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萧宗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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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远见王承欢终于走了出来,牵着她的手御剑而去。原本是不便在其他宗门内御剑的,可现在萧氏大乱,没人有心情去管这些小事,大晚上的也不好从里面喊人“开门,我们要出去”。

    王承欢见到萧澜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照往常,谢知远看到她和萧澜如此亲密早就怒不可遏了。他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父母。萧越出事,萧澜知道知道是怎么回事,是谁杀的,报仇还有个方向。当初王传芳夫妇失踪,无从找起,更加不知道因何而死仇人是谁,甚至连是生是死也依赖那两盏小小的灯来判断,空有一腔悲痛无从发泄。

    不舍得她夜晚赶路,谢知远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小二送了饭食上来,贴心帮他们把门关了。

    王承欢看着这一桌菜,心里闷闷的没有胃口。

    “你说别人倒是会说,自己不好好吃饭。”

    “我只是觉得这太突然了,前几天听哥哥说萧澜还去看过他,这就……”

    “世事本就无常。”

    “最亲的人突然离世,萧澜以后可怎么办?他不像我,还有哥哥顶着,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王承欢拉了拉谢知远的袖子,“二哥哥,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谢知远反握住她:“只要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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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氏没有举办继任仪式,很多门内老人连萧越尸骨未寒都不管不顾,不断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挑衅、拉帮结派,搞得萧氏乌烟瘴气。萧澜年轻,空有高贵的身份,没有功绩和手段。萧起在他身边尽力辅佐,他熟悉宗族关系,又曾跟在萧越身边多年,很是有一番威信,用霹雳手段弹压了不少造反的苗头。

    好不容易将萧老宗主落了葬,刚想腾出手来找吹哨人的线索,那帮宗族们又开始了。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互相扯皮,各枝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出力是别指望了,出工都得看心情。萧澜终于明白父亲生前常说的大家族的烦恼。萧氏根深叶茂,很多矛盾是好几代前的人造成的,一直积压着没有爆发,只是小规模摩擦。一代一代的家主只能尽力压制,始终无法彻底解决。一旦上面强有力的大家长薨逝,少了绝对的权威控制,下面的矛盾自然不可避免地爆发。

    有时他很羡慕王承泽,家里只有兄妹二人,虽然父母同逝,但身边有可人的妹妹,还有可以托付后背的世交知己。他也想像王承泽那样,只要自己敢于出去闯,身后的一切都不用担心。可他看看自己身边,只有虎视眈眈的亲戚,没有一个人可以托付。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包围了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像一个毫无准备就被推上舞台的人,观众带着嘘声随时想看他笑话,甚至将他赶下台去。

    王承欢说可以帮他,可是他也不能因为别人对他的不尊重和阳奉阴违就叫朋友来,也不好直接粗暴地打杀了事。

    还是杀妖兽方便多了,他心想。

    王承泽在姑苏住了多日,虽未痊愈,却也能行动自如了,这就别了谢知遥回到华亭。王承欢从兰陵回来,和他说了萧氏的事,他也是唏嘘不已,萧宗主在世时对他也算照应有佳,要不是他一力拦着张宗主,恐怕当时收场没这么好看,必定要流不少血。这才又遣人送了份大礼去兰陵,表达了一下对萧老宗主的感激之情,顺便再帮萧澜撑了回腰,震慑了一下宵小。王氏的背后是谢氏,中原四大宗门的两个站在萧澜后面,想必那些搞风搞雨的事可以少一点,至少在明面上。

    王承泽回来打理事务,谢知远和王承欢也终于能够功成身退,开开心心地过二人世界去了。

    刚消停没两个月,天气正热,王承欢吵着要去北方避暑,顺便也看看萧澜过得如何。谢知远知道她还是放心不下萧澜,也没反对,陪着她去了。

    这时的萧府已经不像前两个月那么散乱了,该有的规矩又重新立了起来,一切又开始井井有条。门外弟子通传了没多久,萧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步伐稳健,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声那有点喘,别人都看不出来他是奔出来的。

    “萧宗主,”王承欢笑眯眯地说,“别来无恙啊。”

    萧澜看看谢知远冷漠的脸色,也换了一副大人的样子:“进来坐。”

    这两个月萧澜没日没夜地练功,只要一听说哪里有异动就立刻出动,哪怕有些地方已经到了地界边缘三不管的地带。门内杂事统统交给萧起处理,他只管杀敌。

    王承欢推了推谢知远,对萧澜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萧澜这才看到谢知远的手上拎了好几包东西。

    他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来就来了,还这么客气。”打开一看都是江南点心和零食。看来王承欢上次对他投喂还投上瘾了!

    家里就她最小,从来就只有“被投喂”,没有投喂别人的机会,所以现在找到机会特别珍惜。

    “来尝尝这个果汁牛肉干。”王承欢拿出一片就往萧澜嘴里塞,满脸期待地等萧澜说好吃。

    “好吃。”如果不考虑谢知远脸色的话,萧澜会觉得更好吃。

    王承欢没半点觉悟的样子,还想往萧澜嘴里塞东西。谢知远脸色更冰了。萧澜大概是以前被谢知远冷到过,就算现在当了宗主,还是心有余悸,连忙说要留着慢慢吃,还要给母亲尝尝。王承欢这才放过他。

    萧澜得知他们是来避暑的,便盛情邀请二人留下住几天。去年过来也玩得不过瘾,才刚开始王承欢就被谢知远捉回去了。

    左右无事,谢知远也夫随妻便,在这里住下了。

    家宴上,萧夫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去年见到还是保养很好的样子,看不出年龄。短短一年,两鬓斑白,也许只用了两个月。脸色的细纹也多了,笑容也少了不少,直拉着王承欢的手说“好孩子”。听得王承欢也心有戚戚焉,眼睛微微泛红。

    没多久,萧夫人便有些疲累,离席告退。王承欢食不知味地吃了这顿饭,也随谢知远回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