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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兰的牌打得不怎么样,也可以说她在故意放水,毕竟作为一个顶尖杀手,什么都必须要拿得出手。
时希借着书的遮挡,探究的眼神落到面前少女的身上。
真是奇怪,她的异能是空间系,他却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异能的迹象。
少女额前的长发被一只小小的红宝石樱桃发夹别到一旁,哪怕是在打牌,仍然细声细气,不对,在他看来应该是奶声奶气,她像只刚刚断奶的小猫,平时娇娇软软,在遇到攻击的时候,就会从粉嫩的肉垫里探出利爪,给攻击她的人留下道道伤痕。
这一局是苍兰的地主,她懒得揭穿李承德和许愿的挤眉弄眼,腼腆的小胖子和李承德呆了一段时间后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坐在她旁边的是是许·阿拉斯加·愿。
李承德就是有一种能把周围人都变成二哈的感染力,想到这儿,她不禁扭头看向沉浸在书本里的另一个小眼镜。
少年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外面搭着件灰色的针织开衫,长腿并在一起,双手捧书看得津津有味,她们三人斗地主的吵闹声好像完全打扰不到他,十足的三好学生模样。
她知道他长得不丑,白色衬衫的领子永远都干干净净,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过长的头发和厚厚的黑框眼镜遮住脸,不过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个三好学生千万不要被她哥同化,凑成三傻。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言突然说了一个消息,他在大巴的无线电台听到木林市建立了一个安全基地,名叫“英雄”,由木林市的幸存者们组成,地址在木林市以北的木林监狱,他们决定过去看看。
听到英雄基地,苍兰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张阴郁的刀疤脸,她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南刀。
那些记忆从何而来始终没有头绪,她只能被动接受那些片段。
吃完饭经过草草洗漱,大家决定今晚不再前行,留下李承德和江猛守夜,其他人各自休息。
苍兰在大家休息前把准备好的晶核一一送了出去,并告知了用法,陈琳觉醒了空间异能,但她出于私心没有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灰色晶核被苍兰收起,她的空间不过五立方米,被食物和水以及母女二人的生活用品挤得满满当当,急需升级,错过晶核差点悔青肠子。
林宝珊对晶核的事不以为意,反正她也没有觉醒异能,妈妈和许言有异能就行。
时希冷眼看着陈琳的欲言又止,他绝不会感觉错,她身负异能,却和他一样选择隐瞒,不知道究竟安的什么心。
火光冲天,木质房屋被大火吞没,成片的枪声与哭喊声接连响起,占据苍兰的整个梦境。
她猛地惊醒,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按亮床头的太阳能充电台灯,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显示时间为凌晨三点四十七。
苍兰感觉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气灌下,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做噩梦了吗?”帘子另一面传来低低的男音,如果不是此刻万籁俱寂,苍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下了床坐到帘子后的地毯上,轻声回应,“你怎么还没睡?”
回答她的是一阵低沉悦耳的轻笑,早知道他声音极为好听,只可惜他平时里像个锯嘴葫芦,一天听不到他说几句话。
“想到以前的日子,失眠了。”轻笑过后,一阵悉悉索索,那道声音离她近了些,仿佛就在她耳边。
“哦。”苍兰闷声闷气,她无意探查别人的隐私,所以哪怕感觉到他的不简单也懒得过问,大不了到时候杀了了事,她本就是个杀手。
她看不到的是,少年此刻没有戴眼镜,冰冷暴虐的眸子就那么大喇喇暴露在黑暗里,让他从怯懦无害的小白兔摇身一变成了条美丽的毒蛇。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肆的笑,说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感情,“闭上眼就能想到在学校里被欺辱的日子,所以就不睡了。”
苍兰无言,前世今生她都没有遭受过校园暴力,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在她的想象里,那应该是能给人留下一辈子阴影的事。
她从一旁的收纳盒里摸到一袋草莓味的奶糖,从帘子下方轻轻递了出去,“给你吃糖,阿爸说过,吃甜的东西能够让人忘记不开心事。”顿了顿,她又小小声开口,“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原谅她真的不会安慰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还是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
少年的笑容在黑暗里无声扩大,他拿起糖果,声音里不自觉带上几分温度,“谢谢,我会好好吃的。”
苍兰呼出一口气,与其尬聊,她还不如回床上摊烧饼,真是脑子抽了。
“早点休息。”说完也不等回应,迅速爬上床盖上被子关上台灯,睡觉!
时希躺在床上,那袋糖果就放在枕边,他能闻到不断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就像那只奶猫身上的香味,他安心闭上眼,今晚的梦里再也没有见到他。
第二天苍兰照例睡到自然醒,车子停在一个休息区,里面的两只变异兽已经被解决,脑袋上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看来晶核也被挖走。
经过一个晚上,吸收了晶核的人异能都多多少少有了提升,对付两只二阶变异兽自然不在话下。
时希抱着一箱红酒从她旁边经过,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苍兰也没有主动打招呼,有些事情委实没有必要拿出来说。
苍兰今天的小灶是清炖乌鸡,淡得她想要怀疑人生。
回到车上,对着镜子拆下纱布,伤口已经愈合结疤,有些微的痒,从空间里找出杀手营的药抹了一层,换了块新的纱布,这伤口一直不好,嘴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味道。
车子开了一天,在十点前到了木林市区不远处。
“今晚就不进城了,明天再进。”李烈爬到车顶,拿着望远镜到处望了望,城里一片漆黑,连电都断了,打眼看去如同一张深渊巨口,让人心里发毛。
今晚轮到李烈和许言守夜,两人收拾收拾,带上面包和水,坐到了车顶。
苍兰今晚没有再被噩梦惊醒,一觉睡到大天亮。
许言离得近,顺手给她递了洗漱的盆子。
见到有说有笑的二人,林宝珊差点咬破自己的唇,想到什么,她趁着没人注意,拿起一旁的酱油往面前的小砂锅里倒了几滴。
今天大家的早饭是青菜粥和包子,还有两盘陈芳华自己做的泡菜,苍兰的青菜粥是用鸡汤煮的,香气扑鼻。
被泡菜味一冲,她没有闻出粥里的酱油味,拿起可爱的猫爪勺舀起粥就要喝,不妨被时希抬手拦住。
林宝珊得意的笑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粥里被加了东西。”时希抬起头,隔着厚厚的眼镜,林宝珊都能感受到她的阴郁,后背密密麻麻爬起一层鸡皮疙瘩。
陈芳华最为紧张,端起苍兰的粥碗一闻,浓郁的鸡汤味里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酱油味。
她冷笑一声,把碗放到陈琳面前,“吃完这顿早饭,你们母女就离开吧。”
陈琳端起碗闻了闻,惊得瞬间起身,带翻了身后的塑料凳。
早饭是她带着林宝珊和陈芳华一起做的,她和陈芳华不会放酱油,那么做这件事的人,除了自己女儿不做他想。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宝珊她只是一时糊涂,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会好好说她的。”她看着李烈急急的说,清秀的脸上满是泪水,惹人怜爱。
许言摇了摇头,在明知道苍兰脸上有伤正是恢复期的情况下,还往人家粥里放酱油,这根本不是什么一时糊涂,分明是心思恶毒。
对着楚楚可怜的女人,李烈看也没看,走到临时搭好的灶前用干净的锅给女儿重新煮粥。
他的意思很明显,苍兰就是他的逆鳞,不管是谁,妄图伤害他女儿,他就绝不会姑息。
林宝珊听到要赶她们走,像是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尖着嗓子大喊,“凭什么赶我们走,她不是没吃吗?”
回答她的是苍兰的嘲讽,“哦,你还想给我吃加了胡椒的饼干。”
陈芳华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站起来指着林宝珊的鼻子就开骂,“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好心好意收留你们,你竟然三番五次对我孙女下毒手,早知道当初就任你们自生自灭好了!”看到老伴发火,李春生赶紧为她顺气,虽然他也想骂人,但他作为男人,还那么大岁数,不合适。
“你个老东西敢骂我!要不是我们,你们找得到大巴车?妄想丢下我们,做梦!”林宝珊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当下就想扑过来撕打,被陈琳拦腰抱住,嘴里不停道歉,“我代宝珊跟你们道歉,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控制不住。”说着拿眼去瞥李烈。
时希看到她的动作,用了比平时大一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你们那天商量着,要和李叔搭伙做临时一家人,等到了极乐城就让人随意处置了我们,林宝珊还说要让那个丑八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愿被这句话的信息量吓得跳起来,“我的天呐!最毒妇人心啊这是!”
李承德抓起一旁的木仓就要杀人,被江猛急急按住,“赶走就行了,犯不着为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弄脏了手。”他虽然头脑发达四肢简单,搞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那话那么直白,他就算是头猪也能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