱着满脸泪痕的周放。
“钱婶,放儿,您一定要带出去,我必须留下来。”
周喜已经进入桃林深处,钱婶还在远眺着村里是否还有存活下来的妇女和孩子。
周小五将周放交到钱婶手中,目光灼灼,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快逃吧!不然来不及了!为了放儿,您也得活下来!还有您的女儿!”
钱婶结实的手臂将周放紧紧搂入宽敞的怀抱,低头啜泣了几声,对着小五点了点头,转身扭动着胖胖的腰肢向密林深处逃去。
“呜呜呜……小五叔叔……”
看着眼中的周小五越来越远,刚才被吓懵了好不容易止住哭闹的周放又哇哇大哭了起来,伸出小手,想要抓住那个平常最喜欢抱着他在腿上玩耍的小五叔叔,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周小五在刀光剑影中和敌人拼命厮杀。
“住手!”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士兵们放下了武器,桃源村已是尸殍遍野,仅存的几个汉子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握着斧子的布满老茧的手不停颤抖着,有的负伤过重,单脚跪地,勉强地用手中的斧头支撑着地面,才不至于让自己狼狈地倒在敌人面前。
“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踏入桃源村。”
村长艰难上前了几步,面对着眼前这位被冰冷的铠甲包裹着的男人,努力地挺直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