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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我笑骂着她。感动于她丝毫不考虑就理所当然的站在了我这一边,心里暗暗发誓,若是我日后不能与她共富贵,那我一定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李天临说过会帮你解决你身上诅咒印记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事,肯定不会食言的。
反正,只要你牢记他的话,晚上尽量不要出门,这个护身符带好,安心等他回来便是。”
“珠,你真好!”
看着大珠非但不怕我这个麻烦,还主动耐心安慰我,我心里别提多感动,就差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真的,要是大珠是个男的,就冲她这义气,要我以身相许我都是不带眨眼的。
唉……可惜,终究我两性取向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注定这辈子只能以别的方式报答对方了。
“得了吧,多大个事啊搞得这肉麻兮兮的。你这欲说还休的深情留给李神棍吧,他对你还是没得说的。姐们还是对汉子比较赶兴趣。
如果真的觉得我这么讲义气让你这么感动,那你就用钱来报答我吧,不要觉得这是辱没我们的友情,也不要觉得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喜欢被钱侮辱的感觉……”
大珠话越扯越远,沉重的气氛被她这么胡说八道一通顿时轻快起来。
本来我还想借着气氛矫情一番,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只觉得我原本的矫情太过傻逼。
“秦宝珠,你的情义这么廉价吗?我这点工资也买得到?”
“到也不是,只是卖给你怎么也要打个友情折扣,给多给少不嫌弃的,心意到,表示表示我也是很开心的嘛。”
“我……睡觉!睡觉!”
真是越说越没谱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厂长果真舔着脸来把车开走了。
我有些心疼,这特么的才卖来没几天的新车他到真不客气,也不知道借人车开,带点吃的来客气客气。
我心里虽然极度鄙视这个高厂长极度不要脸的做法,奈何人家是这里的土皇帝,自己初来架到,总是不好对他说不的。
于是,我就像个大傻子一样傻笑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车钥匙交到了一口黑牙的高厂长手里。
估摸着宿舍员工差不多都出门了,我从食堂里带来早餐。
棺材子早早起来没事做便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翻着我那些翻旧的小话本。
字都不识几个,看得懂吗?
闻到热腾腾的早餐香味,大珠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才爬了起来。
“珠,快,收拾好我们先送他回去,完了我们四处看看,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我像个老妈子一样招呼着一大一小洗漱吃早餐。听到我的话,正在大口吃早餐的棺材子突然停了下来,头略微垂了下去。
“石头,这……送去哪里啊?他不是说自己没有家了?”
是啊,他没有家,可他不是一直随大伯一家生活吗?再不济把他送派出所,福利院,总不至于让我们养着他吧,这……这多荒唐。
我瞪了大珠一眼,这话实在不该当着孩子面说。
“姑娘,不是我们不养他,实在是……他……唉!
说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弟弟就他这么一个独苗子,我不可能不养他的。只是他实在是个不祥的孩子,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谁还敢让他进门啊,唉!”
低矮的土房内,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坳黑,皮肤如树皮一样干燥,他微陀着背脊,坐在低矮的门槛上无奈的抽着自制的旱烟,满脸的沟壑皱褶,怎么看都像是个五十多岁的人。
其实,他连四十也不满。山里刨食的人总是老得那样快,彷如瞬息之间,再回眸已是半生逝。
男子姓张,叫张建国。焦家村少有的异姓人,就是这个棺材子的大伯。他说这话,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棺材子,面对张建国的话,他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说他。
“哎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不祥之人?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哪里就不祥了。
不想养你直说,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作借口,也不嫌害臊。
他可是你亲侄子,养大他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何必这么狠心故意坏人名声?”
大珠心直口快,又有几分泼辣。听张家大伯这么一说,多少有些气不过。看着棺材子低头麻木的模样,撸起袖子叉着就把话放出来。
张家大伯面对大珠的指责没有奋怒,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
“姑娘,你怎么骂我都行,只是这孩子我是真的不能再养了的,大不了我死后让我进十八层地狱去。
我总要为我这一大家子老小着想啊。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叫棺材子吗?他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天生属于半个阴人。你说,我们这些阳人怎么可能和他一起生活?”
“胡说,他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说是阴人……”
大珠不依不饶,又打断了他的话。
“姑娘,你别不信。这孩子,他还未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生母,是生在棺材里的人,后来他不到两岁又克死生父。
那年有行脚方士路过焦家村时给这个孩子算过的,天生的半阴人,克父克母……
那行脚方士说了,就叫他棺材子,说不定能压压他的阴气。所以这么些年来他才没有一个正紧的名字的。
前些年他爹去世,我一直养着他,本来相安无事的。可就在几个月前,他开始自眼自语,尽说是看见已经死去的人,还跟他们说话。
一开始,他说见到他去世的奶了,说他奶要接他爷走,结果第二天晚上,他爷就真的去世了。
一开始我也不在意,人嘛,生老病死在正常不过。可是,后来事情发生在年轻人身上,他说谁第二天那人准出事……
你说,我还敢养着他吗?姑娘,我还有几个孩子要养,总不能为了他一个而不顾所以人的安全吧?”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张家大伯的意思,大珠还想反驳什么,我一把拉住了她。多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棺材子是个不祥之人的认知已经在他们心生了根,不可能再有所改变,勉强让他收下棺材子,想来他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然,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无故跑到“腹山路”那种地方,想来,是张家实在容不下他,才想着把人丢在荒山野岭,让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