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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薛浪等人分别之后,顾怜问道:“刚才是谁?看起来人还不错嘛。”
林守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评判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你意思他不是好玩意儿?”
“我可没说。”
林守一直在用算盘监控与刘坤元起冲突的概率,但如无必要,他是不愿意无端产生冲突的,反正那些赌坊、田庄和别的产业他都看不上。
穿越之后不久他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最赚钱的,永远是和修行有关的生意。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处处避让,若刘坤元哪日非得想不开和自己对上,他也不会躲,只是在那之前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不论是发展采药人,与段承恩的关系,还是在周边范围提高声望,都是准备的一部分。
“走吧,去吃点东西,咱们就上路。”
“上路去哪?”
“十里乡。”
“为什么去那?”
“直觉。”
“直觉?!”
顾怜总觉得这家伙一点也不着急,于是他自己急了:“你可是在段百卫面前立了军令状啊,只有十天。”
林守笑了:“不是我,是咱们。”
……
十里乡位于高阳县域最西边,比八里山还要偏远不少,差得可不止二里路。
由于没有产灵药的大型山脉,所以附近的精怪妖物和修行者都很少,连带着,镇凶司也几乎不在此活动。
此时,两个青年人骑着马停在了大路旁的茶摊边。
“二位,到乡里还有些距离,喝口热茶再上路吧。”摊主热情地招待两人。
林守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拿出哭脸葫芦递过去:“劳驾装满水,再来两杯茶。”
“好嘞。”
若是单纯打水,摊主定然是万分不乐意,但喝茶就得花两个铜板,他自然没有意见。
“店家。”
林守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同时问道,“你说的乡里,指的是十里乡吧?”
“那是自然。”
此刻摊子里没别人,摊主也很乐意聊几句。
“从县城方向过来,只这一条路吧?”顾怜问道。
“客人您没来过咱们这儿吧,十里乡三面都是山,想进去,只有这条路。”
摊主很健谈,“不过这地方穷乡僻壤,平日极少有生人来,我摆个茶摊,主要是看顾旁边那瓜地。”
他指了指周围的田埂,有些自豪地说:“都是咱家的。”
林守听了之后放下心来,昨日他和顾怜吃了顿便饭,直接就奔此地而来,但路途遥远,在半道住了一夜,现在就怕被薛浪抢了先。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范阳虎的所在,是他花了不少心力算出大致范围,那薛浪想找人,怕是还得去案发地走一遭,再好生调查,必然耽误时间,很难比自己更快。
但林守是个稳重的人,尽管先到,却并不满足,他从怀里掏了一颗至少一钱多的碎银子出来,轻轻放在桌面上。
那摊主看得眼睛都直了,舔了舔嘴唇,机灵地说道:“客人有何吩咐?”
“嘿嘿,若再有生人来,问十里乡位置,店家如何作答?”
摊主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诉后试探着说道:“说不知?”
于是林守又摸了一钱银子出来。
“哦!想起来了!”
摊主贱兮兮地笑起来,“走那边。”
他指的是岔路的另一边,从那地方怕是能出了高阳县域。
林守松开覆在银子上的手,道一声好茶,然后便和顾怜骑马离去。
很快,两人便进入了人烟聚集的地界。
这里不像三侠镇那般大,顶多算是个巨型村庄,于是陌生面孔就显得很是乍眼,特别是打扮得像是得道高人的顾怜。
“我说,你就这么确定那范阳虎在十里乡?”年轻的道士牵着马,边走边问道。
林守盯着前路,头也不回:“都多少遍了,你怎么一直问。”
“不是,你也没答啊。”
“你就当我会算卦吧。”
“我都不会,你能会了?”
林守不胜其扰,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瞎编道:“你想啊,段兄说过,为了缉捕范阳虎,出动了三队缉凶司的官差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顾怜呆呆地问道。
“自然是说明,犯人不在他们经常活动的区域嘛。然后再数数,镇凶司极少活动的区域,全县就只有十里乡、大石铺、友邻店还有另外寥寥几个地方。”
“谁说的,那些深山老林里也没人。”顾怜有些不服。
林守无奈道:“若真是那样,且不说他能不能活,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人啊。”
“所以你就是来碰运气咯?”
“算是吧。”
“那在茶摊的两钱银子浪费了。”
“啧,你个随手就能掏三张雷符的纨绔,还心疼二钱银子?”
“谁说我是随手掏的!三张符全给你了!”顾怜满脸心疼。
林守还真有点感动:“好兄弟!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必有你一根骨头啃。”
“……谢谢啊。”
两人一路笑骂,根本看不出是来缉凶的。
其中林守是胸有成竹,顾怜是纯粹认为不会有所收获,就当郊游踏青了。
……
与此同时,三侠镇刘府中,薛浪还没出发。
“东家,共济堂那个算账的人都已经走了。”他有些着急。
脸大体胖的躺在椅子里,拈了拈鱼须一样的小胡子:“你急什么。”
薛浪和其他下人不同,在东家面前很说得上话,连声音都没有压低:“怎能不急,那姓林的背后是谁?就是段承恩,上次夜里来咱们府上那个。”
“我知道。”
刘坤元拿起旁边的烟杆嘬了一口,又放下之后才缓声道:“那小子根本没什么别的势力,不过是跟破庙的老和尚还有姓段的近些,他凭什么能找到范阳虎?”
“咱们也没找到啊。”薛浪更急了。
“我已经亲自支会了那边。”刘坤元稍微有点不耐烦。
薛浪却转急为喜:“那就好了,有那边出手,只要是道上的,什么人能找不出来?东家,怪不得您让我去帮许百卫,原来早有预料。”
“所以啊,且等那边回话便是,有了结果,你再带人跑一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记着,做任何事的时候,永远不可急躁。”
刘坤元深处肥胖的手,重重一握,仿佛想把什么人的小命捏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