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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狂风肆意呼啸,刮得树枝沙沙的响,风穿山堂的声音像孩提啼哭。
姜陶站在山顶上,青丝被吹散,她眺望着山脚下的村子,房屋被烧得摇摇欲坠,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
山脚下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地上弹起,轻逸跳上山来。
男人站在她身后,脚步停留片刻,目光瞥了眼村子,才鼓起勇气走向她,“公主,回去吧!”
男人脱下披风搭在她肩上。
“全死了?”姜陶声音很轻,带着些不切实际的期盼,其实在她逃跑前就已经看见村子尸横遍野,每当她逃到一个地方,那里就会遭遇屠杀。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下,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奉旨屠村,一个不留。”
姜陶强忍着怒火,眼底露出一抹狠意,抬手重重掐住男人的脖子,男人没有反抗,“难怪不管我逃到哪里,父皇总能追上来,原来是你背叛我。”
男人叹息,“公主,回去吧!你逃不掉的。”
“应天景,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忍心?”姜陶脑中不断浮现出村子被屠时的场面,柳二爷被一剑刺穿胸膛,阿宝被火活活烧死,吴家小婶倒在血泊里叫她快跑......姜陶每每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拧断应天景的脖子,再将他的尸首扔到火海里。
应天景眼神里流露出不忍,却没有一丝悔过,“公主,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封你为太子,他日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要逃?”
在应天景看来,姜陶明明可以回去继承皇位,享受荣华富贵,可她偏偏要逃,宁愿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也不肯当皇帝。
可姜陶错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最后还不是被追杀、被刁难,皇上就是要逼她回去继承皇位。
姜陶咬住嘴唇,愤恨不已,“让我回去继承皇位?呵呵,然后再把我变成一个傀儡,成为他一统天下的工具,让我和他一样双手沾满鲜血?”
应天景沉默不言,身为权贵之子,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姜陶拼命逃离皇权的原因,可他倾慕姜陶,所以他当初才会帮她逃。
可事实证明他们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他也无法接受从九天坠落到泥潭的滋味。
于是他成了皇上监视姜陶的眼睛,他们在路途经历的每一次追杀都是他主使,只不过这一次恰好被姜陶撞见。
应天景突然向前迈近,姜陶手掐着他的脖子,脚却不由自主后退,应天景看见后扬唇笑了,“公主,你根本不敢杀人,这样心慈手软的你怎么跟皇上斗?”
姜陶望着他突然发笑,声音怪气,火光映衬得她苍白的脸颊似鬼魅,应天景有了一丝惊恐,下一刻,姜陶的手直直插进他的左眼,应天景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姜陶的笑声更大,夹杂着寒意,眸光里闪烁着泪水,那张脸看上去充满绝望,“应天景,你这个蠢货,注定这辈子要做皇室的走狗,你也不想想父皇要你逼我回去做太子,我若是回去,他日就是皇帝,是你的主子,那时我会放过你么?应天景,你不配得到我原谅,你手上这么多条人命,就留着你这条贱命用下半辈子赎罪吧!”
“公主——”应天景嘶吼着,伸手想拽她回来,可姜陶还是逃下了山。
山下被重重包围,数百名铁骑将士落在姜陶眼底,姜陶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他们不敢伤她,只敢步步紧逼。
姜陶一路打下山,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单薄的身子灵动穿梭山间小道,荆棘打在她身上,落下一道道血痕,衣裳被血与汗水打湿,姜陶眼神满是坚毅,只听得见风在耳边呐喊。
姜陶再没了气力,跌撞摔在泥潭中,滚下了山崖,待停下后,姜陶全身动弹不得,此时身上传来剧烈的痛感,所有的伤好似一时间都迸发出来。
她仰头看着漫天的火光与星辰,彷佛看见那些被杀村民的笑脸,姜陶再也撑不住,那双浓密睫毛下的明眸终于滚落出泪珠。
天亮了,姜陶醒来,她躲过了一劫,姜陶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走出去,她必须在官兵发现她前离开这。
村子附近的路都被官兵拦截,姜陶决定铤而走险去城里,姜陶走到城门口却撞见了官兵拿着她的画像对过往游人挨个盘查,姜陶低头想绕道走开,却被官兵发现,然而她一身狼狈,脸上身上都是泥泞,官兵竟当她是乞丐赶走。
姜陶顺利进了城,走时她偷瞄了眼官兵手中的画像,不禁感叹这画师将她画得非一般的丑,这时她不知是该气恼还是该窃喜。
进了城,由于姜陶此刻太像乞丐,穿锦衣华服的路人扔给了她几锭金子,包子铺老板可怜她也送了几个包子,姜陶看了他们眼,没收下,转身就进了最豪华的酒楼。
店小二是个势利东西,一拍抹布就要赶她走,姜陶随手从腰间掏出一颗明珠,店小二立刻就换了笑脸,热情招呼,姜陶选了雅间,坐北朝南的位置,点了几道名贵的菜,引得周围注目。
逃亡期间本该低调行事,奈何姜陶生为公主,一向招摇,骄奢难免。
可对面雅间的公子却十分不喜,姜陶初上雅间,便瞧见对面公子打量她,相貌上品,秀若君兰,这种人都喜欢端着凛然不可冒犯的姿态。
姜陶心想,许是这人嫌她又脏又丑,扫了胃口。姜陶没理会,直接坐下等着上菜,上菜后,姜陶尝了几口,对面公子又眉头微翘,一双桃花眼盯着她看许久,姜陶觉着不自在,边嚼菜边看了回去。
二人看了好一会,姜陶都觉着尴尬,起身走到对面,手敲桌,问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话问得冒昧,但是姜陶性子一向如此,见着个好看的公子心中欢喜,忍不住想戏弄下。
那位公子明显被她的话惊到,看了她眼,只垂眸笑,是他身边书童打扮的男人替他说话:“嘿,我说你这小乞丐,讨了点银两上酒楼来就不知天高地厚,连这等话都敢出口,你可知我家公子乃是——”
“司徒。”男人还没说完,那位公子便叫停,随后对姜陶说道:“姑娘,何出此言?”
“你不喜欢我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那位公子恍然,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好奇,姑娘千里迢迢从元赵国来此,身上伤势如此严重,为何不先去医馆,反倒来酒楼吃饭,此中冒犯之处,望姑娘海涵。”
姜陶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虽然她用披风遮挡,但此时伤口流血,还是侵染了衣裳。
姜陶淡笑,“公子怎知我从元赵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