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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至尊自觉得意,右手一抬,冲连天雄摆了摆手,轻蔑的说了声:“来人,送客。”
“且慢。”连天雄的表情异常的奇怪,既不像要杀人掠财般的穷凶极恶,也不似要离去的愤怒和搓火,更不像受了侮辱后的忍气吞声。那是一种狂妄自得时的快感,“哈哈”只见连天雄的突然仰天长笑了两声,道:“慕容至尊,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结发妻子沈万心跟骆传一跑了。你为她背弃师门,而她却抛夫弃子。你为她什么事都做了,她却要杀死你。她给你带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子,你还替她隐瞒,说她去世了,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小孩儿,真是自欺欺人。”
“你说什吗!?”水仙和天奇同时起身,厉声问道。
连天雄见水仙兄妹如此震惊,甚是得意,他扭转了半边的身子对激动的水仙道:“慕容水仙,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武林第一美女的娘其实是个荡妇,她和她的师兄骆传一做了苟且之事,然后还冤枉你爹是害死你外祖父沈霸的凶手,再然后呢,就是扔下你们两个拖油瓶子,和她朝思暮念的骆师哥双宿双飞了。”
“爹!”水仙回过头看着紧蹙眉头的慕容至尊,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是慕容至尊没有理她。
沉默了许久的慕容至尊终于开口了:“连天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说霍离是被你收买了,将沈霸之死嫁祸给我,然后再让骆传一杀了他,好让万心误会是我杀了他爹?!”慕容至尊此刻无比的激动,整个身子向前倾着,不住的颤抖。
“哎呀,至尊师弟,枉你一世聪明,怎么时至今日才想到是我呀。”连天雄阴阳怪气的说着。
瞬间,他的语气变得凶狠残暴,道:“当年就是我用霍离妻儿的性命逼迫他,将害死沈霸之事嫁祸给你的。然后又设计让骆传一杀了霍离。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与沈万心都做了六七年的夫妻了,可这六七年的感情却敌不过骆传一的一句话。骆传一说沈霸是你害死的,沈万心就认定是你害死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你,还捅了你两刀,要杀了你。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跟骆传一走了。慕容至尊你做人家的夫君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悲哀啊!这普天之下再没有人比你还要悲哀可笑的了!哈哈!”连天雄一雪前耻,连声大笑,他取笑慕容至尊的悲哀,嘲笑他的多年不知情,更得意自己的阴谋得逞,刚才的羞辱和被玩弄瞬间随风而散,不见了踪影。
“你胡说!”天奇振臂一挥,手掌已经凝聚真气。
“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你爹呀。沈万心和骆传一当年如何的浓情蜜意,他最清楚了。”连天雄指着慕容至尊,嚣张的喊着。
“连天雄,就算我没有遵照师傅的遗训,背弃师门,你也不用这么狠毒吧,为什么?你知道沈万心就是我的命根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慕容至尊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他气得两只手架在空中,紧紧的攥着拳头。
“因为我恨你!淳儿也是我的命根子,若不是因为你,淳儿也不会中剑,要不是为你挡得那一刀,她也不会难产时旧伤复发,血崩而亡。这丧妻之痛,犹如诛心,我也要你慕容至尊生不如死。这么看来,我做到了,不是吗?”连天雄目露血光,在场的人听了无不愤恨至极。
“连天雄你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呢!你最爱的亡妻,也就是我们的最疼爱的小师妹淳儿,在与你成亲之前,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你和她洞房的时候没发现吗?还是你明明知道了,还故意捡我的破鞋穿,你儿子连蔚然搞不好是淳儿为我生得私生子呢?”慕容至尊即便心在滴血,万念成灰,嘴上却也要留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一点面子,他肆意的提高了嗓门,接着道:“淳儿临死前想念的人是我,对不对呀连师兄?她从来都没爱过你!她爱的人是我,只有我,到死都是!”
话说了一大满盆,满得溢了出来,俩个人以命相博,大打出手,从南打到北,然后又从北面打了回来,几百招过后,依旧是你死我亡,毫无停歇的意思,但却不分胜负。
“再这么打下去必定两败俱伤,还是得快让他们停手才是。”云翔对身旁的天奇说道。
云翔和天奇刚要上前将两人分开。水仙拦住了他们:“等一下。”水仙担心分开不成,他二人反被巨大的功力震伤,于是计上心来。
她突然冲着连天雄大喊道:“卓师叔,原来你没死啊,你快去劝劝他们吧!”
连天雄一听到卓希淳的名号,本能地回过头来,他一分心,中了慕容至尊一掌,这才停了下来,带着连蔚然和连卓堡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临走时勾魂看着云翔,留下一句话:“血印,这慕容至尊连少堡主都看不上,你以为凭你能当上慕容山庄的乘龙快婿嘛。”
连卓堡的人走后,天奇和水仙缠着慕容至尊寻问沈万心的事。天奇焦急的道:“爹,连天雄说得是不是真的,娘是去世了,对吗?”
慕容至尊忧伤的看着他,无言以对。
“他说得是真的?”水仙已经意识到了真相。
慕容至尊捂着胸口,一阵心痛,他吐出了一大口血,喊了句:“万心。”天奇和水仙赶忙扶他进屋休息,不再继续追问了。
水仙和天奇将慕容至尊扶到床上休息后,找来焦无常和岑忠,细细寻问,结果和连天雄说得一样,沈万心确实是听信了骆传一的话,砍了慕容至尊两刀,丢下重伤的慕容至尊,不顾两个年幼孩子的哭啼挽留,毅然决然的和骆传一走了。
天奇突然头部剧痛,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万分。他想啊想,想起了四岁那年,母亲推开了他的小手和骆传一离开时的画面。还有他跌跌撞撞在沈万心的后面哭喊着:“娘,娘,别走,别走。”那画面就像一场沉睡了许久的梦魇,尘封的记忆被一下子唤醒了。他清楚地记得沈万心头也不回的背影,还有父亲带着他和只有两岁的水仙,去求沈万心不要离开时的情景,沈万心毫不顾念往日亲情,恶言恶语,像针刺一样,一针一针的刺进了天奇的脑海里。
这埋藏了多年的记忆,突然被召唤出来,让天奇对沈万心痛恨不已,他激动地双手拉着水仙的胳膊,用力的摇晃,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水仙,娘走得时候,我们都在,她要杀了爹,是岑叔抱来了你我,她和骆传一才没有对爹赶尽杀绝啊!”
水仙吃了一惊,从来没有听到天奇提过这事,而自己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难以置信的道:“真的是这样吗?娘她真的要杀爹爹,还和别的男人跑了?”
“不错,当时我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她还用力的掰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跟那个男人走了。她走以后,我就发了高烧,是爹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不眠不休的照顾我,我才康复的,只是我一生病,竟然把这件事全忘了,但是刚才可能是受了连天雄的刺激,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不会有错的。”天奇拉着水仙的手,不停的颤抖,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生怕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了。
水仙用手帕拭去了天奇额头上的汗珠,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去想这些难过的事了。”
“可是,最难过的不是我,是爹爹,他这么爱娘,却被她那么残忍的伤害,他还要瞒着我们,用善意的谎言告诉我们,娘是去世了才不在的…..”天奇的内心一阵挣扎,他好心疼、好难过、好替慕容至尊不值啊….
水仙的心头同样震惊,这么多年了,爹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被挚爱的妻子抛弃,还有苦不能言。他既为人父又为人母,肩负起双重责任,悉心照料他们兄妹,虽然自己记不起当年的事儿了,但是想想真的好心酸啊,为什么她引以为傲的,思念了十八年的娘亲会是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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