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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浮生拿起桌上的抹布,隔着手抓紧了药炉两旁的把柄,将药炉拿上灶台。
小心地打开药盖,一股热气窜了上来,浮生用手扇了扇热气,然后抓住把柄,缓缓地将药倒入瓷碗中,黑色的液体滑入碗底,因为冲撞漩涡般旋转起来,最后平静地躺在碗中。
浮生将药渣倒去,将药炉放在一个放在一个盛满清水的大木盆里,准备给阿敏送完药以后回来洗。
客房
‘咚咚’浮生敲了敲门。
“谁?”里面响起白玉堂的声音。
浮生答道:“五哥,是我。”
“小浮子啊,快进来!”
浮生推门而入,单手拿着药,走进屋内后,另一手顺手将门关了。
就见白玉堂拿了个椅子坐在阿敏的床边,阿敏手上端着刚刚他带过去的菜粥。
“敏姑娘,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浮生也随手拖了个椅子,将药递给白玉堂拿着,坐在阿敏床边。
“柳姑娘。”阿敏柔柔一笑,眉间透着柔弱,泛白的嘴唇更是显着她的病弱,眼中却渗着坚强。
浮生对阿敏的好感升了几分,她喜欢坚强的人。
“叫我浮生就行了,我能唤你阿敏么?”浮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阿敏点了点头,答道:“当然可以,浮生姑娘。”
“诶,怎么还有姑娘呢,浮生就好。”浮生假装不满。
阿敏笑容有些无奈,但还是顺了浮生的意:“浮生。”
“这才对嘛!”浮生笑得灿烂,“阿敏,我做得粥合不合你胃口?”
“浮生的手艺很好,这粥很好喝,不过……”阿敏歪头一副疑惑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浮生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被你吃出来了啊。”
白玉堂心思明了,挑眉道:“小浮子,你难道加了什么药?”
“药?可是……那味道不想药啊……”阿敏有些吃惊。
浮生转头对阿敏解释道:“五哥猜得没错,我是加了几味药材,不过量很少,也经过一些处理,药味不浓。”
“原来是这样……”
“阿敏,手给我下,我给你诊个脉。”
阿敏没有能反应过来,有些吃惊:“浮生,你会医术?”
“阿敏,小浮子的医术可是一流的,什么病症都难不倒她!”白玉堂自豪地说道。
浮生斜眼瞥了他一眼,道:“阿敏,可别信他,虽然我对我的医术有信心,但是也没有他说得那么悬乎。”
“小浮子,你这不是拆我台么?”白玉堂装作一副委屈地样子。
“去去去!别装出一副可怜样子!真想让你那些红颜知己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浮生没好气地说道。
“红颜知己……?”阿敏看向白玉堂。
他瞬间慌了,慌乱摆手道:“没、没有的事!阿敏别听小浮子瞎说!”说得时候,白玉堂拼命向浮生使眼色。
浮生强忍住笑意道:“阿敏,我乱说的,五哥是无辜的。”
“这样么……”阿敏狐疑地看看浮生再看看白玉堂,突然扑哧一笑道,“不过,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呢!”
“是么,我倒是不觉得,阿敏,你不知道啊,小时候,五哥他……”浮生准备开始抖白玉堂的糗事。
“诶诶,小浮子!小浮子!”白玉堂窜到浮生身边,附在她耳朵边上道,“别说了别说了,算我求你!”
“那你以后不许再来我酒楼偷酒!”浮生威胁道。
“好!我不偷,我白玉堂发誓绝对不会再去偷了!”
白玉堂说完这句话,就见得阿敏又是一次喷笑出声,看着阿敏的笑脸,白玉堂脸一红,立马转身走到窗前一言不发装深沉。
“阿敏,别管他,来,我给你把脉。”
“好。”
浮生将手搭在阿敏的手腕上,片刻过后,抬头对阿敏笑道:“比刚才的脉象平稳了几分,看来阿敏你刚刚睡得不错,来,把药喝了吧,刚好现在也不是很烫。”
“来,有些苦,小心些。”浮生将药端在阿敏嘴边,想要喂她。
“浮、浮生……我自己来就好。”阿敏红了脸,这么大人了还让人喂药。
浮生也看出了阿敏的尴尬,便放了手。
“唔……”阿敏喝了一口便停下了,不好意思地对浮生笑了笑道,“好苦啊这药……”
“咳……良药苦口嘛,要不,我帮你去伙房调些糖水来。”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像展大哥那样对于苦,无动于衷啊!
啊……又想到他了……真是的……不过,他有好好敷药么……
浮生一瞬间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不用了,这些苦我还是撑得下来的。”阿敏皱着眉头,一咬牙,将碗中的药汤一饮而尽。
“咳、咳咳……”阿敏痛苦地咳嗽着。
浮生一下子反应过来,其实抚着阿敏的背:“阿敏,没事吧?我去帮你准备些糖水,你等着!”
“诶、不用……咳咳……”阿敏刚想阻止浮生,她已经走出了房间。
“阿敏……你,没事吧……?”白玉堂见浮生走了,又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
“阿敏没事,五爷不用担心。”阿敏看着门地方向,道,“浮生真是个多才的姑娘,不知道怎么样的家庭才会教出这么出色的女子。”
白玉堂听见阿敏的话,一愣,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五爷?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白玉堂迟迟没有出声,阿敏回头一看,就见白玉堂凝着眉头的样子。
“小浮子她……是娘捡回来的。”白玉堂语气有些干涩。
“诶……?”阿敏的表情凝住了。
“听娘说当时小浮子被扔在巷角,发着高烧,如果不是娘那时正在赶路抄了近道……”白玉堂没有说下去。
“啊……”阿敏已经知道如果江宁婆婆没有捡到浮生,那么浮生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了。
“因为这件事,小浮子小时候的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最后还是因为跟着那酒老头才渐渐好起来的。”白玉堂说道酒老头这三个字突然语气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酒老头……?”阿敏疑惑。
“啊……是个只会喝酒的糟老头而已!”白玉堂口气不善。
“啊?”
‘咚咚’
“我进来了。”浮生推门进来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阿敏,有没有久等?”
“娘!”小宝从浮生的身后窜出。
“小宝,你怎么过来了?”阿敏看到小宝,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小宝来照顾娘啊!”小宝扑向阿敏,笑得一脸纯真。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小宝,就一起过来了,”浮生端着糖水走近,道:“刚刚在外面听见你们两个好想聊得挺开心的,在讲什么呢?”她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没什么,再说某个冒失的人不事先准备好糖水!”白玉堂一勾嘴角,调笑道。
浮生听见这句话,不善地瞪了他一眼:“阿敏,来,糖水。”说着想要将糖水递给阿敏。
“浮生姐姐,我来!”小宝举起手,一脸认真地看着浮生,“我来喂娘喝!”
“小宝真乖,来,拿好了。”浮生将糖水放在了小宝的两只小手中。
小宝高兴地拿起汤勺,摇了一勺,抵到阿敏的嘴边:“娘,快喝!”
“好,好!娘喝。”阿敏张嘴喝下了小宝喂过来的糖水,眉目中尽是慈爱之意。
浮生看着两人,一把拉住白玉堂的衣服,然后道:“你们母子俩好好聊,我们先走啦!”
还没等白玉堂说话,浮生就大步拉住他离开了阿敏的房间。
“诶诶,小浮子,你别拉着了!”白玉堂喊道。
浮生松了手,回头挑眉道:“五哥,你刚刚肯定想留下来吧。”
“啊……是这样……”白玉堂无意识地回答了一句,满脸的‘有什么问题么’。
“你傻啊,人家母子两个人在那里,你插一脚进去干嘛?”浮生没好气地说道。
“又不是我的错……”白玉堂低声咕哝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浮生这么生气。
“好啦,别多说了,快去陪娘,这几天肯定没好好陪过娘吧!”浮生突然转移了话题,“真是的,一年不来娘这里几次,每次都托我送些东西过来!”
唠叨起来的浮生真是可怕啊……白玉堂的内心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