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群芳阁

金莎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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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晚,残霞在,秋水共长天一色,寒雁几呀呀的天外,怎生不捎带个字来?水仙和云翔静静的坐在探夕宫的秋千上,相互依偎着,看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在他们的脸上,宛若两个闪闪发光的小金人。

    水仙一手扶着七个月大的肚子,想着为人父母的种种不易,父亲更是一人身兼二职,既当爹又当娘的将他们兄妹抚养长大,一时心绪不宁,一朵愁云挂上了她绝美的容颜,她靠着云翔结实的肩膀,感叹道:“云哥哥,慕容山庄已经东山再起了,爹爹就算躲在山林沟壑里面,也该听闻寻隐寺的事结束了,可他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爹爹他……”

    水仙没敢把话说出口,便自觉的停了下来,云翔用下巴轻抵住水仙乌黑如瀑布般的秀发,安慰她道:“不会的,岳父睿智如孔明,武功胜吕布,他可能被什么事牵绊住了,一时脱不开身,所以还没回来。”

    水仙呢喃的分析道:“派出去的人都找了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觉得一共有三种可能性,一是爹伤的太重,到现在都没恢复,根本不知道慕容山庄后来发生的事情。二是爹被人抓走了,逼问九炫涟漪剑法的事,他不肯说,所以一直被关着。三是他故意躲着不回来。”

    云翔思量了一会儿,琢磨着哪里不对劲,道:“如今山庄外,近百里的客栈、破庙、山洞、树林都搜过了,就连附近村民的家里,我们也一家一户的问了,都没有岳父的消息,会不会找错了方向呢?”

    水仙抬起头来,似乎有哪片灵光闪过,看着云翔道:“你是说方向不对?爹爹受伤,跑不远,必在百里内,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除了赌场和妓院没找。”水仙的话音刚落,她和云翔同时醒悟过来,双目对视,水仙梨涡浅笑,心中有了主意,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鱼龙混杂,就越没人想的到。”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同一片天幕之下,有个病弱的男子,独自在群芳阁的小楼上,眺望着吉木河畔家家户户的灯火,抬头望望天,如桔灯般照耀的晚霞,深一笔浅一笔的,浓墨重彩般铺盖在浩渺的天幕之上,绵延数万里。

    此人略显消瘦的身材穿着件粗糙布料的白衣,那白衣也不是纯白的颜色,是水洗的有些发旧的米色,用一条粗糙的黑色带子系在腰间,可这衣服再破旧,却是一尘不染的干净,穿着衣服的人有着一张不老的容颜,英挺的鼻子,深邃的眼骨,眉似刀裁,哀伤的眼神,忧郁的气息,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慕容至尊眺望着远方,想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他们应该过得很好吧。听往来的客人说,现在的慕容山庄在短短的几个月内由一片废墟,变成铜墙铁壁,东山再起,重振雄风了。“天奇、水仙,你们是爹永远的骄傲,可爹再不是从前威风八面的慕容至尊了,废了,废了……”忧伤爬过他凄美的面颊,他目空一切的看着外面的天色,静静的发呆。

    慕容天奇勒紧了马缰,从马上面下来,看着‘群芳阁’这三字的牌匾,没有说话。吉成也跟着下了马,走了过来,对他说:“少庄主,绮梦楼,翠玉楼,百花深处,暮春院,落樱阁我们都找过了,只剩这一家群芳阁了。”

    天奇听到只剩下最后一处,有些灰心的念着:“只剩下这一家了?”他叹了口气对吉成说:“尽人事,听天命,我不信上苍这么薄待我慕容家。”

    天奇带着人一踏入群芳阁的门厅,便听见有动听的琴箫合奏《天涯曲》。‘天蓝蓝,涯深深,江湖的那头是何处?走也匆匆,留也潇潇。路在脚下,人在前方,天涯各处,生死无恙。’那琴音有些急促,似是跟着箫声的缓急和声,天奇是弄琴的高手,他耳尖听着,弹琴的人只是个一般的琴师。可那吹箫的人,绝对是个通晓弦韵的高手,那箫声委婉动人如羞涩的姑娘,可音律悠扬明快如黄鹂清晨的歌唱,能将一支箫吹出两重意味的人,除了自己那天赋异禀,风流倜傥的父亲慕容至尊,不会有别人了。吉成也听出了那箫声的与众不同,他见天奇伫立不动了,轻声在天奇的耳畔提示了一句:“少庄主。”

    天奇回过神儿来,顺着箫声望去,左侧有个月亮门,外面搭起了个木头台子,有个穿着大花彩衣的女子正在跳舞,一个二十多岁的琴师坐在一旁伴奏,箫声却隐藏在满堂粉彩布条的后面,让人什么也看不到。

    天奇忘情的听着、看着,终于找到自己的父亲了。突然,歌舞结束,箫声也跟着停了,天奇慌张的向月亮门的深处望去,他紧跟了几步,想冲过去掀开彩色的帘帐,找到那个吹箫之人。可是舞曲过后,妓院内人头攒动,宾客们纷纷起身吆喝,天奇被人群挡住,动弹不得,等他带人到了月亮门,掀开帘子,里面空空如也,人已经不见了。

    天奇狠狠的甩了一下手臂,他唤来群芳阁的主事老婆子,递出了一张银票,点名要见吹箫之人,老婆子接过银票,兴高采烈的给他找来了两个吹箫的姑娘,浓妆艳抹的拿着箫,老婆子还贼兮兮的笑称:“左边月亮门里面的都是雅妓,卖艺不卖身,这两个是右边台子上的姑娘,特地过来服侍大爷您的,任您消遣。”那老婆子真是不知死活,还扇着香粉的扇子在天奇的胸前打趣儿。

    天奇终于忍无可忍的发作了,他的脸色黑成了锅底,极为不满,一掌震得桌面闷响,慕容山庄的护卫全部将剑拔了出来,齐刷刷的铁剑出鞘的声音,响彻一片,吓得老婆子瘫软的跪在地上,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吉成俯身逼视着老婆子,揪着她稀松的头发,厉声喝道:“饶命?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我们慕容山庄的少主面前故弄玄虚,卖弄风骚,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吉成松手前来,往后扯了那老婆子的头发,他的手劲很重,甩得老婆子的头‘嘎嘣’一声响,那老婆子用手护住自己的脑袋,连声答着:“我错了,我错了。来人,快来人,阎王大人都来了,还不快把给彩蝶吹箫的那个阿正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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