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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嘉慢慢睁开眼睛,想说话却说不出口,想动弹却坐起不来。只觉得口渴非常。
余光看到醒了的阿嘉,麦康斯马上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阿嘉微微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
“一会儿喝些水就好了,先躺着休息会儿。”男人说话时已倒好了四杯水,冒着热气。
法菲瑞离开椅子,走到床边说道:“我坐在这陪她,今天也许就要麻烦这位先生了。”法菲瑞说时不忘回头冲男人慈祥地笑笑,随即回头对麦康斯小声地说道:“你去和他好好聊,趁这段时间把你想问的都问一问吧。”
麦康斯点了点头,两人换了位置。法菲瑞关切地握着阿嘉的手,虽然还是冰凉,但已经比刚刚冻得僵红好多了。阿嘉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看起来仍没什么力气。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有很多事情想向您请教。”麦康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像做错事情的孩子。
“我叫诺瓦克,反正今天大概就这样了,也算你陪我解闷了。这些故事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愿意听。对了,今晚休息我铺两个铺子咱俩就打地铺了,老太太和那个姑娘挤一挤睡吧。”
“啊好的,麻烦您了。”
“没事儿,不过你们明天打算怎么办?你们肯定离不开这个国家,看你们的身体素质也不像是能在雪原生活的人,现在回城镇去怕不是要被直接处决。真难搞啊,你们当初再难也不应该离开城镇的。”
麦康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诺瓦克先生,能请您多给我讲讲这些故事吗,也许会对明天的决定有帮助。”
诺瓦克愣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觉得对你们有帮助的话,那你问吧。”
“城镇周边的人都过得怎样的生活,东麦奇木有没有恶女巫,大家对老国王是什么看法,东麦奇木为什么要侵略别的国家,传说中的冰灵真的存在吗,为什么冰原融化却又恢复,那个连接到别国的吊桥还在吗,为什么要把冰雪降临到这片大陆?”
“喂喂喂年轻人适可而止啊,一口气这么多问题,这怎么回答,有的问题我怎么知道。”
“抱歉……”他实在是太迫不及待知道答案了。
诺瓦克吸了口烟说道:“我慢慢给你讲吧。我想想,村子里的人……挺惨的。本来可以一年四季都有收成,最起码不会这么难过,现在整年都是冬天,能种的作物本身就少了很多,产量也跟不上,本来养活自己就不容易。国王每年还要派人来收粮,可以说留给你自己的部分,也就勉强够活下去,根本吃不饱饭。”
他回忆着又补充道:“能吃上饭就不错了,根本没余钱去买别的。衣服基本上就是当年的,穿到破破烂烂。也没钱买。”
“不能靠别的赚钱吗?”麦康斯问道。
诺瓦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因瓦德特尔覆灭时,村民养的动物都被收走了,之后的时间扑在地里种菜仅能维持交上税收,没余粮可以贩卖,本来就没钱,又没功夫挣多余的钱。能活着就很难了,别提什么挣钱了。想都不敢想。反抗也只会被巡逻的军队带走。轻则皮肉伤,重则直接找棵树绞刑。”
麦康斯沉默了,他想象着贫穷的村子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在这天寒地冻里,吃不饱穿不暖,也许房子破了也没办法修,钱是多么重要的东西。食物、衣服、火。
很多人或许不是饿死的,而是活活冻死的。
“当然你们城镇人是想象不出来那种日子是怎样的,不是人过的。你们住在风口最小的地方,聚集着最多的人,甚至还会把收上来的粮食补贴给有些老弱的家庭。周边的村子连聚齐都不可以,有些人因为村子的人数要求够了,一家人也被活活分开,相隔在两个村子。”
诺瓦克说完喝了口水,刚刚还冒着热气的水已经温了,即便躲在地下,温度依旧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冷。诺瓦克喝完,递了一杯水走向法菲瑞,说道:“老太太,一会儿你让她喝点水。”
他站着摸了下阿嘉的额头,说道:“没事儿了,这姑娘体质还挺好的。明天估计就完全没问题了,就是冻得。”说罢,他走到泥炉旁又添了些柴。火噼里啪啦地烧得很旺。
“那请问,这个地方真的有过恶女巫吗?”麦康斯问道。如果真的有,那么阿嘉体内的人就是真的。也就是法菲瑞和自己合作的原因。
诺瓦克想了想,说道:“哦确实有过,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能详细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啊,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可怜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被人烧了房子,最后好像是人没出来,估计那个年纪了也跑不动了。可能是人作孽亏心吧,那房子的废墟一直在那儿,没人敢过去。宁愿走远路也绕道走。”
“那她有留下什么吗?”
“听说买了个小女孩做学徒,不过后来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可能跟老女巫一起被火烧死了。唉,也是挺可怜的。”
听到这,阿嘉似是沉睡着,但一滴泪水悄悄从眼角留下,划过脸颊,滴落到枕头上。
“那您知道为什么大家要放火吗?”
“好像是有人挑拨了几个村的人,一起把对东麦奇木国王的恨迁怒到了老女巫身上,据说她以前帮国王做了不少事情。结果,就那样了。其实说她罪有应得,她确实做了挺多坏事儿,无风不起浪嘛。不过要说她罪恶滔天,她倒没做那么多坏事,而且有的村里老人说那老女巫其实很违心,并不想的。可能是命吧。”
“那些说老女巫并不坏的老人?”
“嗯,是年轻时候就认识老女巫的人,不过早都去世了。”
“好吧。我觉得不用问您大家对国王的看法了……我想象的到。”麦康斯双手反复搓着脸,长叹一口气,像是认命似的看着屋顶,他感觉心里某些坚定不移多年的东西开始悄悄动摇、崩塌。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东麦奇木的事情,虽然你一定是东麦奇木人,我知道这些事情一下子告诉一个土生土长的东麦奇木的年轻人也许打击很大,或者冲击力太大了。但既然你坚持要问,就要做好承受事实的准备。”
“是的诺瓦克先生,我知道。谢谢您。”
诺瓦克吸了一口烟,扔进火里。烟从鼻孔呼出,他凝视着火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东麦奇木国王要侵占周边的国家吗。”
麦康斯摇了摇头。
诺瓦克转头看向麦康斯,认真地说道:“你听说过海神的宝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