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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南来随着替身再上早朝,文武百官左右陈列,高呼万岁。
一开始百官按照往常一般启奏民事,太后苏静隐藏在后方,操控替身对答如流。
慢慢的启奏之事往洛京窦家十八条人命去,刑部尚书大人站出来啰啰嗦嗦大一堆,才言到正题。
“我听闻有人于昨夜持陛下密诏,带走罪该万死的余生安,不知可有此事?”尚书大人名王嘉衍,留有胡须,年纪当在不惑之年上下。
陈南来闻言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哪里怪。
“确有此事,朕已看过奏折,犯人之残暴,为百姓之所恐,又碰巧遇到大赦时机,你说朕会放过他吗?”替身回答道,“将他提走,是我没有想出如何在大赦与犯人之间周全,不知王爱卿可有万全之计啊?”
“回陛下,私以为此事不用过分纠结,宜斩立决,扬陛下之威严,朝廷之正义。”王嘉衍恭敬言道。
在殿外化身太监的陈南来闻言皱眉,终于想到话语哪里怪了。这些话的深意可是在教皇帝做事啊,而不是提出建议与计划。
那意思不就偏的很严重了吗?
“其余爱卿如何想呢?”替身再问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下子其他大臣都赞同王嘉衍的言语。陈南来很想知道都是谁赞同了,如此一来能够确认王嘉衍与谁确认了。
刚刚附议完,替身忽然晕倒,众大臣惊慌之下连呼御医,最后陈南来与其他太监送替身回寝室。
寝室之中留有化身太监的陈南来与太后苏静,躺在床上的替身与正在诊治的御医。
“陛下疲劳过度所致,建议明日不要上早朝了!”御医仿佛在配合太后,随后出门煎药。
陈南来看了一眼替身,眼中不无担忧之色,“母后,不知为何突然晕厥?”
“我弄的,不晕过去就要下旨处死那犯人了。”苏静给孩儿翻了翻白眼。
装晕可能是当时唯一躲避下旨的方法了。
“这些心计您好熟练啊。”陈南来感叹道。
“就当你夸奖我了。”苏静转身言道,“你若要查,那就尽快,后天必须要有结果的。”
“我想知道,尚书大人王爱卿属于哪一党派?”陈南来认真问道。
“极度隐忍的李党!”
而后陈南来再携皇帝密诏前往廷尉狱,找到余生安。
余生安在今日已然完全恢复,精神抖擞,生龙活虎。陈南来看见他就在想,这人的身体不错,好生健壮。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陈南来想要测一测他。既然他说自己是辅佐才子,那必须得露出一些本事才行。
“让我猜猜你来干嘛的!”余生安从地上起来,“叫你去干嘛,你应该都没有去,所以要么是今天早朝有人逼你下旨处死我,要么是有人跟你说了我的坏话!”
“你如何猜的这么准?”陈南来刮目相看此人,但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我并不是无凭无据的猜测,而是确定你将我转移之后,是有人心急的。”余生安抬手指着屋顶,“你也想想啊,昨夜转移走的我,怎么今早尚书大人就知道消息了呢?这其中关系牵扯的复杂程度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撼动的。”
陈南来闻言双目顿时明亮起来,呢喃自语道,“古有玄德三顾茅庐!”
“今有圣上三顾廷狱!”余生安笑了笑,躺回到地上,“尽早破案还我清白吧,你帮我这一次,我可要帮你一辈子了!”
陈南来闻言点点头,并没有露出笑容,转身离开,接着回返后宫,还需要与苏静商议一下如何行事。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苏静让陈南来自己来,反正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太监,所以无论在宫里还是宫外,少有人会关心身低职卑的小太监的。
这倒是好的一方面。如此一来行事不能太过于张扬,得低调也得瞻前顾后。
于是陈南来穿上便衣,带上青锋剑,在太后安排下蒙面出宫,毕竟一张皇帝脸不能给人识破嘛。为策万全的同时,苏静还给儿子安排一位高手,便是先前在青山城外隐藏在阴影中的人。
她身穿一袭白衣,名为张天青,修为在婴生境之上。她的来历,苏静不肯明说,支支吾吾说个半天,才道出来是空灵剑冢里一位故人的女儿。
张天青话不多,生性沉默,是个闷葫芦。就算陈南来想与她交流一下冤案,她的回答都是“哦”“嗯”“是吗?”“这样子啊!”。如此一来,二人的沟通就少了,便在洛京之中寻找义庄。
陈南来刚来洛京,不熟悉地形。张天青平常窝在宫里修炼,少有出门,自然也不知晓义庄在哪。
那就只能去问问路人了。可是一男一女都蒙着脸,上来就问义庄在哪,路人会告诉你就奇怪了。
“去官府里找仵作,让他带路!”张天青提议道。
“此法当可!”陈南来点了点头,接着看了一眼张天青,“还以为你会沉默到底呢!”
话还没说完,张天青便掠过小巷子,往另外一条街去。陈南来只能赶紧闭嘴,追上去。
义庄不好找,官府好找。洛京之中除了偌大的皇宫之外,还设有两处官府。做这样的设置是因为不可能让百姓鸡毛蒜皮的小事传到宫里。
很明显张天青对怎么去官府很熟悉,不一会来到官府之后,张天青让陈南来在府外等着,自己掠进去找检验命案死尸的仵作。
不过一刻钟,张天清独自一人出了来,没有带着仵作。这令陈南来傻眼,难道她把仵作给杀掉了?
“他不在,京中又发生命案了,我们赶紧过去。”张天青几句话就交代清楚,领着陈南来往别处去。
到达洛京之中的一处茶楼。此时茶楼上下都已经被封住,外围被百姓堵的水泄不通。大部分人都在对茶楼指指点点,道长道短。
“等。”张天青站在屋顶上,说了一个字之后就没下文了。
但就算她不说,陈南来也能够根据现场来推断,等下要干嘛。就是跟踪带尸体回义庄的仵作,除了这个他是想不出来别的。
今日天朗气清,烈日当空,时又值夏季,气温便渐渐升高,外围有些百姓也不堪热浪,便离去一些。再过一会,陈南来觉得耐心耗尽之时,官兵方才抬出尸体,往义庄去,可见穿官府服饰的仵作紧随其后。
二人便再度出发,途中张天青带陈南来超越了仵作,先一步到达义庄。
义庄位于洛京郊外,隐藏在山林之中,若是不知晓位置的人,可能要找上好几天才能找到。
“厉害啊。”陈南来夸奖一句,张天青毫无反应。
“等。”张天青掠到树上隐藏起来。
陈南来也只能跟着照做,隐藏在树上。
不知是张天青的速度太快,还是仵作的速度太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才来到。这都让陈南来无聊透顶了。
官兵是不愿意在义庄里待的,他们更愿意在义庄外巡逻,所以放下死尸后就离开义庄了。这让张天青与陈南来有潜入的机会。
潜入之后,张天青来到仵作身后,只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便晕倒了。陈南来赶紧拖他到一旁,去找窦家人的尸体。
“等一下,此具尸体似为阴爪功所伤。”张天青将走了几步的陈南来喊回来。
他过来一看,尸体手脚错折,再伸手去摸筋骨,无一不是被扭断打断。
“这就是阴爪功吗?难怪说是下乘功夫!”陈南来呢喃自语道,不再去摸尸体,转身去找窦家人的尸体。
“什么?”张天青不懂陈南来的意思。
陈南来绕了一圈过来,“要叫醒仵作才行,这里那么多尸体,都不知道哪具是。”
“可能尸体已经被烧了。”张天青闭目摇了摇头,“你现在看见的那些尸体是经过特殊处置,才保留下来的。”
“噢,那也要先叫醒仵作,这里为何无甚异味?”陈南来深吸了口气,才闻到一丁点尸臭味。
张天青没有搭话,只是踢了一下仵作,仵作立即惊醒,见到两个蒙面人,立即想要惊呼出来。好在陈南来手疾眼快,捂住了他的嘴。
“我问你答,我们就不会伤害你!”陈南来说道。
仵作急忙点头。
“窦家人的尸体都在何处?”陈南来问道,同时松开手。
“发臭烧掉了。”仵作害怕地答道。
“十八具尸体全烧了?”陈南来闻言顿时皱眉,不可置信道。
“是啊,大人下令了,我也不得不办啊。”仵作欲哭无泪,极度害怕丢了性命。
这个结果倒是没有想到的,陈南来一阵恼怒,暗骂自己没有前瞻后瞩,导致白跑一趟。但过了片刻,陈南来忽然想到张天青先前的话语,便炯炯有神盯着仵作。
“这具尸体为谁所伤?伤痕是否与窦家人的一致?”
这下仵作开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不断左右扭头,一会看向张天青一会看向陈南来。
“你们是什么人啊?”仵作真要哭了出来,“不说我会死吗?但是说了我也会死啊。”
“你说了,我就会保你一辈子!”陈南来认真道,他感觉已经触碰到冤案的关键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