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欺上门

人儿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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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不得钱员外不犹豫,这条件确实太过苛刻。

    所谓的上品盏纸与普通的盏纸区别不大,并不能特别制造,只是在同一批出产的纸张中,挑选纸面光滑,细腻且无瑕疵的上品,累积起来再另设高价出售。生产一车上品盏纸,则意味着要制作近十车的普通纸张,工程及投入十分浩大,不光是金钱,更重要的是时间。

    然而平日里,上品盏纸走势并不紧俏,价虽高却需求低,也只有一些比较讲究的大户人家才会购买一些,以在正式场合使用。故而纸商绝不会为了一味地追求上品盏纸的产量,而去盲目地扩充生产作坊,雇佣及培训作坊工人。

    一车上品盏纸,受时间及人工及囤积风险的局限,成本就得要四百两左右。钱家作坊目前的存货,加上所购订单后压能挪出的货物总量,目前也不过三十多车,把这些货按照每车千两的价格出售给庞家,能获利约二万两白银。至于多的,就得设法从别家纸商处收购,算上货物数量巨大的因素,短时间内,上品盏纸的价格必然大涨,一车至少也要六百多两,另外还有打点,运输及人工费用,核算下来近七百两,钱家能从中获利约二万两。

    如此一来,这桩买卖若是不出任何意外,钱员外便能在短短两个月内,赚上四万两银子的巨款,这种好事,许是一辈子都难遇上第二次的,他自然动心。可意外这种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出点意外导致货物数量不够。。。不但大批的货物就此得烂在手里,他还得倒贴人家十万两,损失之大难以想象,即便钱家家大业大,也是难以承受的。

    方才的兴奋劲就此褪去,钱员外那脸仿佛开了染坊,一会红,一会黑,似是陷入了强烈的挣扎中。

    见他似有退缩的意思,六子目光微微一闪,立马开口说道:“钱员外,您也不必多心,这事其实谈不上什么风险。我家公子给你每车一千两,这价格已远远超过了市价,且上下空间极大,莫说你钱家本就有不少存货,即便一车都没有,全部向外地纸商收购,凑齐一百车也断不是什么问题。我方才也说了,咱们之所以定下这个条件,也只是图个心安,确保你钱家能上下一心,把此事当成自家最重要的事来办,只要有这份心,岂有不成之理?”

    “老夫。。。老夫知道。”钱员外额头已渗出了点点汗珠,他忙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胡乱地擦了擦。“只是。。。”

    还是下不定决心么?六子眉头微微一挑,顿时露出了些许不悦之色,淡淡说道:“其实说起来,这桩买卖是落不到你钱家头上的。只是金陵最大的纸商严家那老东西当年与我家老太爷有过一些恩怨,严庞两家算是世仇,此事找谁也不能找他们头上。至于苏州府的纸商包家家主,又是那严老鬼的二女婿,自然也不作考虑。我家公子这才跑来这小小的吴县城,寻到了你钱员外。”

    说着,他微微一笑,傲然道:“成大事者,需有担当,能决断。钱家么。。。在吴县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放眼整个大华国,却是不够看的。员外您没有这等胆魄,也算是情理之中,我等不会勉强。明日一早,我家公子便要离开此地了,启程前往杭州府,到了那边却也不愁没有合作之人,。”

    说完这话,六子不再多言,弯着腰,极为恭顺地凑近小胖道:“少爷,看来这钱员外心有顾虑,下不定决心,咱们也不要勉强人家,这就走吧。”

    “哦?哦!!”小胖发了半天的呆,这会总算回过神来,闻言起身,眼角又狠狠地瞅了钱夫人一眼,这才自顾自地率先向厅外走去。

    “庞公子,还请留步!!”当六子走上前来,打算收回契约与银票时,钱员外霍然惊醒,忙抢先一步将银票收入袖中,又开口叫住了小胖。

    做买卖的,谁跟银子有仇啊?眼瞅着这么大一笔财富就要从自己眼前溜走,人的贪欲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钱员外终于放下顾虑,咬牙说道:“这笔买卖,老夫接下了!”说着,他扭头看向钱夫人,吩咐道:“夫人,立即取来笔墨,老夫这就签下契约。”

    “呼。”鱼儿终于上钩了,六子心中不由长长舒了口气,与小胖递了个眼色,这才让他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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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小村,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钱正鹏自认算是一个比较有耐性的人,凡事并不急切,哪怕是面对夏荫儿这个让他势在必得的女人,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循序渐进地慢慢来。可他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似乎谁都可以欺辱一番的小可怜内心竟倔强如斯。任凭他如何威逼利诱,就是死活不从。

    这让钱正鹏感觉十分无奈,接二连三的挫败也让他内心渐渐起了几分不耐的愤懑,因为他渐渐发现,自己能用的手段已渐渐用尽了,依然拿她没什么法子。

    田地,农人的性命所在,不但日常生活所需皆离不开收成,到了寒冬时节,更需储备足够的秋收余粮。他毁了柳家那三亩薄田,今年铁定是颗粒无收了,原以为借此即便不能让夏荫儿立即向他服软顺从,至少也能让她迫于生存压力,坚定的心思能稍有松动,却不想人家似乎压根没讲此事放在心上。这些可恶的同村百姓也来添乱,竟然轮番借粮给她,导致功亏一篑。

    水井,是江南百姓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他唆使地痞用巨石填了柳家附近的水井。结果呢?夏荫儿就跟没事人似的,以弱小纤细的身子愣是扛着扁担,提着两个让男人瞧着都觉略大的木桶,走出两三里地去打水。也不知道这小身板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屋子大门,钱正鹏也派人给砸了。想这婆媳两人相依为命,家中也没个主事男人,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必定缺乏安全感,到了夜晚难免心中惶惶,难以安睡。可一连几日过去了,派去打探的下人竟跑来告诉他,夏荫儿整日都精神奕奕,哪里有半点睡眠不佳的样子。最终,他只能得出了一个解释,这小村庄的百姓都太过善良,治安好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有没有大门。。。似乎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眼下似乎除了明抢之外,再无第二条可行的法子了。但明抢。。。他不敢。江南不比西北,这里没有多少山脉,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不服王法,亡命之徒的立足之地,民风没有如此彪悍。反而因水源极多,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景秀之地,文人骚客大多出于江南,朝中历届高中的举子大多也都出子江浙之地,加上这里又是朝廷赋税重地,若是有人枉顾律法,定然是要受到严惩的。

    钱正鹏不清楚自己的舅舅究竟是个什么官,只知他在苏州府办差,既不是在四大陪都之一的金陵城做官,那就绝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触犯律法。

    痛定思痛之后,钱正鹏竟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事就坏在了柳家那些邻居身上。若是没有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帮衬,柳家的日子怕是早就过到头了。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一大早便带着六七个地痞赶来了柳家所在的村庄。此番的目的不是抢人,他要逼迫夏荫儿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顺便寻个机会,给这些不识抬举的百姓一些颜色瞧瞧,让他们有所顾忌,免得接二连三坏了自己的好事。

    说来运气不错,刚入村子没走了几步,钱正鹏就瞧见夏荫儿姿容婉约地挎着一个竹篮,正打算出门买菜。如此缘分,让他心中大喜,忙快步迎上,将夏荫儿堵在了小路旁。结果没等他欢喜多久,苦恼的一幕又出现了。

    夏荫儿在微微错愕之后,便又出现了那副小媳妇的表情,脑袋垂得低低的,小手紧张地攥着裙瓣,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却死活不说一句话。任凭钱正鹏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还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儿,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一般。

    把那钱正鹏给气的啊!换了旁人,他早就动手了!奈何夏荫儿那副小模样是着实惹人怜爱,尤其是一双灵动的杏眼,扑闪扑闪仿若能勾人心魄,钱正鹏如何舍得动粗?只见对方因心中惧怕,呼吸略显急促,胸前一阵轻微起伏,勾勒出一抹极是诱人的弧度。夏荫儿肤色很白,脖颈处如羊脂美玉般透着让人心醉的光泽,不由让钱正鹏想入非非,真不知她脖颈以下被那粗布衣衫遮挡之处,又是一番怎样的美景。

    钱正鹏迫得很近,不但能清晰地嗅到夏荫儿那独有的体香,甚至就连她呼出的气息似乎都能极为清晰地感受到,如至醇美酒,让人不知不觉便沉醉其中。这种完全由两性荷尔蒙产生的效果,对现在的钱正鹏,正如世上最强烈的催情药物,历时便心中一荡,升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占有欲。

    我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她!钱正鹏心中呐喊,身子已不自觉地向前踏出一步,伸出双手便要强行将夏荫儿搂入怀中。

    欲望使人疯狂,却也是人类不断进步的最大推动力。钱正鹏忽地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自己最大的问题。他实在太过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

    一个女人,即便再神圣高贵,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人的身份,也逃脱不了雌伏于男人身下的宿命。什么是触犯律法?有人上告,铁证如山,这才叫犯罪!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强行占有一个良家妇女的确罪名不小。可问题是夏荫儿是个孀居妇人,丈夫早就死了。若是自己不顾一切地占了她的身子,将她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女人,届时名节已失,自己也就成了她实际上的男人。

    钱正鹏不信,她能不顾将来地去官府告他!只怕非但不会,即便有狗拿耗子的旁人出头,为柳家上告,夏荫儿迫于现实也得千方百计地维护他。如此一来,便连通奸的罪名都算不上了,顶多只是不合礼法,晚些时候再行妾礼将她纳入后宅,岂不完美?

    想到就干,钱正鹏出手了,打定了主意先强行将她带去暂租的宅子,好生享受一番这可人儿,旁的事么。。。再说!

    夏荫儿万没想到钱正鹏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出手轻薄,吓得花容失色,她本能地惊呼一声,历时便要向后退去。奈何身后正是一片篱笆桩,已是退无可退了。

    “住手!”在此危急时刻,一声大吼自远处传来,一个身高近八尺,长得孔武有力的汉子如同一头健壮的公牛,喘着粗气,飞快向两人所在处狂奔而来,身后顿时激起一片尘埃,那略显憨厚的方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夏荫儿见状不由微微一愣:“大牛哥?”

    大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