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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虞星睁开眼时,就看到杨少词正拿着一条毯子准备盖在她身上,见她醒了,也不停手,继续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又掖好了两边,温声问道:“要不再睡会儿?”
刚醒的嗓音有些软糯迷糊:“多少点了?”
“2点了。”
“嗷,我怎么睡这么久了,本来……”睡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话没有说出口。
杨少词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宠溺的语气道:“本来只是想哄我睡是吧。”
被识破了小伎俩,虞星微微低下头,撒娇似地嘟囔:“这你也知道……”
“回家怎么样?”
突然被问道,虞星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是问她这个月回家探望妈妈的情况。
想到回家时妈妈那欣慰的笑,喜极而泣的眼泪,她才真正切切地觉得她是真的获得幸福了。
昨晚母女俩彻夜长谈,道了许多的心里话,他们谈起从前,谈起爸爸还在的日子,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别人提及过爸爸了,和妈妈谈论他们小时候幸福的岁月,就好像一切都在眼前,什么也没有改变,那种幸福短暂,可它太温暖了,只要两个记得他的人在一起讨论他,就好像爸爸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就好像还坐在那个沙发上,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看电视,说着些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一起没有明确原因的笑。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她才笑了笑道:“我和妈妈说以后每个月月底都要回去看她,她很高兴,说……下次,如果你有空去……她会很高兴的。”
杨少词已经起身往工作台上走去了。
语气淡淡地回答:“那是自然,她是你妈妈,我们自然要好好孝敬她。”
杨少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几分冷漠,还夹杂着一些其他道不明的情绪,虞星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微微皱起了眉。
但随即又想到他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便放柔了声音,安慰他:“以后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也是我……”
话还没说完,杨少词一把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抡起砸在了地上,同时开口朝她吼叫:“住口!”。
接着他又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上,噼里啪啦做响,他一边发泄,一边嘴里大骂:“闭嘴,给我闭嘴,闭嘴,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爸,有什么资格,他没资格……这两个贱人……”
一大堆东西掉在地板砖上,小物件摆饰碎了个稀烂,合同凌乱地撒在一旁,笔记本电脑在地上滚了两圈,掉到虞星的不远处,遭到这么猛烈的打击,竟然也没有摔得粉碎,只是屏幕上一条惨烈的裂缝,几个按键掉落在一盘。
一片狼藉。
虞星惊得瞪大双眼。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发怒的杨少词,他也从来不知道谈起他父亲他会这么大的反应,他们关系一直不好,这是大家都的事情,可是,这多大的仇啊。
虞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赶忙认错:“对不起少词,我一时没注意,我的错,你别生气,别生气……”
眼看杨少词走向一旁的书柜,虞星也不管不顾了,她一步冲上去,抱住杨少词。
“少词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安慰你……你别这样,我害怕……”说着虞星赶紧抱住他的两只手。
杨少词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像突然失去了兴趣一般,把她的手拿开,转身走了回去。
虞星楞楞地站在原地。
手足无措。
杨少词一下坐进了一旁的沙发里,手肘撑在膝盖上,头埋进手掌间。
此刻,背影孤单。
虞星最看不得杨少词这样受伤的模样,刚刚受的惊吓委屈还在努力憋着,此刻却被这个身影戳破,皆化成了泪水,喷涌而出。
她一步步走过去,绕过玻璃茶几,从侧面抱住他,一边抚慰他的肩膀,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慰他:“阿词,我的阿词……以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做最爱你的妻子……”
两个月来的不眠不休让他身心疲惫,也心力交瘁,此刻情绪发泄过后的虚脱也使他异常感伤,他伸出手回抱住女人,她小小一只,只轻轻一搂就全在他的手里。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仿佛来自灵魂的求问:“不管我是谁,我做了什么,你都会爱我?”
他抬起头,往着她,那双好看的睫毛上有丝丝水光,透过迷糊的泪眼虞星看不太清,可那双眼睛一定是蓄满了悲伤,难过和委屈。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可望不可即的男人,他不再是那个万人迷的男人,不是放浪形骸的杨公子,不是权利滔天的杨总经理,不是一个商人,不是一个男人,甚至都不是她的丈夫。
此刻他依偎在她怀里,温柔地抱住她的腰,颤抖地问出这句话,他是她的男孩。她的阿词。
是会哭会闹会软弱,可一切都只对她展示的阿词。
属于她一个人的阿词。
虞星说:“会。”
……
今天一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她得到了一个承诺。
也给出了一个承诺。
当晚,他们在18楼,杨少词临时在公司搭建的房间入眠。
第二天,虞星醒来时杨少词已经开会去了。
昨晚很晚才睡,加上两人几天未见,年轻力壮,又新婚燕尔。
虞星简单洗漱过后出门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她想杨少词有会的话应该用餐了,但还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少词,我先回家了。”
虞星按好了电梯,正看着电梯下到了28层,一条短信就下来了:“快完了,大厅等我,一起吃饭。”
虞星不经喜上眉梢,很快电梯就到了,她低头偷笑着进去,没注意到那三个女生,准备按楼层时发现一楼已经按了,就缩回手,给陶敏发了条微信:“一会儿我要和他出去吃饭,可能会来得有些晚。”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不急,好好聊聊感情的事情,也顺便聊聊工作的事情。”
“嗯,好。”
正当虞星把手机收进小皮包里时,旁边一个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地出声儿了:“嚯,今天还敢在18楼层上来,你不会就是要住这里了吧!”
语气中嫌弃之意正浓,虞星才反应过来这三个人不就是昨天遇到的吗?还没有仔细听她上一句话,她下一句已经开口了:“老实跟你说了吧,我们杨总经理已经结婚了,就在两个月前,你不是破坏……”长发姑娘的话还没说完,短卷发姑娘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大叫起来:“阿,你看她衣服?”
不知虞星,其他两个姑娘也是一顿。
长发姑娘显然对她贸然插话十分不满:“衣服怎么了?”
那姑娘支支吾吾道:“她衣服没换……难道,昨晚……她睡这里?”
此话一出。
四人皆惊。
虞星想起昨晚的干柴烈火,实在是有些尴尬。
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番,不然这群小姑娘可能要误会了,误会她还好,但她不希望杨少词被冤枉,出口道:“我是……”
正时。
电梯门却开了。
五楼。
正准备笔直往前走的杨少词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往右一看,就瞥见了电梯里那摸熟悉的身影,扫过的目光又重新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