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痛得很清晰

冰藤希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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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了公婆家,我和肖然在市区有婚房,就是要走4楼,地下车库离家很远,光是车库走到我们楼层下面就需要15分钟,还要上4楼实在是太累,所以索性住在公婆那,反正他们那里有房间可以睡,我可以好好休息。不过工作日我就回小镇上了,还是习惯自己家了,离公司近,肖然上班可以方便很多。

    我基本不去公司了,在家安胎,享受着皇后娘娘的待遇,不过医生说我最好躺一段时间,太瘦了,孕酮也低,不能累到。我在网上淘了很多胎教书,每天看着,学习着,还听着世界名曲熏陶着,不过有时候实在无聊,打打游戏打发时间,不过都是益智游戏,得给小丸子做榜样!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我已经孕60天了,没什么感觉,一点没有妊娠反应,什么时候才会有感觉呢?想着想着去上了厕所,“我的天!我怎么见红了!”顿时心情慌乱,立刻打电话给我妈联系熟悉的医生,镇上有名的妇产科一把手萍姨。我打完电话又躺在了床上,一动都不敢动,萍姨说马上过来看我,怎么办?哦!要打个电话给肖然吗?不敢。。。发个信息给他吧,告知一下。但是肖然马上回了电话过来,“怎么回事?你做体力活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凉凉的,因为我刚才听我妈和萍姨电话,感觉情况不是很好,见红就是不好吗?不一会萍姨来了,没有寒暄,“什么颜色的红?”

    “暗红。”我轻声回答着。

    “肚子痛吗?”

    “不痛,没感觉。”

    “和我一起去医院吧,让我们科室的小姑娘给你做个B超。马上准备一下出发。”萍姨皱着眉,低头说着。

    “能等一下我老公吗?一起过去,他在路上。”

    “那我们去楼下等吧。”萍姨说完走下楼,看了看我妈,两人没有说话。

    我换了衣服也下楼等肖然了。

    肖然匆匆赶到了家,萍姨和我妈扶着我上了车后座,我爸也来了,坐在副驾驶出发去医院。我忐忑不安,怀着一丝希望上了医院二楼,在萍姨的安排下,我立马进来B超室,小镇比市区方便,没什么人。萍姨的徒弟帮我做B超,“没有胎心啊!你之前有胎心吗?”

    “之前40天左右我做过B超,有胎心啊!”我焦急地回复着,听医生说没有胎心了,我的心脏像被刺了一刀,疼得发冷。

    “那我再看看。”医生反复看了很多遍,和萍姨小声说,“没有一点血流信号。”

    鼻子好酸,眼泪在眼眶打转,“有的,医生,你再看看。”我哽咽了。

    萍姨示意让医生再看看清楚,医生无奈又看了一遍,“你还年轻,别太难过。”

    一句“你还年轻”给小丸子判了死刑,我不能接受,我的小丸子明明都有胎心了,怎么现在就没有了,我一直都有好好休息,怎么会没有了,我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不劳累不做坏事,怎么我的小丸子没有了???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不愿离开,我觉得医生看错了,我不敢看电脑屏幕,我不想承认没有胎心这个事实,我爸神情凝重让我妈把我扶出去,我哭出了声,小丸子没了,是在剥夺我做妈妈的权力吗?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头很晕,腿无力,哭到不能自已,肖然和我妈两人一起把我扶上了车,别人不能体会这样的痛。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胎停,才两个月,再要一个就好了。嗯,是啊,2个月,和我在一起2个月了,我会和他说说话,我看过他的心流信号,他是生命,怎么会不痛?

    萍姨和我们一起上了车,让肖然开向市区医院,她已经联系好了市区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刘医生,萍姨低声对肖然说着,“马上去医院清宫,胎停应该有几天了,血已经是暗红色了,拖下去对大人身体伤害会很大。”我父母没有说话,强忍着眼泪,车内只能听到我哭泣的声音。

    到了市区医院,萍姨带着肖然办理各种手续,我父母陪着我扶着我,我开始害怕,清宫手术是不是会很痛,是人流吗?无痛人流是不是可以打麻药,我的腿都开始发抖了。。。我这24年来没有做过手术,我人生第一个手术是清宫?

    一切安排就绪,刘医生已经在手术区等我了,我软软地被我们扶到了4楼,我看见手术室门口有好几个年轻女孩在等待,排在我前面的女孩还穿着细高跟鞋,超短裙一扭一扭地走进去了,我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了就没有碰过高跟鞋啊。。。“林晞,可以进来了!”里面护士在喊。

    我颤颤巍巍地进去了,“坐在这里登记一下,叫什么名字,几岁,人流几次了。”护士低着头问,手里的笔在等我的答案。

    “林晞,24岁,第一次人流,是胎停了。”我强调了我不是要流掉这个生命,是胎停了。我看着护士手里的登记表,原来刚才那个高跟鞋女人已经第5次人流了,这让我瞬间明白了这个登记表的重要性,这是在告诉医生下手的轻重吧?

    “给她吃一粒XX,她第一次人流,老萍关照过,她带来的。”刘医生走进来叮嘱护士,刘医生年纪很大了,感觉都有70了,头发花白,有点驼背,带着厚厚的眼镜,面无表情,“进来,裤子脱了躺上去!”刘医生说话很快,不像一个老奶奶。

    我只能服从,“医生,有无痛的吗?”我坐起来问到。

    “不要无痛,像你这种洁身自好的不要无痛,有痛恢复快,对你自己也好。”刘医生说着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各种剪刀之类的已经摆到了她手边,她已经准备完毕,即将开始,“你放松,我很快,你不能动,动了刮得深了影响下一次受孕!”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觉到刀在我的子宫里割肉,那种绞痛让我直冒冷汗,不敢动,只能无力地问医生“好了没?”医生的唯一答案,“快了,坚持一下!”

    我的双手拽紧了手术台,疼到发不出声音,只是口型在说,“好了吗?”手术刀在我体内锋利地刮着,一刀一刀,感觉太清晰,轻重缓急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能听到自己的血滴到桶里的声音,整个世界此刻无比安静,医生们的对话我也听不见了,我的视线好模糊,灰灰的。“好了!”终于听到了答案,刀也抽离了我的身体,“不要动,休息一会,不痛了再起来!”

    我不敢动,医生把小丸子从我身上剥离了,感觉也抽掉了我的力气,萍姨进来了,和刘医生私语了一会,握着我的手,“我们起来吧!”

    我强忍着疼痛,起来了,萍姨把我扶出了手术室,妈妈立马站起过来扶住我,我面无血色,“你抱一下你老婆吧,她体制不太好。”萍姨推了推肖然。

    肖然抱起只有90来斤的我走出了医院,我不想说话,肚子很疼,坐在车上,两眼无神,车内又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