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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之所以不是现实,原因就在于实现的过程之中,充满了变数。
不可否认,东方靓是个美女,且是个充满了异族风味,与众不同的美女。但于秦风这个穿越党来说,这方面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大,莫说她终究是个黄种人,便是白种,黑种,甚至“奥利奥”种。。。秦风也早已见惯不惯了。天下美女众多,秦风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何况他也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土包子。
尤其得知了东方靓的凶残背景之后,秦风打从心底不愿与她产生什么瓜葛,躲之唯恐不及。奈何设想与现实之间的变数,仅一夜之后就摆在了秦风的面前,同时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只手,东方靓那十指纤纤,白皙如玉的小手。
“拿来!”
鄙视而嫌恶的表情始终浮现在那清丽绝美的小脸上,东方靓如一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斜着眼睛打量着趴在自己脚下的那只癞蛤蟆。
她今日换了一声衣裳,鹅黄色的,与昨日相比,少了几分飘逸的仙气,添了几分山间的灵气,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只是那不讨人喜欢的恶劣态度,一如既往。
一大早,秦风还没睡醒,她就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直接推门闯了进来。随后站在床头,摆出了一副讨债鬼的模样,直把秦风弄得莫名其妙。“什么拿来?”
“珠子!”
秦风眉头微微一挑,愕然道:“什么珠子?我说东方姑娘,你这大清早就孤身跑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说这没头没脑的话来,不合适吧?”
“少给我装蒜。”东方靓那小瑶鼻儿轻轻一皱,道:“昨日你从缘福珠宝行骗来的那颗珍珠,拿来。”
“什么珠宝行?什么珍珠?”秦风依然是一脸坦荡的愕然。“我说姑娘,你不会还没睡醒吧?”
“哼,明人不说暗话!蛮儿已经告诉我了,她认出你身边一直带着的那个小厮,就是昨日来珠宝行带走珍珠的捕快!”
“姑娘说的话越发奇怪了,我那小厮何时又变成捕快了?这不可能,天下容貌相似者众多,或是蛮儿姑娘看差了也说不定。”
一个成功的闯祸胚一定要有眼力劲,至少得弄明白祸事究竟有多大,万一东窗事发,自己究竟会有多大的麻烦。如此才能时时警惕,设法将风险降到最低。承认?秦风就是让人活活打死,这事也万万不能认的。骗颗珠子事小,让知府大人背锅,那可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眼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模样,东方靓那俏脸浮起一抹冷笑,话锋一转道:“你可知昨夜到今早这段时间,苏州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知道。”秦风干脆地回答完毕,又将薄被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半个面庞。
东方靓用饱含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昨日有个骗子,冒充府衙捕快,骗了珠宝行一颗价值三万两白银的珍珠。珠宝行东家用过晚膳,前往府衙取银时方知被骗。他在府衙闹了一夜,惹恼了知府大人,杭知府便反咬一口,说他串通歹人,一手主导了这桩案子,目的是要向官府诓骗钱财。那珠宝行东家一怒之下,当即便离开县衙,如今已出了苏州城,说要前往金陵,寻江南提刑按察使司讨个公道。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上差,知府大人已着令开始调查此事。”
“。。。”
“当日珠宝行围观百姓众多,我想,其中应该不乏记性好的,若是当面指认,寻出那个冒充捕快的歹人不是什么难事。”
“。。。”
“你说,我要是前往府衙检举揭发,一旦有人认出你身边那小厮便是冒充捕快的歹人,你会是个什么下场?”东方靓微微一笑,道:“不过你若是将那颗珍珠送我,相信此事不会再有旁人知道的,而你之前偷我钱袋的事,我也可以当成没发生过,你我就此两清,如何?”
秦风“唰”地将被单扯下,露出打着赤膊的上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你想威胁。。。不,勒索我?”
瞧着光膀子的秦风,东方靓目光中的不屑更甚。“瘦得跟猴一样,你也算是男人?”
“这叫精壮,你懂个屁!”秦风大为火光,不满道:“东方姑娘,你这可有点过分了。好吧,我承认,珠子是我骗的。如今被你发现了,算我倒霉,我认了。可俗话所的好,见者有份,分你一份已是仁至义尽了,你倒是想的美,半点付出都没有,就想独吞?”
“什么独吞?你这人说话忒也难听。”东方靓微微一笑道:“这叫赠送。哼,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给本姑娘送礼物的?不妨告诉你,想送东西给我的人,凑出个军队都是够的。本姑娘瞧上了你。。。咳,的珍珠,那是你的福气。”
“呸!什么福气,你就是个威逼勒索的流氓!”秦风闻言大怒。
“哼,总比你一个偷儿出身的骗子强。”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交错激荡出阵阵火光。
许久之后,秦风屈服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呐!小尾巴让人攥在手里,一身的英雄胆那也是施展不出来的,更何况秦风压根不是英雄。识时务者为俊杰,同样是闯祸胚的必修课之一。
不情不愿地从枕头下取出那颗还没来得及细细赏玩的珍珠,眨眼间便被东方靓一把夺了过去。瞧着这臭女人洋洋得意的模样,秦风心都要碎了。这下好,白忙一场,全给人家做了嫁衣,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来!他感觉自己此刻已是被钉死在了耻辱架上,这污点或许会伴随他的一生。
“东方姑娘,你看咱们是不是再商量下?要不我出银子,你把这珠子还给我?实话说吧,这是我打算送给我娘的礼物。。。”秦风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天亮了,该醒醒了。”这是东方靓丢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是一个优雅的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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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仗着人生地不熟,毫无顾忌地犯了个案子,奈何事不凑巧,偏让蛮儿认出了富贵,说起来这算是个不幸的巧合。不过他似乎低估了东方靓的狡诈,事情远未到她所言的这般严重。
府衙后堂,知府杭远山面沉似水,坐于堂上。他今日没有办公,也没那心情办公。堂堂朝廷从四品的一方大员,竟惹上了诈骗官司,无论按察使调查结果如何,于他的名声来说终究是个极大的损害,杭远山如何不恼?他已命衙役四散打探,总得把事情了解清楚才是。
如今还未传回任何消息,只知道府衙有个叫刘二的捕快,让人在弄堂深处击晕,扒去了捕快官服,犯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蒙面小贼,他该是被小贼同伙所伤。除此之外,他是一问三不知,无法提供太多线索。
杭远山细细琢磨,一会坐,一会站,一会又背负双手,在堂上不断来回踱步,瞧得杭绪雯好生烦躁,她不满地娇嗔道:“爹,你坐下成不成?走来走去的,瞧得人家眼都花了。”
杭绪雯也是满肚子腌臜气,原以为珍珠在梳妆台上等着她,陪着钱正鹏又转悠了一圈后,她匆匆回府,竟是没瞧见。问了一大圈,谁也没瞧见有捕快带着珠子回来。她又跑去问了杭远山,也是一问三不知,杭绪雯当即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本打算等用过晚膳,再寻钱正鹏商议商议,不曾想饭还没吃完,那珠宝行东家就已寻上门来了,口口声声讨要卖珠子的三万两银子。
整个府衙就没见着珠子,杭远山自然不会给这笔钱。折腾了好一会,又把她喊出去对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光着膀子,下身只剩一条裤衩的刘二便回来了。这么一来,真相渐渐也就浮出了水面。不但是珠宝行,就连知府大人都被人给坑了!
虽然已经能大致推测出事情的经过,可无论知府衙门还是珠宝行都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店东家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认下的确是歹人所为,那他的损失寻谁找补去?珠宝交给对方至今已有两个时辰了,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离苏州城,加之没有足够的线索,此案有很大的可能会演变成一个悬案。如此一来,倒霉的是谁?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么?
退一步说,即便运气极好,顺利抓到了歹人,取回了珍珠,那又如何?珍珠的价值只有五千两上下,他只有死死咬住已经成交的这个事实,这颗珍珠才会有三万两的价格。寻回珍珠,交易自然取消,他等于还是损失了二万五千两,毕竟如杭绪雯或是东方靓这样的冤大头,走遍天下怕是都难找出第三个来。
民不与官斗?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一旦利益到位,莫说是官,便是皇帝都敢斗上一斗,自古以来造反的可不在少数。足足三万两银子,这笔巨款足以让店东家横下一条心,选择与杭知府抗争到底了。
故而他一口咬定,交易的对象是知府老爷的千金,杭绪雯。至于交易完成之后,又出现了何种意外,珠子入了府衙也好,出了苏州城也罢,与珠宝行一概无关。只要府衙把银子给他,那就没他的什么事了,剩下的事想怎么做,那是知府大人的事。
至于杭远山那就更不必多言,莫说他没拿到珍珠,就是拿到了也不会付这笔钱,败家女儿不知轻重,他岂能不知?三万两银子买颗珍珠,这事若是传出去,这官他也不用当了。同时,他也不太愿意承认是骗子所为。
女儿前去珠宝行购买珍珠,这是铁打的事实,目击的证人实在太多,想赖都赖不掉。店东家虽是胡搅蛮缠,但所言不无道理,的确是女儿买下了珍珠。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自己的信誉,将那珠子诓骗而去,不曾付钱而已。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骗子为何有机可乘,自己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杭远山觉得自己很冤,可问题是旁人未必这么想。
出于这种心态,杭远山其实也别无选择,只能一口咬定,是店东家利用爱女前去购物的机会,串通歹人上演了这出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向自己诈取三万两银子。
两人各有心思,且南辕北辙,如何谈得下去?一拍两散的结局并不意外。
看了看丝毫不觉出了什么大事,还整日抱怨的宝贝女儿,杭远山是满心无奈,寻思着是该找钱员外商谈一下,尽快将婚事定下,把这烫手的山芋送出去才能省心。
至于案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