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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多重人格,又叫“癔症性身份识别障碍”,又称“多重人格障碍”,属分离(转换)性障碍。患者大多因为遭受严重的精神刺激,难以承受应对冲击时,而出现的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其他人格的精神疾病。
多重人格的各个亚人格都是各自独立、彼此分开的,一种人格出现,其他人格就自动退场,任何时候,都有一个主要人格占优势,人的行为也就由占优势的人格“值班”、控制,不会出现“好几个人格争夺控制权的混乱状态”。究竟由哪种人格来支配,完全遵循“哪种人格最适应当时的环境和需要,就启动和出现哪种人格”的原则。
比如主人格很柔弱,经不起创伤,那么一旦当他处于弱势之时,相对强势的人格就会粉末登场,来应付棘手的事件;而一旦没有外界刺激作用,那么主人格就可能相对保持稳定。大多时候,主人格是不知道亚人格存在的,当然,也有例外。多重人格相对来说,也是一种为适应环境的心理活动。
比较知名的多重人格就是24个比利了,顾若很喜欢看的一部电影叫《致命id》,就是一部以多重人格为架构设定的非常棒的悬疑片。之前在医院轮转实习时,顾若也有幸接触过一些精神病人,但是多重人格她好真没见过。
不管吴嫣然是真的多重人格还是伪装,顾若都无法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如果是不牵扯其他事情,那么ok,我尊重你*。可是吴嫣然的事情不一样,她的疾病很有可能牵扯了几条任命,这个情况她必须告诉萧乘风。至于妙音所说的吴嫣然是被前朝公主附身,顾若暂时不想多说什么。
现在她还不能判断到底有没有前朝公主这个“鬼”在里头掺和。要是在以前,顾若一定会觉得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灵魂附体更是扯淡,可是现在不一样,毕竟她的情况就很特殊。
如果,吴嫣然多出的那个人格真的是什么前朝公主,那么吴家后花园里尸体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如果是她做的,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五行阴阳这些东西,总给顾若一种某种宗教仪式的即视感。
总该不是,她想祭祀吧?
又或者,她想复活谁?
顾若猛地摇摇头,自己这都是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将此事告知萧乘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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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嫣然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指甲发着呆,良久没说话。
依旧是一身大红裙装,虽是有些褶皱,却依然衬得她美艳动人。只不过她现在的气质,已与先前差了十万八千里,浑身都透着一股颓然与无助。妙音端了一个脸盆进来,拾起当中的毛巾拧干了水,相帮吴嫣然擦擦脸。
吴嫣然偏头躲过妙音的手,一把将她手中的毛巾抢过扔在地上,赌气似的不去看她。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妙音弯腰捡起毛巾放在一边,掏出帕子润了润,依旧要给吴嫣然擦脸。吴嫣然本还想使性子,不经意瞧见妙音脸上的抓上,呆呆停下了动作,任由妙音给她擦脸。
吴嫣然颤巍巍伸出手,想要去碰妙音脸上的伤,又怕弄疼她,只是停在她脸庞,红着眼睛小声问道:“妙音姑姑,可是我又伤了你?你疼不疼?”
妙音抿嘴笑笑,细细替她擦去了脸上的脏乱,语气温柔道:“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小姐不必往心里去的。”
“呜呜呜······”吴嫣然瞬间了泪,抬手捂住了脸,指缝之间很快就有了水渍,“姑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一点都不想······”
妙音直起身,拍拍吴嫣然的背,安慰她道:“嫣然,我真的没事儿。这不能怪你,要怪就得怪她······”
她的话音未落,吴嫣然就猛地抬起了头,很是激动道:“对,都怪她!为什么要附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折磨我?!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我要去告诉爹爹,让他找人把她赶走。我们大楚有大国师的,国师很厉害,法力高强。只要爹爹找了国师帮我,到时候不管她是什么前朝公主还是其他妖魔鬼怪,国师一定都可以赶走她的。没错!我要去找爹爹······”
吴嫣然挣扎着要下床,冷不防手上用力按在了床上,小指处立刻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她看着自己被固定的手指,不由蹙了眉问道:“我手怎么受伤了?”
妙音用帕子占了水,不厌其烦替吴嫣然擦去了泪痕,这才避重就轻解释道:“方才那人发了疯,同顾小姐撕扯了起来,因而受了伤,还是顾小姐替你处理包好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见我这么狼狈,她心里肯定很得意吧。”吴嫣然又变了脸色,有些担忧道,“妙音姑姑,你说,她会不会跑去将我的事情四处宣扬啊,会不会去告诉萧公子,会不会把我当个笑话来看啊?她会的是吧,一定会的!”
妙音摇摇头,理智分析道:“顾小姐看着不是那种嚼舌头的人,应该是不会四下乱说的······”
吴嫣然不耐烦的打断她道:“不是那种人?不是哪种人?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是见了两面又没接触,姑姑怎么能看出来她为人到底如何?就拿我姐姐来说,人称贤妃,可她还不是······”
“小姐!”妙音当下出声阻止吴嫣然接下来要说的话,见她不说话委屈看着自己,这才放软了声音道,“贤妃她不管怎样都是小姐的姐姐,小姐不该多言她的过失。至于顾小姐为人如何,都不是我们要思量的。如今之计,是要想办法处理好你与那个“她”的关系。还有,小姐你同我说句实话······那些,那些丫鬟,是不是你杀的?”
“怎么会是我?!当然不是,不是我!”吴嫣然情绪又有些失控,不过这次很快调节了过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我,可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妙音姑姑,如果我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你会不会怕我?”
“怎么会?”妙音对着吴嫣然笑笑,努力宽慰她的情绪,“早我眼里,小姐就是小姐,才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吴嫣然终于平静了下来,感动望着妙音:“姑姑你真好。”
妙音笑着走上前,将她领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的吴嫣然温柔道:“小姐的头发乱了,我重新给给你梳梳可好?”
“好!有劳姑姑了。”吴嫣然挪挪身子正对着镜子,先是同妙音道了谢,然后蹙眉看着镜中的那身红妆,起身非要换下衣服,后来才又坐到梳妆镜前,让妙音替她绾发。
镜中的吴嫣然一身淡色衣裙,肤如凝脂,清纯可人。她咬了咬嘴唇,拿起桌上的小罐子,抿了一点膏状物抹在了脸上,看着镜子依旧明艳照人的自己,吴嫣然对着镜子中的倒影笑了又笑,道:“谢谢姑姑,你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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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间被封死换气窗的房间,屋里还是潮湿阴暗,墙面上青灰色的苔藓越发繁盛。
“唔······”红儿躺在屋子西北角的那张旧床上,胳膊上的血迹已然干涸,有不少蝇虫围着她的伤口飞旋盘绕,几只苍蝇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贪婪舔舐着她的血肉。
红儿被捆在床上,眼镜缠了布,嘴里塞了帕子,心中只觉无限恐惧。她很想逃,可是她完全动不了。
红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害怕过。要是当初自己直接走了不回来了就好了,要是不回来就好了······
门“吱呀”响了,有人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红儿神经再次高度警惕了起来,她屏着呼吸侧耳听着,听那人越走越近,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透不过去,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滴答,滴答······”
红儿再次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黑。胳膊很疼,她能感觉自己的血液汩汩往外涌着,可她不敢出声,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个人还在。
察觉到红儿的僵硬,那人慢慢走上前,蹲下身来,再一次舔了舔她的伤口。红儿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那种湿热的触觉像是噩梦,紧紧将她缠绕。红儿忍着怕,动也不敢动,只盼那人舔了血,快快离开这儿。
可是那人却没按之前的习惯来,“他”舔了舔红儿慢慢不再渗血的伤口,忽然有些发狂,一口咬在了红儿胳膊上的伤口处,生生撕下来一块肉。
红儿如何还能忍住,可是任他叫的撕心裂肺,那人却是置若罔闻,等“他”放了手,红儿早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红儿痛的要命,一直紧绷的神经因为绷得太紧,终于断裂开来。她不管不顾大声哭嚎着:“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人站在床边,除了浅浅的呼吸,红儿几乎快要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那人蹙眉看着痛哭流涕的红儿,略一迟疑,抬手扯去了红儿眼前蒙眼布。红儿身子一僵,哭都不敢哭了,闭着眼睛没敢动弹——她其实很想看看这个不停折磨她的人,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可是她不敢看,也不能看。
若是不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看见了那人的脸,怕“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了吧。
果然,原本拿起麻绳的那人手上微顿,手指掠过红儿的脖颈,发出一声轻笑,倒是个聪明的。
红儿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敢喘大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说道:“我真的可以保守秘密,求你相信我······放过我吧······”
那人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中麻绳,温柔摸摸红儿的脸。然后端着装着已经凝固血液的器具,悠悠走了出去。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红儿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才放软了下来。那人没有再蒙她的眼,长久习惯于黑暗,哪怕房间里的光线并不亮堂,她也是过了许久才慢慢睁眼适应了里头的光亮。
这是一间阴暗的旧屋子,房间里的摆着看着明显有些年头了,还有些器具,看着挺值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品相。红儿隐约记得,自己回了府想找妙音拿东西,可是等她的功夫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人就被绑在了这个房间的铁床之上。
那个人每天都会来取她血,虽然“他”从来不说话,但是红儿能问闻到“他”身上的香气。那是她伺候了五年的主子身上的味道,她如何能分辨不出来。可是她家小姐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呢?
哪怕感觉出来是吴嫣然,红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她仍记得她想辞工时,吴嫣然说的话——
你可知道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不是忠奴,是死人!
红儿好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回来!
她越想越无奈,越想越恐惧。她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在这里吃着难吃的补血食物,成为一个流动的放血容器,为什么?
凭什么?!
既然是难逃一死,那么,与其被折磨,倒不如自我了结吧。
红儿越来越冷静,脑子都有些放空,是了,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自己手里!
身子动不了,能动的只有牙齿跟舌头,红儿狠狠心,一下咬在了自己舌头上,想要咬舌自尽。可是最终也没成功,太疼了,她咬不断,也受不了那个疼。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红儿情绪再次失控,嚎啕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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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晚风凉,坤宁宫中,细纱飘荡。
萧锦瑜站在窗前,微风夹杂着花香飘进房间,让她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见皇后抬手捏着太阳穴,宫女慈儿就知道她是又头痛了。急急上前扶着萧锦瑜,柔声劝道:“夜晚风凉,娘娘还是不要在这等皇上了吧。不如先去坐着等,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等楚御?
萧锦瑜无奈摇摇头,却不点破,只笑道:“无妨。”
从她未出阁时,慈儿就伺候在她身旁,如何不了解她家小姐的心思。虽然自打进宫后,小姐面上总是淡淡的。可是慈儿知道,皇上对小姐,到底是不一样的。或许就连总说不在意的小姐都不知道,皇上来寝宫时,小姐的眼睛总是亮的······
“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兴许皇上公务繁忙才来晚的。自打娘娘有了小皇子,皇上每天都会抽空过来陪娘娘,可见皇上心里最在乎的,还是娘娘您啊。”
萧锦瑜听了这话,回过头瞪了慈儿一眼,微微叹口气道:“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至于本宫的皇儿,”萧锦瑜抬手摸摸肚子,能感受到小家伙时不时的胎动,心中很是欢喜,“慈儿别总说小皇子,如果是个小公主呢?我怕她听了会不开心。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公主,本宫都是一样爱的。”
要是真的是个小公主,说不定长的像皇后一样漂亮,那自然也是非常招人疼的。可是——
慈儿还是希望娘娘肚子里怀的是个皇子,后宫五出,若是娘娘能率先得子,又是嫡子,那么太子的地位就定了。世人都说帝王无情,虽说皇上现在对娘娘还很上心,可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
到底是有个子嗣傍身好些,这些话慈儿只是想想,她不敢说。其实不用她说,萧锦瑜也知道。
可她真的不在乎。
固宠固然重要,可是孩子一样重要。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们俩的孩子,所以她都爱。
两人说话之际,就有太监跪在了外面,说皇上今晚翻得是贤妃的牌子。
萧锦瑜面上表情没变化,可是那微微握紧的手,却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她脑袋又是一疼,抬手抚着额头,闷声说道:“本宫有点困,安排就寝吧。”
“是,娘娘。”慈儿赶紧上前扶着萧锦瑜的手,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受。
萧锦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底是孩子月份大了,虽说之前没教她吃什么苦头,可是现在还是会有些不得劲。她的腿稍微有些浮肿,原先的鞋子都小了一号,只得重新去做。再有就是起夜勤,每晚至少要起来那么一次。睡觉也睡不太好,时间长了,就总会觉得有些头疼有些累。
楚御在的时候,会帮她捏捏腿,也会体贴伺候她起夜。到底是皇上,萧锦瑜不想他太累,更不想自己难看的时候被他看到,所以总说让他过来看看就好,别留夜了。
楚御却是不听,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开始只是规规矩矩揽着她,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总怕磕着碰着她。后来听太医说三个月注意一下也是可以行夫妻之礼后,某人算是来了劲,时不时都要撩拨她一下。
不知是不是怀了孕的缘故,萧锦瑜最受不了他撩拨,本还想推拒,可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丢兵解甲,溃不成军。
楚御也是发坏,最喜欢看她无力抗拒的模样,知道她哪里敏感偏偏不放过她,到处煽风点火。虽说估计孩子有些收敛,可是总给萧锦瑜一种错觉,这人是一直饿着吗?为什么像只喂不饱的饿狼一般。
有时他折腾狠了,萧锦瑜担心伤着孩子,便要推他。楚御小心了动作,一把按住了萧锦瑜的手喘着道:“不准拒绝我。”
萧锦瑜眸子黯了黯,你是皇上,后宫之中谁敢拒绝你,谁又会拒绝你呢?
兴许是瞧出了她的心绪,楚御有些发坏用了一下力,然后抱着她道:“我只要你,有你就够了。”
每次听他说这句话,萧锦瑜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有我就够了,那后宫里的其他人呢?
如果有我就够了,她们算什么。
······
萧锦瑜拉了拉被子裹紧了自己,努力不再去想,想要赶紧睡觉。她的脑袋一阵一阵跳痛,正想唤人之际,外头却传来了歌声,幽怨绵长,如泣如诉,像个鬼魅穿行在暗夜里,将她紧紧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