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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少女已死,领头之人一声令下,“攻城”。然后军队就乌乌泱泱地朝城门口攻去。
城内士兵早已是疲惫不堪,现在也只是负隅顽抗。所以一会儿城门就被破了。
青砖砺瓦上,到处都是鲜红一片,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了,就连当头的太阳都好像被笼罩上一层血色,刺的人睁不开眼睛来。
鲜血的甜腥味,硝烟的烟火味种种味道都随着城内厮杀打斗的声音扑面而来。
男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心里有丝丝的隐痛。他轻轻地将她从血泊中抱了起来,思绪万千。自从看见她明亮的身影出现在高墙之上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紧接着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她那坚毅的目光,都让他难以理解,这么柔弱的身躯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而她就是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妻子,他只知道她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来也是个娇柔傲慢的人。但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巾帼不让须眉,是如此的沉潜刚克。
“公子,咱们把她葬到哪里去?”一旁的随从轻声问道。
男子目视前方,抱着范傅承坚定的向前走去。“你去把马车拉过来。”
“是,公子。”随从领命离开后,男子抱着范傅承缓缓地从自己刚才拨开的尸体中间走下了城墙。下了城墙,明显他的脚步加快了,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城门,而身后还是两军对垒的厮杀拼命声。
出了内城门,男子径直来到了随从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前。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放到了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上了马车。焦急地说道:“走,去最近的药铺。”
“去药铺,不是应该去棺材铺吗?”随从张口就来,也没没多想。但是当看到男子阴沉不定的脸时,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口不言,驾车离开。
外城的街上此刻比不上内城的热闹。硕长的大街上,此时死寂一片,没有丝毫的生气昔日的繁华景象也不复存在。各个门店客栈都是打烊的状态,所以马车在街上飞驰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家药铺。随从把马车停了下来,朝轿子里的人说道:“公子,到了。”男子掀开轿帘,只见济世堂三个大字出现在了眼前。他望眼朝四周看了看,确保安全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范傅承从车里抱了下来。
“大夫,开门啊!大夫”随从站在门前喊叫着。眼看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而怀里的人伤口还再不停的往出渗血,男子气急败坏,越发地着急了。把脸一沉,深吸一口气,绕过随从,顺势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里面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吓的尖叫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老一小正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不用怕,我只求救人,不伤人。”
这一老一小是师徒二人,老的是大夫,小的是药童。其实当马车停在门前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听见了。但现在是什么世道,战火连天,到处都是尸横遍野,就算给座金山银山他们也不敢去拿啊。所以两人就躲到了桌子底下,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想,只要他们叫几声没人应,肯定就会离开的,但没想到这人会破门。
“卧室在哪?”男子盯着大夫问道。
大夫此时还没缓过来,但对男子的问题又不敢不回答。嘴巴虽然开不了口,但是手还能动,他伸出那只像核桃纹路一样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指着卧室的方向。
知道方向之后,男子抱着范傅承健步如飞跑到了卧室,把她犹如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慢慢地放在了床上。随后焦急地叫道:“大夫,大夫,快来看看她。”
大夫听他喊的着急,再者医者仁心,他既然已经来了,自己岂有不救的道理。想到此,大夫把刚才害怕的心思也就减去了几分。快步朝着的卧室的方向走去,而药童见师傅都不害怕了,自己也就有了胆量,起身把被男子踹开的大门关好后,也跟着师傅一起进了卧室。
大夫没有说话,直接伸手搭上少女的脉搏,思量片刻,又看了看她的伤口。轻叹一声,“还好,虽然这几处伤口都流了很多血,但都没有伤及到命脉。性命应该是暂时可以保住的。”听到此,男子也跟着长舒一口气。随即拉起衣袖将额头上刚刚因为着急而渗出的汗珠拭掉。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大夫,您赶快施救吧!”说罢男子就和随从从卧室退了出来,只留下大夫和他的小药童。
“没想到,这公”随从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收到男子一个冷冽的眼神。他赶紧改口说道;“这姑娘命还挺大的,竟然没有死。可公子你为什么要救她。”后面的一句话随从并没有说出口,心里腹议道,明明最重要的那一箭是你射的,现在却要救人家,这不自相矛盾吗?
男子见随从的话只说了一半,接着他的话说道;“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射了她一箭,这会儿为什么还要救她,是吧!”
随从没有开口只是坚定的连连点头,等待着自己公子的答案。“你觉得我能告诉你答案吗?”随从听了他的回答,失落地耷拉着脑袋,耸耸肩,说道:“不说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听。”
男子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屏气凝神,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
“啊!!!”一阵阵嘶吼声立时打破了外面的宁静,男子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假思索地朝卧室走去,随从也紧随其后。
卧室里,小药童手里拿着三把血淋淋的利箭,有两把带有倒钩的上面还有丝丝的血肉可以看见。而病榻上的范傅承,此刻一脸的痛苦之色,眉头紧皱,香汗淋漓。明黄色的锦裙也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上。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大夫,她怎么了?”
大夫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回道:“哦!没什么,只是刚才我帮她把箭拔了出来,许是疼痛的原因,所以叫了几声。”
男子关切地问道:“那她不要紧吧!”
大夫回道:“没事,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虽然如此可男子还是不放心,都说人是血肉之躯,因有血有肉。所以她现在应该是撕心裂肺般的疼,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要承受这样非人的折磨。继续问道:“大夫,真的不会有事吗?你说她既然会疼的叫唤,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没错,她是叫唤了几声,但那是她的痛觉上的感知,真正意义上的醒来,还要看她这几天的情况了。虽然三支箭都没有伤及到要害,但是肩膀上的两支伤口太深流血过多,所以肯定是要发烧的。能不能熬过去,这就要看她自己了,当然我也会抓几副消炎的药给她,你记得按时帮她送服就是了。”大夫嘱咐完,手上也处理完了,然后就带着小药童出去开方子去了。
“涂辰,你去,多给大夫些银子,让他抓最好的好药。抓好药后,先熬一碗送来。然后你再去零园安顿下,让木寅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再找两个伶俐勤快点的人在屋子里候着,然后再让水申煮点清淡可口的粥备着。”男子对身边的随从嘱咐道。
涂辰就是男子的随从心腹,木寅水申也是。男子一共有五个心腹,分别是金酉,木寅,水申,火未,涂辰,本来涂辰是叫土辰的,可他嫌弃土字太难听了,所以没办法就取了谐音涂字。其中木寅和水申是两女生,其余三人都是男生。他们五人都有着过人的才能和武艺,但最小的涂辰却是最机灵的,所以男子不管去哪都喜欢带着涂辰。
“是,公子。”涂辰领命离开。
涂辰离开后,男子这才敢慢慢地移步到床前,仔细地看着床上的范傅承。心内五味杂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救她,虽然她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可他们明明连面都没有见过,一切都只是听说而已。
都说巾帼不让须眉,从前都只是从书上看到,但今天自己却亲眼目睹了。想来是她的这份勇气震撼到了自己,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情况下,竟然可以临危不乱,舌战群雄。就这份勇气换做是自己想必也是艰难的。
……
“公子,药来了。”小药童的话,将男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谢谢!给我就好了。”男子接过药童手里的药碗。一勺一勺慢慢地把药慢慢送到少女的嘴里。看到她脖颈随着嘴里药水的流入上下开始起伏,男子打心眼里感叹了一句“谢天谢地,她还会咽,不然真的就要听天由命了。”
男子喂完药,伸手细致地将范傅承嘴角的药渣擦去,再帮她拽好被角,又盯着她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涂辰就回来了。“都安顿好了?”
涂辰回道:“是的,公子。”
“那好,你去拿药,我把她抱到车上去。”男子说完刚要伸手去抱,涂辰又开口说道:“公子,这种活还是我来吧!”男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送了一个白眼给涂辰。涂辰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尴尬一笑,把肩一耸,识相地退了出去。
涂辰拿好药出来,男子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他把药递到男子的手里,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药是吃的,这个药是敷的。”说完两人就驾马车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小药童一脸天真的看着大夫,问道:“师傅,为什么不让他们多住几天,那位姐姐的伤口,现在还不宜动弹,更何况是坐马车还要颠簸。”
大夫看着小药童纯真的脸,无奈地说道:“医者仁心,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可是那姑娘的伤口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伤,再加上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咱们还是自保要紧。哦!对了,那三把箭你可要藏好了,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说不定会有人来查的。”
“既然如此,那我赶紧拿出去扔掉吧!”大夫严肃的表情有点吓到了小药童,所以听见他说箭的事情,就赶忙想去把它扔掉。
“你傻啊,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况且这又是兵器,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们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大夫厉声说道。吓的小药童只是频频点头,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