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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朱鹰身上。
沉默的朱鹰终于说了话:“这里的确是我曾经的故居,我曾经姓归,是个人类。”
“你居然是人类?!”白炬惊讶。从一开始他看到的朱鹰就是一把剑,如果朱鹰说他曾经是一个人类,而且还是有名有姓的人类,那么同样身为侍从的他是不是也有什么身份上的秘密?
这一刻,所有的侍从心情复杂。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心里多多少少都起到了好奇和探究。
血红色的鹰身探出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主人,朱鹰原先姓归,名岳,字得希,是归家那一代的大少爷,这是朱鹰第一次来死地走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记忆,只是我当时不确定。等到我后面将死之时,我才真的确认我曾经在这片土地生活过。”
“除了这点,你还有没有想到别的?”苏晨问道。
朱鹰点头:“有。我是归家那一代的继承人,归家是卖水粉的,举世闻名,每个人用过归家的水粉,不论是多么丑陋的面孔都能平添一番姿色。其实这并不是水粉的功效,而是归家的镇家之宝,引水阵。”
苏晨抱着双手轻笑:“听说引水阵的阵眼要十个童男童女形成,你说的引水阵是这种邪门的阵法吗?”
可朱鹰却是摇了摇鹰头:“不知道苏小姐从哪里知道这么古怪的引水阵,在我恢复的记忆里,引水阵的阵眼是一只白玉碗,这只白玉碗颇有来历,我记不得了。引水阵便是由这只白玉碗形成阵眼,引水至玉碗内,然后再稀释调制成水粉,归家就是这么发家的。”
苏晨拧眉,看来归家在迁居的时候,镇家之宝被改掉了一些内容,成了邪门的阵法。
待苏晨还想再问下去,朱鹰摇头:“后面我记不得了。”他其实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拼不起来,没有什么内容,还不如不说。只是那些零散的记忆中,有一模糊女子的脸,虽然没有面孔,但他却印象深刻,总觉得自己丢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朱鹰的话还是给苏晨指出了一条线索,白玉碗。
是不是只要找到白玉碗,就有了新的突破呢?
“你们这里光回忆了,还没说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呢。”莫心寒出身提醒道。
苏晨回神,是啊,这里有东西,显然是和刚刚朱鹰的记忆毫不相关。
之前问朱鹰,也只是想从他的想法里探索到一些消息,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现在从注意嘴里听到了白玉碗这个东西,苏晨不禁想,会不会就是白玉碗呢?
但转而一想,这么重要的阵眼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看看。
“不要过去。”嘉熙抓住苏晨的手。
“?”她给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有血雾,我觉得很不对经。”嘉熙淡淡的说道。
令她感到诧异的是苏晨居然说:“我知道。”
“那你还去?”嘉熙并不觉这层血雾善良。
“如果不去,那我来死地的意义是什么?”苏晨歪着头说了这么一句。
从来到这里开始起,她就没想着缩着身子离开。这层血雾她也知道很危险,但总有个人要去开头。她没有权利去掌控他们的思想和行动,但她可以掌控自己的。
一条枝干挡在苏晨面前,空中树叶组成一句话:你在这里别动。喜睁,莫心寒,你们两个去。
被点到名的莫心寒没有丝毫诧异,她就觉得主人一定会这么做。
“走吧。”她拿上自己的武器对喜睁说道。
苏晨抬手按下前面的枝条,对上面冒着的绿叶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放心我死不了,我更想沐浴在这层血雾里面。”
树枝有些固执的再抽出一条拦在面前。
苏晨淡然道:“我有分寸,将怀帱,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合作,就不要阻拦我。”是先转向莫心寒和喜睁:“我暂时不需要你们帮忙。”
“不需要我们?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出来?”莫心寒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苏晨看着远方:“我当然不需要你们来帮忙,我需要的是朱鹰的帮忙。”
朱鹰一愣:“我?”
苏晨点头:“南竹轻给我的资料里有记载,能开启归家引水阵的人,只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归家人。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一把剑的,但也许可以进去试一试,万一能开启引水阵,说不定死地能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看向高大树立的将怀帱:“你的任务,就是替我们望风,万一那个救了叶绵绵的人回来,你还可以帮忙挡一挡。而我,一定要拿到白玉碗,那说不定是我能取得洛水的关键。”一旦能取得洛水,她身上的傀儡种子就能彻底根除。
知道苏晨有必去的决心,将怀帱也歇了阻拦的心思,默默的把自己的树根延长,扎根在土地里面,形成一个保护圈。
空中树叶组成字体:“你们去吧。”
“走吧。”苏晨直接拿起了朱鹰的剑柄,带着有些挣扎的朱鹰走近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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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喂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像是加了一层滤镜,看什么泛着红光。
朱鹰挣脱苏晨的手飞在前面,自觉带路。
当走进血雾的时候,周围原本空荡荡的一切有了图像,在空中一一形成透视,然后成型。
雕栏红木,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再往前走,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周围的血雾则是慢慢淡去,变成了一副真实的画面,而苏晨和朱鹰此时就在这幅画里面。
“这就是你以前的家,挺大的啊,跟王爷府一样。”苏晨双手背在后面欣赏着。
“我都已经忘记我家长什么样了。”朱鹰淡淡的说道。但没有说全,虽然他早已经忘记这里的一切,可当他走进来的时候,他想走到客厅,于是他顺着一条路直接来到了客厅。
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客厅这个名字,牌匾上写着繁复的繁体字,从从右往左读——归正堂。
苏晨走进去,拉出其中一侧的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她不急着找东西,她更在意的是朱鹰的反应。
堂屋正中的灵位上,摆满了归家先人列祖列宗的牌位,严肃,古朴。苏晨看着的时候就只觉得肃穆,而朱鹰的感觉却是不一样。
也许是融到骨血了的对先人的尊敬,如果朱鹰现在是人形的话,说不定早就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可惜,它没有手,说不定还能为先人烧柱香。
突然,好端端摆放的灵位牌突然噼里啪啦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就像是在发怒一样,随时都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挣脱。
苏晨有点被吓到,问朱鹰:“是不是你没有给他们烧柱香拜一拜所以他们就生气了?”
朱鹰也是一脸茫然。
“要不,我给他们烧柱香吧。还请苏小姐帮帮我。”朱鹰说道。
他身为一介小辈,尤其是作为归家的继承人,三百年都未曾归来,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曾经的故乡,是该表达一下对先人的敬意。
苏晨起身就帮朱鹰拿上面的香,结果灵位动得太厉害,那些香全部都泼洒下来,扔了一地。
苏晨想就地捡几根点燃,被朱鹰一声阻止:“不可!归家的规矩,落地香是万万不可为列祖列宗点燃的,犯了大忌!”
“你们归家的规矩怎么那么计较。”苏晨无奈的扔掉手里的香,想去再从上面找几根,结果发现没有了。
她回头看朱鹰:“看来你们家先人真的很生气。”
朱鹰:“我绝对不对经。”
苏晨:“你才反应过来啊。”灵位牌动乱,这么怪力乱神的现象,本来都不对劲。只是苏晨想看看,这里面搞鬼的真的是归家的先人呢?还是别的鬼玩意。
这下不止是灵位哐哐哐的在摇摆,就连刚进来的大门都开始吱呀吱呀的作乱起来。一阵阴风,头顶上的玲珑灯随风摇摆,两侧摆放的两扇烛台上的蜡烛明明灭灭。
看到这种景象,见过朵朵这个真实版厉鬼复仇的苏晨还有心有戚戚。
她一转身,就看到所有灵位牌哗啦啦的倒下一片,红到发黑的鲜血从灵位牌底下流淌出来,伴随着血流喷涌的身影,渗人的怨气冲天而起,数张人脸咆哮着愤怒着,大喊:“不肖子孙!”
不知道为啥,苏晨听到这句一下子就乐了。朝朱鹰说道:“不肖子孙,找你的。”
整个室内因为苏晨这种不着调的语气,静默了几秒。随后又开始阴风阵阵,怨气呼啸,苍老的灵魂呼唤着远方的子子孙孙,带着无穷无尽的怨气,开始感染每一个生灵。
在场的两个生灵——苏晨和朱鹰,没有紧张,没有惊恐,甚至都不为所动。
先人们更加愤怒了,咆哮着:“拿命来!!!”
一把千人斩挡在面前,刀刃里传来了无数怨魂的哭嚎声,那种可怕的声音比室内的咆哮声要更加震荡人心更加的可怕。
归家先人的怨灵们瞬间往后撤退,那些一张张怒张的脸露出惊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