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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并没有李红想象中的思考良多,张灵灵动的眼睛转了圈,便说道:“姐姐你为了天下其他人而追杀本来就是杀手的无秘派人,是善。杀了本是作恶多端的无秘派,我觉得还是行善。”
“那我如果没意外被医好的话,那我现在也是一直杀人下去呢。”李红接着说道。
张灵不假思索的直接回了一句:“那我今日就不会碰到姐姐你了啊。”
李红一听到这句话,凤目流转,眼睑上仿佛结了一块水雾,目光湛湛。她的内心最柔软的一块仿佛被触碰到了似的。是啊,每个女子何不怀过一个自己心中一个盖世英雄的梦呢,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感觉与自己好投缘,明明才相见了不到半天却如同半个世纪久远,这人分明是自己的心中的那个梦中归宿。但为何是个女子?
为何是个女子?我连自己的双亲都没有了,为何连自己的另一半老天也要戏耍我?李红一想到这,心情有点低落。脑袋撇了过去没在看张灵。
“姐姐,你刚才说的药宗,他们跟剑意宗,太虚宗有什么关系吗?”张灵把李红从幻想拖回了现实。
李红整顿了心情,说道:“你是想问三大宗派吗,药宗并不是三大宗派之一,他们是专门给皇家做药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有很多皇家卫兵护着的。”
“那除了这两个,还有个是什么宗门呀?”
“无量宗,是秃头和尚的宗门,跟相国寺那些只会打禅机的秃驴不同,这是个苦学佛家武学的宗门,剑意宗一群蒙头耍剑的老头子,太虚宗一堆跳大神的牛鼻子老道。这三大宗门想来想去还真有意思。”李红一想到这,一扫心中的郁结,笑了出来。
“说起太虚宗,我还认识一个人。他说他说太清门的门主,叫叶赫,姐姐你认识么?”张灵问道。
“叶赫?那个疯子白痴?”李红一想到脑海中叶赫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我当然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你可以要少于他打交道为好。”
张灵尴尬的挠了挠头,嘴巴扭了一下,说道:“其实还好啦,有次我悟剑走火入魔碰巧被他遇到了还是他帮我救出来的。我觉得他神神颠颠的其实人还挺随和的。”
“你可知道太虚宗下有太虚、太乙、太清、太极四大宗门?”李红收起笑容,郑重的对张灵说道。
张灵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四大宗门分别有两个门主,都是一男一女。顺应道家一阴一阳之意”李红顿了顿,脸上闪过一现杀机。“就这太清门下就叶赫一人,他又非常的年轻有成,但是他又见不得其他门主成双成对,于是自己便出了宗门,云游四海准备要找一道侣。”
张灵自然知道李红的杀机浮过,便说了句:“难道叶道长莫非也找上了姐姐你么?”
“那疯子起初找名门正派或者大家闺秀都不答应,于是就有点疯疯癫癫的,见人就问要不要当他道侣。有次我杀完人,他竟然就在后面看着问我要不要当他道侣!”李红气不打一处来,有点恼怒的说道。
“其实叶道长还好啦,他自己不是说了这些都是随性而为的么。”张灵还是对叶赫有点好感的,为叶赫说了一句好话。
“随性而为,哪个姑娘家喜欢随性的男人,还是个道士?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叶疯子救了你一命而委身答应他。”李红忽然抓紧了张灵的手郑重的说道。
“额,这个不会的啦。”张灵任由李红握住她的手,很冰很凉但却很舒服。“我在完成师命之前,并不会去想这些事情。”
“如此甚好,其实他们的道侣也不是想做夫妻一样,也有很大差别的。更多的时候是一起练功,一起悟道修炼的。”李红放开了手。“叶赫其实认认真真的追求一女孩子的话还是有机会的,年轻又有点实力。就是太随性而为了,你可知有太虚、太清、太乙、太极四大宗门,为何总的还是叫太虚宗?”
张灵摇了摇头。
“据说是之前四大宗门的门主聚在一起,居然赌明日是何天气,结果就太虚门主猜对了,此后就一直在太虚宗了。你说他们随不随便?”李红气鼓鼓的说道。
“但这不就是他们的道吗?药宗与毒宗有矛盾因为他们追寻的道不同,无量宗与相国寺他们追寻的道也不相同,我又听说剑意宗与叩剑派道也不同也是分裂出来的。这世间所有人追求的道都是不同的,姐姐你又为何以你的想法去要求他们呢?”张灵一改求知的表情,严肃的对李红说道。
其实这并不是张灵对论道有多大能耐,她感悟天剑,天道已经在她脑海中自然形成,这一句话对她而言只是随口一说。
李红呆呆的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是啊,别人追寻他的道为何要别人的目光,自己要追寻自己的道为何也要在意别人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她重新轻轻的握住了张灵的手说道:“张灵妹妹,我与你这半日相识,半日交谈,但我感觉我们之间犹如相知相识了一宇宙之久远。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姐妹如何?”
张灵看着握着她的那双葱秀略带苍白的手指,顺着手指看着她似水的凤眸,心绪思付万千,
仿佛天剑又有所感悟之意。便随即答应道:“当然好啊,我与姐姐交谈中也有些冥冥中的感悟,姐姐也许是我的贵人。”
“那河边有颗杨柳树,我们去那结拜吧。”
张掖河边,杨柳垂岸。
一个背剑女子,身形高挑且英气。一个红衣女子,身形窈窕且修长。
“我,天剑派弟子,啊不,天剑派掌门——张灵,年纪一十七。”张灵郑重的拿起了一束柳条插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土堆上。
“我,无秘派叛徒——李红,年纪二十三。”李红此时摘掉了面罩,也郑重的往土堆上插了一束柳条。
“今日结为异性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不,”张灵忽然打断宣词。她转头嘴角微微一翘笑着看了李红,但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姐姐你是我中原之行遇到的第二个至亲好友。我才不要说这种同年同月死这样的鬼话。”说罢,随即改口道:“若有一人死,愿另一姐妹好好地活下去。”李红也转头看着张灵,杀手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表情,这是做为杀手的基本要求。但她此时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自己自从被无秘派收养以来一直在杀戮与仇恨中渡过,与张灵相识不到半日,能为己如此,还有何求?“愿一人能安度余生。”
“若有死,愿另一人安度余生。”
“姐姐,我刚才与你结拜后,心潮澎湃。总感觉剑意要呼之欲出,我想给你演示一招,也是作为我们结拜的礼物。”张灵拆开了布条,拿出了剑。
李红重新把面罩戴上,眼泪早已擦干,眼角还是有点通红,但还是掩盖不住眼睛的笑意。站在张灵面前,淡淡地点了点头。
张灵早已按奈不住,把剑朝天一刺,天剑剑气冲天而起,周围树叶、河流和黄沙也被围绕在张灵剑气吸引,形成了颜色分明的旋涡状。那旋涡越来越小,满满地集中在了剑尖处,但李红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非凡内力。常人若去碰一下必将血肉模糊直接被旋涡吸引的碎尸而亡。
“擒天,破!”张灵往前出剑,旋涡夹杂着河水,尘土和树叶。凝聚着巨大的剑气,直冲着张掖河斩去。“轰隆”一身巨响,十丈长的河岸直接被炸了个稀碎,树木碎枝,黄石土块随着碎裂的河流飘走。
“妹妹这一招不亏是与天感悟一招,天下我看那李玄罡臭老头也承受不住这一击。”李红走了过来,满是喜色。“不过你这招式名字也忒简单无常了些。”
“天剑剑法只有三个招式名字,那姐姐认为叫什么好呢?”张灵眼睛开心的笑成了一个弯,对着李红问道。
“依我看,既然是你我之间启发的剑招。那不如叫红尘剑如何?”
“红尘剑,吾,红尘剑。”
结拜完很快就是分别的时候,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看了你的红尘剑,心中也有所悟,我必须去一趟扬州。放心,我必会在剑道大会之前回来找你。”李红深深拥抱了张灵,恋恋不舍的说道。
“姐姐你且放心去吧,你既然说我自己神功盖世那自然不会有事的。”张灵骑上了流光,做了最后的分别。
李红看着张灵远去的背影,凤目逐渐变得朦胧,柔声喃喃自语道:“不是男子又如何,我此生也必要保她无恙。”
夕阳下,长亭外,古道边。
骏马奔腾,黄沙飞扬。
又是张灵,一剑一人一马。
不同的是,她心中又多了一物。
那便是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