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逢仇人

千度澜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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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庭也看见了,他松了口气。两人走近那座房子才看清,这是座独门独院的二进四合院。院内松柏苍翠,亭亭如盖。掩映着里面房间走廊。

    罗庭上前叩响了大门,良久,一阵橐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开了门。

    罗庭忙道:“老人家,我俩人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老人似乎心事重重,叹了口气,道:“不是老儿不近人情,今晚家里实在不方便留二位。请二位多包函”。说完就要关门,罗庭看他神色,似乎有难言之隐,他也不想为难老人家,但看看周围几座房子。都是低矮的茅草房。罗庭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知道这样环境中生活的家庭,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看看天色己晚,再不找个房间真的要露宿野地了。

    他一把推住门。笑道:“老人家,我两人只借宿一宵,没有住房,给个柴房也成,再说我们不白住”。

    “公子”老人无奈地道:“这里头不是钱的事,实不想瞒,我家今夜将会出大事,我怕留你们会害了你们”。

    罗庭和金凤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难怪老人家看起来忧心忡忡。罗庭笑道:“老人家,你家出什么大事。给我们说说。也许我们能给你出出主意”。

    “这”,老人犹豫一下,然后道:“我看二位年纪轻轻。气度不凡,定不是凶恶狡诈之徒,跟你说说也无妨。前天,来了一伙黑衣人。希望我家主人将家传宝贝‘僻毒神珠`高价卖给他,这是我家主人十辈传下来的,虽不是价值连城,但意义非比寻常,见我家主人不肯,那伙人便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明抢,未曾想都是三脚猫功夫,被我家主人轻而易举地打得落荒而逃,但他们却不肯善罢干休。扬言今晚会再来,我们主人本想报官。眼见衙门里的衙役更不如三脚猫。就绝了报官的心思,现今主人组织了家里的仆人家丁。正严阵以待呢,瞧你们这细皮嫩肉的柔弱样,我确是好心,怕一会打起来。兵凶战危,刀剑无眼,你们磕了碰了,岂不是我害了你的”。

    罗庭却心中一动。他们是来抢人家家传宝物。曾有一伙人也是去东望神院抢宝物的,他们是否有可能是一伙人呢。如果是一伙人。如果今晚抓他一个,找到灭东望神院的凶手不是轻而易举。想到这里,罗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激动。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俩久在外面行走,也学了一些防身之术。虽然不甚高强,防身却尽够用的,再说,现在我们没地可去。你再不收留我们,我们真的要露宿在外面了”。

    老人见罗庭说得可怜兮兮的,又上下审视了他们几眼,见罗庭虽笑容满面,却也气定神闲。似乎是个练家子。又想着这左右确无更好借宿之地,便动了侧隐之心。道:“这是不由我作主,我须问过老爷才行”。

    见老人口气有所松动,罗庭便觉事有可为。忙道:“老人家,能否带我们去见见你家主人,我去当面跟他沟通”。

    “进来吧”。

    “多谢”。罗庭一揖致意,两人跟在老人身后一步一趋地厮跟着。三人踅过照壁便进入前厅大院中,罗庭仔细观察四周。发现青石铺就正中大道两边都植满了翠柏,在幽暗昏朦的夜里显得墨麻苍劲,象一群令人无法捉摸的鬼魅一般,虎视眈眈地注视庭院里的一举一动。似手只要发现不对劲就会立刻扑过来咬你一口。

    前厅里灯火辉煌,一男一女分坐在八仙桌两边的太师椅上。男的约有五十上下,一对扫帚眉下一双老鼠眼里闪出黑幽幽的精光。嘴唇紧闭,瘦削的脸上肌肉绷得紧紧的。女的年纪和男的不相上下,大概保养有术,一张脸白嫩光洁,一双黑漆微鼓的鱼泡眼里却闪动着慈善平静的光芒。在她身边站着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大约是男人的儿子。两人象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年青人比他父亲身材槐梧得多。站在那里。稳稳的像一尊大力金刚神似的,目光炯炯地盯着外面。十多个仆人雁翅形分站两旁,手按腰刀,亳无表情的面孔如石刻似的。一动不动地挺身而立。

    老人让罗庭两人站在门外,自进去禀告主人,主人却早己看见罗庭两人。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一按椅柄站立起来,不待老人开口,便问道:“徐洪,他们是什么人”?

    “老爷”,徐洪一揖道:“这两个年轻人因错过宿头想在家里借宿一宵”。

    “徐洪”!主人己成惊弓之鸟,一听是外面的人,瞬间来了脾气。大声喝斥老人“你老糊涂了不是。现在外面强敌环视,你还敢带人进来”!

    “我跟他们说过实际情况。但他们说他的能自保,并且,我想这里除了我们家。确没有他们可容身之地”。

    “我说的不是这个”主人心里的火一窜一窜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你活了七十多岁了,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门外的金凤听见这一番剜筋剔骨的话。心里早来了气,思来想去,终于忍不住,几步跨上前去,眼神闪着冷峻的光。冷笑道:“主人家。我们既非鸡鸣狗盗之辈,又非打家劫舍之徒。我们只不过错过宿头,想在这里借宿一宵而已。哪里就妨碍了你们的大事。你不同意可以光明正大地说。犯不着明枪喑剑”。

    一番话侃侃而言。掷地有声,主人家被她突入其的呛声。也惊得一呆,半晌才清醒过来,饿狼一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金凤,良久,才冷笑道:“这是谁家的小丫头,这么不懂礼貌”。

    罗庭怕他出其不易地出手。金凤防不胜防。便站到她身边。准备随时出手应付。金凤见罗庭来了。她更加底气十足。亢声道:“我不是小丫头,本姑娘姓金名凤,我倒要请教前辈,我既无出言不逊之语,又无攻击侮辱之言。何以无礼”金凤全无惧色,正色凛然地道:“我们进来,是想与前辈正常沟通,希望前辈能体凉我们旅途之人的难处,行个方便。前辈却连问都不问我们一下,就认定我们的目的不纯。未免有失偏颇”。

    一番话振振有词,又句句是实。主家一家三口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见缝插针地抓人话中的漏洞,不禁面面相觑。移时,男的才粗重地呼出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柔和下来,道:“难道,刚才徐洪没跟你们说,这里今夜将发生一场血战吗”?

    “知道”。全凤满不在乎地一笑:“老伯已告诉我们,我们仍是局外人。他们的目的只是你们的宝贝。与我们不相干。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再说我们能在外面奔走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说不准。到时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呢”。

    “你们”?男的目光灼然一闪,随即又暗淡下来。他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金凤二人,男的俊美飘逸,女的漂亮柔弱,怎么看都不像是修为高强之人。如果留下他,又怕他们真是和前天的匪徒是一伙的,到时和他同伙里应外合。自己本就胜算不大。匪徒再加这二位,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即使不是一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觊觎我家的宝贝,待到双方两败俱伤之际,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吃亏倒霉的还是自己。如果不留他们,又显得自已小家孑气。见落难之人毫无侧隐之心,此事若传到外面去,对自己的名誉有损。他犹豫好一会。又看看外面的天气,像要下定决心似的,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二位执意要住,小老儿就勉为其难。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在我这里。安全我不负责任”。

    反正现在已无退路。就豪赌一把,赌两人修为高能在自己危急时刻真能助自己一把。如果赌输了,就只能再世为人。

    他的心思,罗庭自然猜测不到。他见主家应承了。心里暗自高兴,“这个不需前辈操心,晚辈自已照顾自己”。

    “那好,徐洪给位公子,姑娘安排房间”。

    徐洪带着罗庭两人转过大厅,踅过垂花门。在后院给安排一间房。

    “前辈”,罗庭有些尴尬,忙笑道:“前辈我们要两间”。

    徐洪疑惑地看着罗庭,“你们不是夫妻吗”,

    “不是”。罗庭不好意思,金凤却噪满脸通红。

    “噢”。徐洪答应着,给他们开了两个房间。

    夜,昏暗的夜,暗得让人心悸,喑得让人恐怖。罗庭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盯着蚊帐顶。思绪纷至沓来,三个月了,自己东奔西跑,追寻“寒冰剑”的下落,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一点消息也找不到。“寒冰剑”究竟在哪儿呢。罗庭此刻的心境如同刚才老人的叹息,无助,迷芒,困惑,沮丧。

    正想着,门却不应时地“笃笃”响了听那声音就知道是金凤来了,罗庭正烦燥,便不想开门。他以为自己不开门金凤会自行离去,但他错了。那响声压根错会了罗庭的意思。仍契而不舍地响着。罗庭无奈只好翻身下床开门。金凤一见罗庭神色不对,不解地笑问道:“怎么啦,拉着个脸”。

    罗庭心烦意闷,便不理她,转回身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全凤见他一脸沮丧,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走过来挨着罗庭坐下,关切地问道:“庭哥,怎么啦”。

    罗庭抬起头,眼神扰郁而迷茫,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想起了师伯的嘱托,想起了母亲的期盼,本想着再怎么着困难,凭着我的聪明和睿智,抽丝剥茧,总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么难。竟如大海捞针。它能瞧见你,你却瞧不见它,茫茫大地,我竟找不到一处入口,我到底高估了自己”。

    “庭哥,不要这么垂头丧气,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万片枯叶中,总有一片会落在我们头顶上”。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罗庭自失地一笑道:“也许真是我太性急了。想早点找到仇人。寻回“寒冰剑”。复兴东望神院。奈何运道不作美啊。徒有心而无成果”。

    罗庭正唉叹着忽听前院一阵喧闹声传来,罗庭心下一沉,两人对视一眼:来了。

    两人吹灭灯,走出房间,双双飘上前厅院中一棵苍柏上,通过树枝间缝隙偷偷向下望。

    就见前厅院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三十多个黑衣蒙面人站在老人的对面,都是眼露凶光。

    主家却脸色平静。双手一揖道:“各位好汉。我已再三致意,此系本人传家之宝,概不外卖。今夜各位好汉持械而来,想必作足了准备。我们虽学艺未精。少不得奋力一博。各位能否接得住。可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徐华”,为首的蒙面人“桀桀”一笑。道:“你不要这么得意,你想着打伤了我几个下属,就自视过高,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普天之下高过你修为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我既然来了,必定有十成的把握,你没必要为了一颗珠子而自毁家庭。我不忍心,难道你就忍心。乖乖卖给我,我给个好价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声音罗庭再熟悉不过,不禁惊讶地张大了眼。陆展望什么时候来这里了。看金凤先是疑惑。后又愤怒。她站起就想飞下去。罗庭忙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那意思说,看看再说。金凤会意地蹲下身来。

    见陆展望将明抢还说得这么和风细雨,徐华眼中闪着阴狠的光。咬牙格格一笑道:“从未见过强盗还把自己当成菩萨的,为一己利欲,巧夺豪夺,还说得这么悲天怜人。真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的么,亏你还披了一张人皮”。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陆展望却不生气,依然娓娓道来,“我想要别人的东西,首选是公平交易,朗朗乾坤,我极厌恶血染三尺的巧取豪夺,但是有极个别人舍命不舍财,我就顾不得别人的三尺微命了。”

    “你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徐华气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脸色不是脸色。他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竟把杀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不哓得天会怎么收你,还胡扯什么。动手吧。你不急,我也急了”。

    “何必群殴呢”。陆展望见徐华气急败坏,他倒不着急,洒笑道:“我来的目是要那颗明珠,你的性命与我无用。但我弟子的性命却极珍贵,爹生父母养的。长大多不容易。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我先试试你的本事。希望你和我砌搓之后。能够知难而退。为了一颗宝贝伤及亲人,不值得”。他说得悲天怜人。似乎自己就是一个拯天救人的活菩萨。

    徐华知道此人已是厚颜无耻,人伦道德全然不顾,也就不想跟他废话,双手箕张两道白色光波从手上横扫过去。陆展望见他来势凶凶。手中剑一指,从剑尖源源不断地迸出一道蓝色光波,光波由细展开,形成扇子形状,两道光波一接触,白色光波明晃抵抗不住。被蓝色光波逼得节节后退。他妻子见情况不妙。赶紧手一甩。手中长棍风扇般旋转,向陆展望直扫过来。陆展望冷笑一下。意念一动。一只凶狠的黑鹰平空飞出,张开脚爪竟直接抓向棍子。却不偏不倚正好抓住棍子。它向前一丢,棍孑竟挟着厉风向那女的呼啸而来。女的大惊失色,慌忙手指一指棍子,意念一动。似手想收住棍子。那棍子如着了魔的。不听她使唤。继续向她盘旋着扫过来。女的已是由惊异变为恐惧。她运足灵能去接棍子,因为她不接不行。棍子如果直接打到她身上,力道之大足以使她丧命。“嘭地”一声,棍子她是接往了。但棍子的力道震得她飞出一丈开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握着棍孑的手瑟瑟发抖。她怎么也不明白。一只鹰何以有如此大的力道。她还在惊恐中。老鹰却一飞而至,眼看女的就要命丧鹰爪下。女的吓得瘫软在地上。害怕得脚都挪不动了。那少年见状,忙手一甩。一道白色光波向苍鹰横扫过去。苍鹰背后如长了眼睛似的。扑扇两下翅膀向上飞高一尺。光波从它脚下一扫而过。苍鹰丢他的母亲,向他飞过来。

    眼见徐家一家三口都不是陆展望的对手。知道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他向金凤一招手,金凤早已按捺不住了。人未动,剑一掷,剑身嗡嗡一响。剑身一变。几十道剑影直向陆展望刺过去。罗庭食指一指向苍鹰,一道寒光如离弦之箭,刺向苍鹰,苍鹰猝不及防,翅上结结实实地着了一下,疼得它“嗷——”地一声凄厉尖叫。就平空消失了。同时金凤的利剑已刺到陆展望眼前,陆展望左手一挥。又一道蓝色光波扫过来。金凤的剑仿佛不堪一击。被生生扫落地上,陆展望收了蓝波往后退了一步,站住了。这才看清了来人。不由惊呆了。徐华正大汗淋漓地和陆展望对抗。见陆展望一下子收了灵能。正在疑惑惊讶。但看到罗庭才明白过来。也不由得怔住了。他没想到一个柔弱的文弱书生。修为有如此之高。

    “陆展望”罗庭一见陆展望就想起在西临神院生死存亡的那一夜。心头的火就猛窜上头。却极力按捺住不发作。只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讥笑,“真是人间无处不相逢啊,万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我也很高兴,也觉得很幸运”,陆展望看起来很开心。笑道:“我鸿运当头。来这里寻宝竟还有意外之喜,贤侄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师伯帮你掏”。

    “你倒想得美。只怕我掏出来,你未必接得住”。

    “只要你肯给,我就接得住。当年老祖师爷将“如意镯”视为珍宝,轻易不出视于人,没想到竟偷偷给了你们祖师爷,他真是偏心啊!贤侄,那蜀子放在你们神院该用的用了,该看的看了,该观摩的观摩了。有好东西要懂得大家分亨。该让我们好好观赏了。今日一见,我必定要将“如意蜀”取到手。你不给也得给”。

    “我不给,你就明抢,这是你一贯作风。那还等什么,来拿吧”。

    “贤侄。得罪了”陆展望利剑自左往右一划拉,一道蓝色光芒向罗庭直扫过来。罗庭嘴角不屑地一笑,手掌一转翻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湘妃扇,金凤知道罗庭要显能了,自己修为不够。也怕光波击伤自已。忙退过一旁。只见罗庭单手将扇子“哗啦”一声展开。几道白色剑光从扇子上跳出来。向陆展望疾飞而去。当剑光碰到陆展望的蓝色光芒时。蓝色光芒竟然抵当不住,剑光如同撕破布似的从蓝色光芒中间直插过去,扑向陆展望,陆展望吓得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忙向后倒飞出去。没想到那光剑如鬼魅附身一样,沾着陆展望不放。陆展望上窜下跳。极力想甩掉那几点剑光。却无济于事。他手下的四个长老一见。忙双手一推,八道光芒直扑向那剑光才堪堪抵住。罗庭扇子一收。剑光一闪而隐。陆展望飘落下来。惊魂未定。不相信似的看向罗庭。见罗庭兀自悠闲地收展着扇子。他就知道今晚的寻宝之路。前途堪忧,但他又于心不甘。好一会他才稳定紧张的情绪。笑容己不那么自然了。

    ”贤侄。几日不见。没成想你的修为又高出一截,真令人刮目相看。但双手难敌四拳。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你未必应付得了。所以我奉劝你三思”。

    罗庭轻蔑地一笑,道:“你不用吓唬我。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如不相信,可以一试”。

    “那还等什么。我们上”。陆展望一声招呼,他和四个长老,五人十手往前一推,三道白色光芒,一道红色光芒。一道蓝色光芒交替着重合着。挟飓风罡煞之势向罗庭扑过来。同时二兔一鹰一虎一龙也平空飞起。张牙舞爪地向罗庭扑来。另外他手下的弟子。纷纷将宝剑祭在空中,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竟交织成一张牢不可破的剑网向罗庭罩来,见这凶毒阵势。徐华两夫妻顿时惊魂失色。金凤和那少年却担心罗庭吃亏。想上前出手相助。罗庭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右手中的扇子丢向空中,扇在离罗庭三尺远近的地方停住,立刻扇子中迸发出漫天白色光芒。白色光芒一碰到那几道光芒,那几道光芒便被逼得连连后退。同时罗庭的左手随意地翻转一握,只听哔啦一阵声响。剑如同被火烧融一般。几十把剑沾在一起,形成一个球体。罗庭左手一展开。无数的光斑急速地射向那二兔一鹰一虎一龙,五只动物虽闪展腾挪机敏,奈何光斑防不胜防,又多又密,躲无可躲。身上都被光斑击中好几十处。疼得五种动物凄厉惨叫。倏忽一下都平空消失了。

    陆展望见这个阵势。知道今晚再无胜算,拖下去。只有吃亏。他大叫一声“走”。几人如苍鹰般猛向上窜起。罗庭的漫天白色光芝,从他们脚下。直扫过去。见陆展望要逃。罗庭却没打算放过他。手中扇子向陆展望一丢,刚丢出去的扇立即变为短剑,如流星般刺向陆展望。刚飘到墙头的陆展望,到底没躲过,肩头上早着了一下,陆展望一声惨叫,从墙上摔落下去。他手下弟子见状,一窝锋似的向院外逃去。

    罗庭也不管他,手望空一摆手。剑影光斑消失不见。徐华几人从未见有修为如此高强的人,先是傻子一样呆看着。后见陆展望他们豖突狼奔地落荒而逃,才景悟过来。走过来弯腰一揖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罗庭倒没说什么,金凤想起今天傍晚的事,心里就来了气,不冷不热地揶揄笑道:“希望下次不要把我们拒至门外就好”。

    徐凤何等聪明,知道金凤还为今晚借宿的事生气。不由得脸色微红,尴尬地一笑,道:“不敢,不敢。其实处我这个境地也是个难。外面强敌环视,你们又是素不相识的人,身份不明。我一家人修为不高,既怕你们是里应外合,又怕你们趁火打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请姑娘见谅,当然。现今知道公子姑娘乃侠肝义胆之人。下次过境。我必出迎十里。鸣锣开道,鲜花铺地。欢迎二位”。

    金凤也不是小气之人,见他说得真心诚意,也就释怀了,忙笑道:“那倒不用,有一碗饭吃就行”。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于是,众人重新落座,整杯上茶,罗庭想起此行的重任。便笑问道:“徐前辈,不知可听说东望神院”。

    徐华闻言低头沉思一下,又看看妻儿,见他们都摇头,便笑道:“小老儿孤陋寡闻,实在不知道东望神院”。

    罗庭想想也是。连陆展望都认不出来,可见他很少外出。不知哓东望神院就不奇怪了,想着可能又打听不到什么,罗庭有点伥然所失。

    “公子,你找东望神院有什么事吗,如果需要。你交待一下。我们尽力而为”。

    “谢谢。其实没什么事,只想打听一下”。一家修为不高。又极少外出的人,交游也广不哪去,何必去麻烦人家。

    第二清早。罗庭就想走。徐华一家哪里放他走,好说歹说罗庭又在他家盘桓一天。第三天,罗庭因心系“寒冰剑”的事,再也不肯留下来。别过徐华一家,罗庭和金凤又向腾飞神院出发。

    晨风习习,略带水雾的清风扑面而来,凉爽而舒服。旭日从灰烟雾罩的山顶上。冉冉升起。大概有些日子没下雨了。放眼望去,灰尘满布的大道两边漫无涯际的小草有点绿中带黄。修长的叶上缀满点点露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金凤虽不是话唠。但因与罗庭在一起。话就多了许多。一路上两人观风景看日出,说说笑笑。日子倒也好过。两人临近中午时。路过一座八角凉亭。见里面坐着一个年约五旬开外。大恼袋,烙腮须,花豹眼,鹰钩鼻,一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好人。那人自从罗庭出现眼神就没离开过他。金凤见他这个样子。便笑道:“庭哥。我发现你己名闻天下了。这不,又有人找你了”。

    罗庭也看出来。他不想若事,便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走着。他这样想。别人却不想放过他。见他走近,便向他招手笑道:“来。年轻人,过来坐坐,我们聊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罗庭索性径直走到那人对面坐下,笑问道:“前辈有何指教”。

    “你让我猜猜——你叫罗庭,是祝云芳和罗云的孩子。母亲是东望神院的弟子。你父亲是湖南富豪罗东山的儿子。从小不爱读书只喜修炼。你母亲和父亲在集市上因一个小玩具结识,继而双双坠于爱河。你母亲的师父嫌你父亲的门笫不当,你爷爷嫌你母亲身份不配,两家都不同意,你父母只好远走高飞,随后就有了你”。罗庭越听越纳闷了。这是谁呀?把我家调查得这么清楚。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有一天,东望神院一夜之间被灭了。掌院顾方平被你救了。你为了当上掌院。就杀了顾方平,抢了他的掌院信物,有的没的”?

    罗庭越听越愤怒。这是那一个恶心的人,竟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罗庭瞬间火气猛窜,脸色变得铁青,细碎的牙齿紧咬,却勉强按捺住了,冷笑道:”这是那个嚼舌根女人,撒播谣言,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戴不下”。

    “你别管是谁的,就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罗庭火气再也压抑不住,“腾”地站起来,他猛地想起一个人来,格格一笑,道:“这个话除陆展望那老贼毛,我想不出有笫二个人会这么无中生有地污蔑我”。

    “陆师兄在我们四大神院中,威望道德是无人望其项背的。他的话是可信的。再说我还有两个人证。罗庭可知道在小庙里打伤的两个年轻人,他们是我后院长老的弟子。我本意是派他们去寻找东望神院的幸存者,没想到他们就是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你就下死手把他们打伤了。可见你的目的不纯。想杀人灭口,幸好他们跑得快才捡回一条性命。

    罗庭和金凤两人对望一眼,真气得无话可说。如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在地下来来回回地踱着,好一会。才像要把心头无限的怒火全部排去似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们万没想到那两人竟如比颠倒黑白,自已做错了还不知悔过,竟然反咬一口。真是人心难测,金凤忍无可忍。气咻咻地刚想开口分辨。罗庭拦住了,冷声道:“不用说了,他已经先入为主,说了也白搭”。他转身向那人,“我对我如此了如指掌,不是南岸神院就是北凭神院的人,你不明事理,只相信一面之词,我也懒得跟你分辨,你说吧,怎么解决这件事”。

    “你欺师灭祖,按我们四大神院的院规是要被清理门户的,你是回去受死。还是在这里受死,我这人很开明的,二者选一”。

    罗庭见他说得这么笃定,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一声,目前的三大神院己经没落了,除了西临神院的陆展望修为高强一点,其余的都是此平庸之辈。就连陆展望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这三脚猫功夫的人。我哪里会放在眼里,他冷笑说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吧。打完我还得赶路”。

    那人似乎从没受到如此蔑视,顿时气得脸色胀成紫色,眼里闪着刀子一样的光芒,他再不说话,手中剑自左往右一划。一道自色光波向罗庭呼啸扫来。果然,那劲道连陆展望都不如,

    “如此而已”。罗庭不屑地笑了,右手向左向右漫不经心地一抹。也是一道白色光波。却是排山倒海地撞过来,两道光波一接触。就像大人和幼儿打架一样。那人的白色光波被逼得急速后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噗”地一声光波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胸口上。他一踉跄连退两步。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顿觉胸口一阵血涌上翻。像只蛤蟆一样难受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金凤见他那窘迫样,忍不住掩嘴笑。

    罗庭却没心思笑,他知道陆展望不会放过他。此事若传到外面去。不知有多少所谓的正派人士会高举除恶剪凶的旗帜,找他麻烦。真是宁遇真小人,不交伪君子。对不明事的那人。罗庭心里纵有万干忧怒,却知还不能不饶过他,他盯着那人,语气冷冷地道:“我不想分辩什么,只说一句,日久见人心”。说完拉着金凤飘然而去。

    那人坐着半天起不了身,心里反覆想着罗庭最后一句。嘴里喃喃道:“我错了么。难道我是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