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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长生日后的去留问题,我和大珠私下商量过。
这几年我们可能都调不回市里,为了方便照顾他,所以我们决定让他在最近的村子里上学。
小孩子,总还是要受教育,哪怕只是认些字也要去上学。
对于他本身能见“鬼”的事,我们都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求救于李天临。术业有专攻,在这方面,我只信任李天临一个。
而如今,我们根本不知道李天临到底在什么地方,打他的电话永远都是不在服务区内。所以,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改变长生的生活之余就地等待着李天临的归来罢了。
对于长生的住处,我和大珠好话说尽,求爷爷告奶奶的,最后以每月付200元的房租给高厂长为代价,才得以让长生暂时在隔壁的202室正式安了家。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知觉,我和大珠平静地在小河沟矿区已经整整待了一年。
也出乎我的意料,大珠那样的人竟然能静下心来在这种地方待这么长时间也毫无怨言。而这一切,多少有着长生的原因。
也许是我救赎心切,看着长生因为吃的好穿的暖,个子像是雨后春竹一般迅速拔高,我心里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就那样填满了我少有的骄躁。
也许,大珠能这么平静,也和我有着同样的心理吧。
这一年里,我时常想起李天临,他说过会回来找我的,可都一年了却始终没有半点音讯。
而我心中忐忑记着的周行的报复也同样没有踪影,在等了两三个月不见有人为难后,我也渐渐的忘了这茬,仿佛我们真的从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长生的学习能力罕见的强。他是个插班生,却在入学后的第一学期连跳了两级,第二个学期直接就上了六年级,如今,我书桌上的小话本早已经被他翻的滚瓜烂熟了。
说他天赋异禀半点也不为过。
面对他的天赋,我又是欣喜又是担忧,这样优秀的孩子,如果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将来必定会有大出息的。可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我们,我也不知道他的将来会怎样。
而这一年里,我一直都没有再遇上怪事,我在大珠的监督之下,九点之后就不再出门,哪怕值夜班,我也必定不出门巡检。
只是,这一年里,不论春夏秋冬,我时时觉得自己全身发冷,特别是在午夜时更为明显,好几次我都在睡梦中被冻醒。
这期间,我也曾到医院去检查过多次,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我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毛病,医生都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他们都觉得我是心理不健康。
可我自己明白,那种从骨子里面发出的恶寒绝对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自从那次受伤,这样的寒冷一直在我身上发作,从未间断过。
慢慢的,我开始怀疑我这样的寒疾蹊跷。我始终记得当时身在阴间被我误吞下去的那枚蚀阴果,阴间的东西,阳人吃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当时我身体也没有异常,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可如今,我身上的寒疾始终找不到根源,我只能怀疑是那个果子的缘故了。
所以,现在我能做的也还是等李天临回来,我才能得到答案。
平静的日子过的很舒心,哪怕有寒疾在身,我也不抱怨。
我也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直到七月初七,又是七月初七,寓意着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日,我再次见到了周行。
他像我的一个恶梦一样,哪怕时隔一年我在见到他那张阴测测的脸,还是会觉得一股冷意从我脚底冒出,然后传遍四肢百骸。
这条轮到我值早班,下班后我变一直在宿舍睡觉,知道晚饭时我才起床。胡乱抹了一把脸,就向着食堂跑去。
今晚轮到我打饭,我和长生还有大珠的饭都得我来打。
大珠比我先起床,她起床后便去接长生放学。
长生9岁了,土生土长的娃儿其实根本不需要我们接送的,我也同意让长生一个人上下学,这样可以锻炼小孩子的独立品行。
可大珠在这山沟里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小伙子,偶尔有几个年轻人,不是非主流就是杀马特,差点就没把她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给污瞎。
可她自负空有一身美貌,却无处安放,这不,借着去借长生的借口到处去显摆,跟一群在地里刨食的妇女去比娇嫩。
我也不愿揭穿她,人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她天生张扬爱显摆,我不可能要求她像我也样乐于清净,而且我也管不了她,也就随了她去。
我从食堂出来,三个大饭盒已经装的满当当的。食堂里的伙食不算太好,当也能保证每日有荤菜,比普通百姓家的伙食总是要好上许多。
君不见,长生在这样的伙食滋养下,一日见一日的长个头。
在宿舍楼下,我遇见了被人簇拥着的周行,高厂长昨晚矿区最大的领导,也是露着一口被烟熏的漆黑的牙齿像狗一样围在他身边点头哈腰。
我见到周行,本能的就想躲。
我既然已经来了这种地方,自然是想好好开始,那么,我自然是不希望周行会记得我。
不记得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其实就是不见不提。
我调头就要走,可也迟了。
“赵小玉,那里去?见到周副总也不打个招呼,没礼貌。”
高厂长的话隐隐有些怒意,好像我这个没有礼貌的手下让他丢了好大一个脸。
我颤巍巍地转身,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表示微笑,缩手缩脚的对着周行点头哈腰地问候道:
“周副总好!”
都是副总了?真是不简单,我心里诧异他手段实在太好,这一年里是跳了多少级了?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怪让人酸的。
周行看着我我玩味的呵呵笑起来,似乎对我没有了什么恶意。我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当了官格局都不一样了,和我们这样的小人斤斤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正当我以为,他可能会应为升任领导,会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的时候,他却悠悠地走上前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阴阳怪气地道:
“你比秦宝珠可识趣的多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你这样,哈哈……”
他说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和高厂长一行人装模作样的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的,这一关我算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