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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余清圣正注视着玉华州这边的情形。
这宛如明珠美玉的美少年神情淡漠,手虚按剑柄,面上不带一丝暖意,宛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令人见而凛然生惧。
他身边侍立着一胖一瘦两个修士,胖的那个穿着团花绣服,仿佛一个富家员外,手里把玩着一对拳头大的玉质骷髅头;另一个颧骨高耸,眼眶深陷,薄唇紧紧抿着,显得极为沉默寡言。
眼看着那冲天的火光熄灭,余清圣收回了目光,默然不语,那胖大修士上前一步,拱手问道:“神君,骆老鬼和摇光姑娘必然有一番争斗,不知咱们是?”
余清圣摇了摇头,道:“不过是千年前的一道执念幻影,剩不得几分法力,她一人也拾掇得下。”
那胖大修士讪笑道:“那些人还真以为是白骨元神幡出世,也不想想,若有这种好东西,我们早就出手抢夺了,哪还轮得到他们?属下早就发现,除了明面上那些散修胡乱争斗,周围还隐藏着好几个大派弟子暗中观察……”
他瞅了瞅余清圣的脸色,小心地道:“……也只有摇光姑娘心善,肯出手搭救这些不相干的凡人。”
余清圣嗤笑了一声,不知喜怒,道:“这个世道,心善又能有什么用处?”他抚了抚衣袖,断然道:“你们两个依照原计划潜伏,无我的命令不得擅动。这里放出的烟幕,已经足够吸引一阵子目光了。”
他话音刚落,银白色的火焰忽然从脚下烧起,窜起丈许的火苗,继而整个人便消失不见,那一胖一瘦两个魔道修士,互看一眼,也都各自飞遁离去。
……
虞璿这一剑霸道之极,自云端斩下,剑气激荡云层,仿佛连天空都被这一剑劈得裂开了也似,气势极为骇人。
她一剑劈开白骨祭台,剑气扫得那些修士遁光东倒西歪,除了那府城中怒吼连连,余人竟然不敢稍撄其锋,任由那被绑缚的少年被摄去,也没一个敢去追击。
虞璿卷了白琦上来,见这少年昏迷不醒,手在他额头上虚虚一按,法力在体内略一游走,便破去了这少年体内邪气。只是,令她吃惊的是,短短数日,这少年体内本源精气已经几乎消耗殆尽,就算救得回来,也活不了一两年了。
虞璿这一道玄门正宗法力输入,白琦微微呻///吟一声,便醒转了来,这少年也是镇定,只迷茫了一会,便挣扎着要行礼道谢,“多谢仙子救我性命。”
虞璿皱眉道:“你体内有一道血魄禁制,专能抽取人本身精元,我虽救了你,但你也活不多久了。”
白琦微微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低声道:“生死有命,祸福在天。那也没什么。”他听得虞璿声音微微耳熟,猛然醒悟起来,“这不是我当年去寻雪妹时,那位出言指点我的女仙人么?”
虞璿见他虽然神色自若,但仍然有些微微的惨淡之色,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为何被妖道拿去祭炼法器?”她一边照看询问白琦,却也分出一半心思提防。若是虞璿遁入溪山行旅图中,任是谁也找不到她,但虞璿却并未如此,甚至栖身的云团也不曾挪动一下。
只是她本拟那被夺了人的妖道必然恼羞成怒杀奔过来,但等了片刻,却不见动静,神识一扫时,却发现下方已经妖氛清净,除了那些如没头苍蝇般的修士,连同白骨台都不翼而飞。
白琦苦笑了一声,低声将前因后果说出,只说是那日夜晚,城池中忽然多了许多服饰高古的行人,也不知是人是鬼。当夜一片混乱中,他却遇到了苏雪,又耐不住她恳求,陪她去州府的后花园寻人,结果在地窖中寻到一本书册。
这书册色泽鲜红,摸上去有种肥油的滑腻感,十分邪气,他劝苏雪放回原处。对方却不同意,悄悄打开,那书页上绘着的一个大红法衣的道士忽然走了下来,浑身邪气,两人顿时昏迷过去,待醒来时,已经被绑在白骨台上,直到被仙人所救。
虞璿听他描述得七零八落,心中却微微骇然:“这应该是留影溯踪之术,乃是多年前的一段时空虚影,怪不得那妖道不曾来追,看来白骨台也不见得是真的……可是能留住这样法力,几乎化幻成真的程度,至少也得是一件虚灵级的符宝……”
白琦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只觉得精疲力尽,眼前一黑又要晕过去。虞璿捏了一枚补气丹给他,白琦浑身都是冷汗,却不肯接了丹药,只是低声道:“多谢仙子,只是小子命在顷刻,就不要浪费仙丹了吧!”
虞璿见他如此,微微叹息,道:“你可知那妖道为何要捉你祭炼邪门法宝?你身具异禀,额生天目,根骨之佳,天下难寻。五十年内铸就金丹,成就仙途之辈,必定有你一位。”
白琦微微一笑,道:“可是现在再说也迟了……唉,当初也有神仙来我家乡选取灵童,雪妹身有仙骨,因此离家求道;那仙人说我资质虽然不佳,但也能做个童子杂役,我却不曾去,原想奉养父母,一世安稳,结果仍然是……”
虞璿淡淡道:“根骨资质,其实也都是虚的,若是没有一颗坚定的求道之心,总是诸多顾虑牵绊,纵然再好的资质,也走不长远的。你也是读书人,当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道理。”
白琦本来命在顷刻,忽然福至心灵,挣扎着拜下去,“今生已绝,若有来世,小子必来仙姑门下为徒,传我长生护生之法,此心此誓,永不更改!”
他挣扎着磕了三个头,虞璿并未阻止,待他磕头完后,纤手一拂,白琦只觉得心里多了个什么东西,但很快便又没了异样。只见那救他的仙女微微叹息,道:“你来世若还记得这心愿,便自己来吧。”
白琦郑重地点了点头,双目圆睁,却已经气绝身亡。
……
虞璿只觉得意兴阑珊,她是修道人,也不讲究什么入土为安,只一挥手,那少年白琦的尸身便化作了飞灰,正要起身,忽然四五道遁光自四面八方飞来,俱是光华明亮,显然来人是正非邪。
这四五道遁光来的有先有后,最前一道金光散开,露出一个猿臂蜂腰的英俊少年,抬手作礼,遥遥道:“在下乃是昆仑派左思齐,这位道友有礼了。”
顷刻那几道遁光也纷纷停下,各自都是出色男女,身边宝光旋绕,显然都是身价不菲,纷纷瞧着虞璿,颇有敌意。
那左思齐又举手行礼,道:“本来不敢烦扰姑娘,只是此地涉及一件魔道异宝出土,我等奉师门之命看守,不得不过问。其实这件宝物于我们玄门正派无用,且能迷惑心智,若是姑娘取了,还请交还,让门中长辈镇压。”
另一个白衫美貌的女子接口道:“左师兄金玉良言,这位妹子,咱们可是为你好。万一你一时不慎,被那邪物害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些人虽然口气还算有礼,但言辞中咄咄逼人之意也是极为明显,虞璿顿时有几分嫌恶,淡淡道:“我不曾见过什么法宝。”
那左思齐又道:“姑娘,我是好意,若是嫌白忙一趟。在下有一件小礼物相送,也算聊作补偿,如何?”他口气十分客气,但却已经认定了是虞璿卷走了东西。
虞璿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连话也不想答他。左思齐正要继续劝说,另一个年纪甚小、穿着胭红长裙的女孩恼怒地道:“左师兄,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不定和那妖道也是一伙,你好言好语,她如何肯交出来?”不由分说,便放出一道雪似的长绫,化作十余丈的白光,当头罩下。
虞璿冷眼瞧着这女孩放出的白绫法器,毫无动静,仿佛被吓傻了一样,实则剑丸暗暗运转,只要这白绫近身三丈,她便要一剑连人带法器一齐斩为两段。虞璿微微恼怒,“这都是在家颐指气使惯了的,姑娘也不去计较,只要你知道,对姑娘动手是个什么后果便是了。”
只是,那红裙女孩法器还未至,左思齐便放出一只玄黄大手,捉住了这件法器,依旧柔声对虞璿道:“这位姑娘不必害怕,只要你将剑光卷走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眼,若是不是,我们立刻就走。实在是师门之命,总要有个交代,并不是故意冒犯。”
虞璿摇了摇头,道:“我只救了一个人来,什么法宝,不曾见过。”
左思齐脸色终于沉下来,道:“姑娘何必如此拒人千里?”
他话音未落,忽然凌空无数淡青色剑气击下,一个极清朗动听的男声笑道:“似这样道貌岸然的腌臜货色,岂但拒人千里是必须,还要如赶苍蝇般赶走才是。这位姑娘冰清玉洁,不宜动手,咱可看不惯你们这些伪君子的做派,偏要出头管上一管。”
虞璿一听这声音便有些头疼,却是余清圣不知什么时候又潜了来,他这骂得极狠,顿时惹怒了这一群男女修士,各自放出法器纷纷攻打。
余清圣依旧是那翩翩美少年的模样,一身木系道法幻化的青光笼罩,这次却不曾放出青玉剑蝶,只是放出无数青玉剑气,仗着身法在这些五光十色的法器法术中游走。
这一对敌,便显出差距来,在星宿洞天时候两人切磋,余清圣这一身木系道法,在虞璿的百花落英剑网下,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但此时对上这四五个各派弟子,却游走自如,虽然被众人围攻,却谁也打不中他,反而偶尔一道剑气反击,便有人手忙脚乱地招架。
虞璿见状,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但余清圣打着为她出头的旗号,她也不好不管,只得放出百花落英剑丸,分了六团剑光出来,将数人分开。
左思齐脸色铁青,正要说话,虞璿却抢着道:“今日仓促,各执一词,也不分明。不如十六派斗剑会上,请来同道作证,再了结此事如何?”
左思齐冷哼一声,他身边白衣女子咯咯一笑,道:“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也有师门撑腰,敢问师妹是那一家的弟子?留个名号,咱们自会上门拜访。”
虞璿冷眼瞧了她一下,忽然身前剑光微微一亮,剑光骤然划破虚空!
只是一剑,这数人顿时都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剑气全数扫落,一如无人能够在听到雷声之前,便捂住耳朵。直到他们自空中跌下,手忙脚乱地招出法器护体,这才懂得露出骇然之色。
绝世剑术,剑气雷音!
虞璿发出了这一剑,脸色微沉,横了旁边看好戏的余清圣一眼,叱道:“你跟我来!”人剑合一,直冲云霄。
……
地上小参精和那女修贺十忙碌了许久,安置难民,忽然抬头一看,顿时一拍脑门,委屈地叫道:“师父怎么忽然走了?晨曦可还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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