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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风的家没多远。傍晚时分就到了。谢天风罗庭几个人下车后。又七手八脚地把张志冰弄下来。谢天风对两个弟弟说道:“去叫家里叫他们抬一乘暖轿来,张兄走路不方便。
张志冰见他们如此殷勤伺候,心里过意不去。笑道:“我只是生个小病,身子骨没那么娇贵。走着进去就行,你这么一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残废呢”。
“对恩人就得这么殷勤”。谢天风笑道:“你当年的一出手,让我后半生无忧,这天大的恩。我这辈子是还不完的。伺候你一下。算什么”。
他都这么说了。张志冰也就不好多嘴了。罗庭这才看清谢天风家的外墙。正中是一座双开的朱漆大门。每扇门足有七尺宽,一丈五高。门上门钉密布,显得巍峨雄伟。门口是两个要两人才能合围的大红漆木柱。门楹上是各种花卉山水图。镂雕。浅雕。空雕,浮雕。各种图案精美大方。大门边上却空空荡荡无人驻守。
罗庭正在欣赏。门里“忽啦”涌出一群人来。足有二十多个。个个笑逐颜开。最当先的三位短衣。绸缎裤打扮的中年妇人。一连叠声嚷道:“恩人,恩人在哪啊”?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早抬一乘暖轿来到张志冰身边。
“这里,这里”。谢天风指着张志冰笑道:“这就是我的恩人。张志冰张兄。大家都过来拜见”。众人都跑过来,女的施礼,男的揖手。一片嘈杂声叫着恩人
谢天风又指着罗庭笑道:“这位是张兄的侄子。罗庭罗公子”。众人又都施礼拱手,罗庭忙还礼。
都见面之后众人簇拥着张志冰一齐往里面走。院内早己灯光通明,人来人往,杀猪宰羊,大摆筵席。罗庭本就喜静不喜闹。见谢天风弄得如此隆重。知道等下少不得要推杯换笺。出面应酬。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大厅里己摆了六桌。桌桌都是明日神庄有点身份的人,主桌是谢天风三兄弟夫妇和罗庭。张志冰一桌。主桌左手一桌是谢天风的师兄弟。右手两桌是三兄弟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师兄们。其余两桌就是师弟们,待众人坐定后。谢天满斟一杯酒站起来。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张志冰。显得非常激动。满脸通红。两眼放光。大声道:“今天。救命恩人来到我神庄。我神庄蓬荜生辉,满堂溢彩。大家举起杯来,敬恩人一杯”。于是六桌人都站起来。一齐举杯。山呼海啸一声:敬恩人。
因张志冰尚在病中。谢天风道:“张兄,你重病未愈,不宜饮酒。我们干了,你随意”。
张志冰病得实在不想说话,只点头致意。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这接风席专为他办的,他这个主角不到,这酒席还有什么意义。他实在推不过,这才抱病出席。
众人饮酒过之后,谢天风又道:“张兄。我两个兄弟。谢天民和谢天龙刚才在车上都认识了”罗庭看过去,三兄弟还真像。就是老二谢天民比他哥要瘦一点,眼要大一点,脸上无肉。老三谢天龙,个子比两个哥哥矮一尺左右,又胖一圈。眉毛短平,眼大而有神。笑起来温馨平和。罗庭正在端详。就见谢天风指着他身边一位三十多岁,柳叶眉。粉面含春的妇人。道:“这是拙荆。唐向荣。”张志冰微微点头致意。
“这是二弟媳。李如兰”。他指着谢天民身边一个三十上下,皮肤白净。笼烟眉。丹凤眼。笑靥生晕的美妇道。张志冰也含笑致意。
“这是三弟媳。张凤仪。你家门”。他指着一个头发如墨染似的。发出黑色光泽。年纪二十多岁。一对淡眉如远山之黛。一双杏眼如点漆。粉面桃花。顾盼之间风情万种。张志春也含笑致意。
“左边那一桌。是我的师兄弟们,右边那一桌是我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小子。老二的两个儿子。三弟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罗庭看过去。发现谢天风的女儿都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一个个长得清纯可爱。娇艳动人。三个男孩都干净整洁。清秀爽朗。只老三的一对女儿。年纪尚幼。却也活泼可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听说张志冰不能饮酒。男的不分老少都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敬罗庭的酒。罗庭本不喜饮酒。意欲推辞,但一个个盛情难却。他哪里拦得下。好在他有神功护体。饮下的酒都在瞬间化为灵气。消弥于无形。众人见他如此能饮。越发起哄。看那架势不把罗庭灌醉绝不罢休。张志冰见不是个事。忙向罗庭使了个眼色。罗庭会意,又接连饮了几杯酒。渐渐步履踉跄。似醉非醉的样子。谢天风怕罗庭喝得太多。会出事。忙制止手下徒子徒侄。笑道:“罗公子赶了一天的路。舟车劳顿。我们就让他们早点休息。谁想要陪饮罗公子。明天有的是时间”。庄主发话了谁敢不听。众人都一哄而散。
谢天风早给罗庭两人准备了房间。酒席散后。罗庭便回房睡了。谁和睡到半夜。罗庭忽然觉得肚里咕咕直叫。随即一阵翻滚涌动。罗庭一跃而起。打开门就飘飞出去。出来之后罗庭才发现。自已初到这里,连毛厕在哪里都没不清白。他只好东张西望,寻我隐敝之地。好在不远处有一处花丛,他忙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裤子就拉。
拉完之后。他才觉得那个爽啊。他正欲回家。就听到不远处有两人窃窃私语,虽然声音极低。但哪里能瞒得过罗庭的耳朵。他不由得暗村。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外面逗留。莫非有外人进来了。想着罗庭悄悄地走近去。却见是一男一女在偷偷私会。只听女的说道:“我们总这么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师父会发现的”。
“那更好。我们是两情两悦。他们发现了。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
“大师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知道了。会在背后报复我们的”。
“他又不能只手遮天。上面还有师伯,庄主呢。“
“我想想是这么个理。但我们总归小心点,被他们发现了。总是不好”。
“这个自然”。
罗庭听着不由得又想起了金凤,如果金凤在身边。今夜又会相聚在这暗夜里,相互依偎。互诉衷肠。而如今。这些平日唾手可的幸福都变成了奢望,罗庭怏怏地回到房间。又是碾转反测。无法入睡
翌日清晨。天色微苍罗庭已起床了。他推开窗户。立时一股料峭寒风带着湿润的雾气扑面而来。东天边一片红色的亮光,将周围的云彩渲染得艳丽多姿。偶尔可闻几只小鸟在枯树上鸣啾。
罗庭穿好衣服。缓缓走出来。今年天气冷得早。路边小草上已是滞留了厚厚的露水。前厅大院已传来一片呼喊之声,想必是明日神庄的弟子们在晨练了。罗庭想看看他们练什么。便拐一个弯。向院中直走,偶尔撞见几个少男少女,大概是昨晚的豪饮让罗庭的名声传开了。几个人见了罗庭便含笑致意,口里都叫一声,“罗公子。早”罗庭也含笑回礼,“早”。
好巧不巧。谢天龙迎面走了过来,老远见到罗庭。便拱手笑道:“罗公子,起得早啊”。
罗庭也拱手回礼,“前辈早”。
“罗公子。这是去哪里”?
“去看看大伙儿练功。学习学习一下”。
“好啊”。谢天龙笑道:“这起猴崽子。整天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罗公子帮我去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也晓得天外有天”。
“兄弟们都天资聪颖,必是修炼的好材料。我才疏学浅,那敢当教训二字。去看看,去学习”。
“罗公子太过谦了”。谢天龙笑道:“好,你去看一下。我给张兄找郎中去了”。
“有劳前辈了”,
“应该的”。
两人分别后。罗庭便向前院走。大概走上百来步便到了。明日神庄的一进院与别的一进院有所不同。别人的一进院,进门是照墙,照壁正对面是大厅,大厅两边是两溜厢房。他这个一进院进院无照墙,大厅两边无厢房。却改成两排打坐廊。男左女右规矩排列。左边是谢天风打头,一路下去。四五排男的整齐划一地盘膝而坐。右边是唐向荣打头一路女的下去,却只有两三排。也是盘膝而坐。都在吐气纳功。众人都是泥雕木塑般。闭目入定。只场地上一些刚入门的或入门不久的弟子。在舞刀弄枪。声音嘈杂混乱。但打坐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谢天民一个人在指点那些人的动作姿势。不时喝斥两句。
谢天民远远见罗庭背着手踱过来,便快步走上来。招呼道:“罗公子。起这么早。也不多睡一会”。
“习惯了”。罗庭笑道:“睡不觉。出来透透气”。
“听说罗公子修为极高。既然来了”。谢天民含笑道:“帮我指点一下这些后生吧”。
“这是以讹传讹了”罗庭谦逊道:“其实我的修为与前辈诸位弟子不相上下。指点实不敢当。我过来只观摩一下诸位兄弟的风彩”。
“哦”!谢天民想想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修为也高不到哪去。就不再强求,便从大厅里搬出两张椅子。和罗庭一人一张坐下观看。罗庭看看两边打坐的人们,又看看院中大呼小叫,上窜下跳的人。不解地问谢天民,“谢前辈,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请讲”。
“你看。两边打坐的要静,中间练功的声音又大又响。你怎么不将这两拔人分开,让打坐的人。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坐,心无旁鸷,进展岂不是快得多。”
“罗公子,这是我们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他说眼能见色。耳能闻声。鼻能嗅香。舌能尝味。心能会意。必须将人置于一个嘈杂的境地。五形关闭。六根清静。杂念全无。归于懵懂,才能升华心境。提升修炼”,
罗庭听着如对梦魅,似懂非懂。笑道:“我都听懵了,就像和尚打禅似”。
“差不多吧”,谢天民也笑了,“我也是一知半解。师父教我们时,我也如坠五里云雾。师父也没作过多解释。这一点点还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前辈悟性还挺高”。
“哪里哪里”。谢天民听罗庭夸张自己,不由得有点得意。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一点不成熟的想法,在罗公子面前卖弄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罗庭笑道:“前辈的话让我受益非浅”。
“共勉共勉”。谢天民被罗庭恭维得满而红光,“昨晚,公子好像还没尽兴。找时间。我必定好好敬公子一杯”。
罗庭想起昨晚的情景。众人那么热情,前仆后继,络绎不绝。那阵势。谁架得住。忙笑道:“别别别,像昨晚那样。我实在接不下了”。
“我不找别人”谢天民道:“就我们两人。浅酌慢谈。可好”。
“这样才好”。
“其实我看得出来”。谢天民道:“公子酒量极好的。只不想深陷其中。酒量大却不贪杯。这份毅力难得,公子日后必成大器”。
“前辈过奖了”。
说话间众人已打坐毕。见罗庭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罗庭只好一一回礼。有昨晚认识。也有昨晚刚见一面的。一个个少年英俊挺拔。漂亮帅气。青春烂熳得如同早晨刚开花吐芽的桃李般,朝气蓬勃。
谢天风爽朗地一笑。:“罗公这么早就来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们露一手吧,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这个突如其来的军将得罗庭懵了,他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知道不露点东西出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逐道:“既然谢前辈这么热情。晚辈就献丑了”。他站起来。众人以为他要去院中拿武器,便闪开一条道。罗庭却不动了。伸出手指一挑。离他三丈远的武器架上。一把利剑“当”地一响。竟自动跳出来。又自动平躺空中。“啾”地一声。围着武器架转两圈,然后又剑柄朝向罗庭,倒飞过来,罗庭抓在手里。潇洒地挽个剑花。往空中一掷,剑竟自动飞回本位。
谢天风看完觉着没什么新奇的。这不是修为奇能层该使出来普通灵能吗。他若有所失地看了罗庭一眼。众人也都是一副失望的表情,连鼓掌也忘了。谢天风觉得不能太不给罗庭面子,便堆起笑脸。大声道:“好。罗公子。果然神功盖世”。
众人听着这名不符实的恭维。都礼貌性地挤出笑容,附和着叫好。有藏不住事的,直接露出不屑的眼神,罗庭也不计较。众人说笑一会便自行离去了,但有五个少年被谢天风叫住了。对罗庭笑道:“罗公子。这几个你昨晚见了一面却不知他们姓名。今天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下”。他指着身边两少女,笑道:“这是我的两个小女。这是大的叫谢琪。小的叫谢灵”。罗庭看时。只见他们大的身着嫩黄月白百褶裙,瓜子脸。远黛眉。眼若秋水含波。脸似桃花胜春。妥妥的美人胎子。小的脸型跟姐差不多。却是一字眉。眼仁活泼好动。身着粉红连体衣裙。衣襟上满诱牡丹盛开图。大概是刚才见罗庭修为稀松,她俩神情都是淡淡的。却不失礼。
“这是犬子。谢云”谢天风指着一个瘦高个,大刀眉,虎目,英气勃发的英俊少年介绍。
“这是我两个侄儿,谢灵龙,谢灵虎,老二谢天民的儿子。”谢天风指着谢天民左手边两个,身材高大魁梧,却不失柔顺气度的少年介绍。
罗庭都一一和他们见过礼。众人便散去了。只剩下谢天风和谢天民,谢天龙不如什么时候来了。似乎有话要说。见哥哥介绍五个侄儿,又不好插嘴。这时见是话缝忙道:“大哥。陆神医过来了”。
“在哪里”?谢天风立刻高兴得两眼放光。
“在房里替张大哥把脉”。
“走”。谢天风叫一声。众人一齐脚步杂踏地向张志冰房间走来。
只见陆神医双眼微闭。右手捏住张志冰的左手腕,见谢天风几个进来了,也不理睬。众人知道他正在专心切脉,不能打扰,便默默地各自找凳子坐了。张志冰微微含首致意。只见陆神医切完左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罗庭心猛地一缩。立时咚咚直跳。冲得耳膜哗哗作响。看看谢天风三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焦急。谢天民性急,刚要问他。便见陆神医换了张志冰右手切脉。便住了嘴,陆神医切完右手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罗庭的心缩成一团,头脑一阵眩晕。他赶紧扶住椅背。强撑着不让自已倒下。谢天风三人也紧张得心咚咚直跳,生怕等会陆神医说出惊天语言来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陆神医终于切完脉了。谢天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陆神医,怎么样”。
“我觉着”。陆神医沉吟着。斟酌字句,“脉象平和。不像是病了”。
“怎么会”。谢天风急忙道:“整天有气无力。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好好的一个人瘦成这副样子怎么会没病呢”。
“我是根据他脉像而言”。陆神医语气缓缓的,不急不燥。“他脉象确实平和,不是生病之象。但奇怪的是。”他又摇摇头,似乎对别人又似乎对自己说道:“怎么会这样”。
“倒底怎样”谢天民急得心猫抓似的着急,“陆神医。你一股脑说出来好不好。别说一半留一半,吊我们胃口”。
“急什么”。陆神医依然不紧不慢:“确定病人症状好比抽丝剥茧,须一层一层的理清楚。才能探究病络医理。然后才能对症下药。看病可不象吃饭。硬一点软一点。稀一点稠都行。这下药半点也马虎不得,搞不清楚要出人命的”。
一句话说得谢天民不敢开口了,谢天风笑道:“陆神医。你慢慢说,我们不着急”。
“我感到奇怪的是”,陆神医循着刚才的思路道:“一般人的脉象都是平和跳动,这位的脉像竟然似乎有回波呢”。众人这才晓得蹊跷之处,都吃了一惊。
谢天风试探地问道:“陆神医。你觉着是怎么回事”。
“我师父以前说过”。陆神医似手没现会谢天风的询问,道:“这种现象世上一般的人不会出现,除非是修炼过度。走火入魔所致,走火入魔了,就会引起血脉短暂逆流。冲击心脏。经络紊乱。从而影响五脏六腑”。
众人听他剖析得这么透切,不禁佩服。
张志冰也道:“难怪前几天贤侄帮我疗伤。我的肋条痛得受不了”。
“这就对了”陆神医笑道:”肋条是肺经和肾经必经之地。你肾肺经络混杂。气路堵塞。於积一块。自然疼痛,如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以前定然在修炼时。痛得昏倒过好几天。后又被人疗伤好了,几年之间是时好时坏的,有的没的”?
“是”。张志冰称赞道:“你就像看见似的——十多年前。我修炼时昏迷了七天七夜。是我师父用神功。帮我疗好伤。并提醒我。说我旧於未除尽。经络未清顺。让我以后修炼时。少用点劲。没想到全给你说中了,真不愧是神医”。
“不知张兄这种情况可有方子医冶”?谢天风对张志冰以前的事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当下怎么解决问题。
“有是有”。陆神医沉吟一下。道:“我师父曾传我一本医学古籍,上面有很多治疑难杂症的方子,我曾翻阅过,清楚记得上面有治这个症状的方子。但用哪些药材,我却忘了。等我回去找找看”。
众人见有方子,都松了口气。罗庭这才发现自己两手攫得都是汗。忙双手互相搓了搓。
“神医”谢天风又问道:“你估摸着治好这个病大概要多长时间”。
“这个难说。虽说有治这种的方子,但我从未治过,没有经验。也许一月,也许半年,也许十年,谁能说得准呢。再说,既是疑难杂症,药自然奇特,找得全找不全还两说呢”。
他这一席话。又把众人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灭了。众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陆神医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忙安慰道:“不要这么灰心。船到码头自然齐。总会有解决办了”,他站起来,背上药箱,“我现在回去准备药材。相信我。必定将药全部找齐。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
众人这才稍稍安心一点。谢天风连连作揖:“陆神医。感激不尽了”。
陆神医走后。众人又都闲聊了一阵就散了。张志冰对自己的病倒无可无不可的。他只担心自己的病,会延误罗庭的行程,因对罗庭道:“贤侄。我这病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如里你着急的话可以先去山西。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谢天风会对有照顾有加的,我待我病好之后就来找你”。
罗庭想了想,道:“我那个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再说你病成这样。我就走了也不会安心。还不如待你好了之后,我俩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这样也好,你就在这里陪我一段时间”,张志冰道:“其实,你单独北上,我也不放心”。
两人商议着,就见一少年,走进来道:“张前辈,罗公子,庄主请你们吃午饭了”。
罗庭这才注意到,只顾说话,不知道太阳光什么时候已径移到窗外去了。怪不得坐在屋内感到有点阴冷。
“你去回禀你家庄主。我们一会就到”。罗庭边说边扶张志冰下床,待张志冰穿好衣衫,两人慢慢向大厅走来。
中午,谢天风没有叫外人,只他家三对夫妻和七个小孩。谢天风兄弟夫妇和罗庭,张志冰一桌。七个小孩一桌。谢天民一见罗庭。马上就叫道:“罗公子。你姗姗来迟。我要先罚你三大碗”。
“好,谢前辈盛情,我敢不领,但是我先申明一点,我只干三大碗。其余的概不领情”。
“这却是为何”?谢天民不解地问道。
“昨晚喝得太多,这里至今没消化”。他指了指胃。
“噢”。谢天民若有所悟地道:“既然罗公胃不舒服,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来,今天中午我们只吃饭,那三碗大酒留待日后再罚”。
其实罗庭胃好好的,他只是心情不佳,怕酒入愁肠愁更愁。
忽然他仿佛听见有人小声嘀咕一句,“修为不行。喝酒倒厉害,莫不是酒囊饭袋”。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自己。罗庭辨声定位。眼角余光扫向少男少女一桌。只见谢氏姐妹和谢云三人口里含着饭,吃吃而笑。刚才声音虽小。却柔和娇声。应该是谢氏姐妹中的一个,恰好罗庭见谢灵的目光扫过来,他赶紧将目光闪躲开来。低头装作吃饭,
谢天风望望外面,艳阳高照。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出游的好机会。便对罗庭道:“罗庭,这个天气,温凉适宜。你若觉得家里烦闷。就出去走走——明天吧。明天离我们几里远的地方有个庙会。热闹非凡。罗公子南方人。去瞧瞧。也许能淘几件满意的新奇玩意儿”。
罗庭自从金凤走后。一直郁郁寡欢。有这么个热闹之处。刚好可以散散心。去去心内的阴霾之气,便道:“好,一定去瞧瞧”。
“罗公子,应该不认识路”。谢天风笑道:“明天我叫一个弟子陪你去,张兄在家里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有劳谢前辈了”。
是夜一宿无话,翌日,罗庭吃过早饭后。便见一个少走过来。对罗庭一拱手道:“罗公子,师父吩咐,由我带你去游庙会”。
罗庭辨声定人。发现他的声音和那晚花丛中私自约会的男声很象。不由得多看他两眼,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黑黝黝的头发用一块蓝色油麻布盘扎在头顶。额头显得宽而短。一对一字眉下。一双大眼晴闪出平和谦和的光芒,两张厚嘴唇紧闭着。一看便知是个诚实憨厚的人。
“好,有劳你了”,罗庭笑道。
“我还得谢谢罗公子”。青年笑道:“如果不是公子要去庙会,这会子我还和我的师兄弟一起打坐呢”。
看来这是一个不喜欢修炼的人。罗庭笑问道:“你很讨厌修炼吗”?
两人边聊边走
“也不是很讨厌”。那人道:“是我先天愚钝,有些功法要诀总也记不住。打坐时。脑海里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而进展慢。有的师弟都超过我了”。
肯定超过你啦。人家忙着修炼。你忙着约会。罗庭心里笑着。但这些话不能当面说出来。他笑道:“你慢点就慢点。只要坚持不懈。每天总有一点进步——你达到哪个层次了”。
“我也不知道”。那人摸摸后脑勺。略显尴尬。笑道:“我的手刚刚能发出一点白光。师父说我还在常能层停滞”。
“没事,慢慢来——兄台,你贵姓”。
“小姓王。名洪军,你叫我小王也行”。
“你年龄好像比我大一点,我就叫你王大哥吧”。
“可不敢当,”王洪军连连摇手,“你是师父尊贵的客人。我哪里当得起”。
看得出来他很怕他师父,看着他那羞缩的样子,罗庭不再为难他。道:“随你——小王,你来谢前辈这里多久了”。
“十一年了,我从十一岁开始跟师父修炼,今年二十二岁,整整十一年了”。
罗庭吃了一惊。修炼十一年,还停留在常能层,这个智商真堪忧。但怎么找女朋友那么厉害。难道真如上帝所说,关上你一扇门,会打开你一扇窗。笑道:“时间不短了”。
“是啊”王洪军无奈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学不会。罗公子,你有没有好方法,教教我。——昨天见你那一招挺厉害的,我们很多师兄很羡慕你”。
“也有人在背后说我是雕虫小技吧”?罗庭想起了谢氏姐妹的嘲笑。
“有人说好,就有人说坏,这是干古通理。我大师兄就说你的灵能不堪一击”。
还真有人背后说自己。罗庭虽不会跟他计较,但一小点不痛快还是有的,因问道:“你大师兄厉害吗”?
“厉害,很厉害,师父说,他的修为已达到奇能层了,再上一个层次就可以修炼自己的灵兽了。他仗着修为高。经常欺侮我们这些师弟们。我们是敢怒不敢言”。
这个叼状告得恰到好处。罗庭未见过他大师兄。不知道他话中真假,但肯定带有一点私人恩怨。抑或是他怕自己私自约会被大师兄发现而为难他,借罗庭的手来打压大师兄,以达个人目的。因笑道:“我不认识你的大师兄,不知道他的为人,不好评价。如果有这种情况,你应该如实告诉你师父,由他来给你们主持公道”。
“没有用,师父他偏袒师兄”。
这个情况或许有,但罗庭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便岔开话题,问道:“小王。你平时会来逛庙会吗”?
“来,一有空就来”。
“哦,还有多远”。
“不远了。跨过那座桥就到了”。罗庭也看见了,一座横跨小溪的桥上。人们络绎不绝地涌向不远的小镇,小镇上人声鼎沸。当罗庭和王洪军赶到时。庙前已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万头攒动。有卖油耙耙糖葫芦小玩意儿的,有卖肉卖鱼卖饮食小吃的。有卖布卖鞋卖衣卖生活用品的。叫喊声此起彼落。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美丑难看的,罗庭和王洪军边走边看。王洪军是个十足的吃货。不是买这个吃,就是买那个吃。罗庭对小吃无可无不可。他的目的只是散散心。
在庙的侧面空地上搭有一戏台。上面正在唱四郎探母。生旦净未丑。粉墨登场。台下万头仰视,看得如痴如醉,罗庭在家时,闲来无事也曾看过戏,能看明白故事,王洪军似乎很喜欢看,拉着罗庭就靠上去,他不高,尽管掂着脚也看得津津有味。罗庭看了一会也看进去了,陪着王洪军足足看了一个时辰。直到脚酸得无法忍受了,便拉着王洪军离开。走了几步,罗庭忽然看见,谢氏姐妹和三个兄弟,从他侧向横着过来。谢灵一转头,明明已看见罗庭两人,却赶紧扭过头去,装着没看见,从人群中斜向过去了。王洪军也看见他们了,在后而大叫,“师妹!师妹”她们却不答话。
罗庭拉着王洪军笑道:“别叫了,他们不想见我们”。
王洪军也看出来了,失望地“哦”了一声”。
他们不想见自己。自己没必要上去凑热闹,罗庭便对王洪军道:“我们往这边走”。
两人和谢氏五兄妹背道而驰。各看各的。两人又转了一圈。发现都看遍了。罗庭也乏了。便对王洪军道:“小王,我们回去吧”。
王洪军也走得累了,便点头同意。两人便转身往回走。忽然听见人群一遍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去看热闹去”。
王洪军见有热闹看,忙对罗庭道:“罗公子。我们也看看去”。
罗庭两人随着人流。一直往前走。不多远便见围着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