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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看着齐玉娇,他在一团光芒里,这是天亮了吗?
小北柔柔的问他:“你为何唤我醒来,他还在我的梦里呢。”齐玉娇也不去理她说什么,握着她的手扶起她,一边指着洞里深处,有些骇人的说:“小北,你看那里有光。”
小北彻底清醒,齐玉娇身上的那团光芒不是天亮了,是洞里深处发出来的。
李靖和黑羽正站在那处耀眼的地方,有些惊悚的相互望着。
小北不经意的从齐玉娇手上把手拿回来,静静心走过去。
那束光芒很耀眼,眼睛不敢直看。她问一旁的李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靖想想不确定的回她:“像是寅时刚过。”
这束光凉凉的耀眼,像是来至很远的地方,只是不从何处照来。几个人有些好奇的相互看着,眼睛里都跳出来了跃跃欲试的意思。
小北借着洞口的光茫仔细的看着周围,这个洞是由几个大石柱搭建的,但都是错落有致的。
石壁上也刻了画像,还有些像似文字的样子,她站住仔细辨认。
齐玉娇见小北恢复了常态,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俩人一起看着壁画。
小北渐渐的沉默,低着头想。终有些明了的看着他们,她缓缓的笑着,然后说:“这里是海市的一处入口,每次海水倒灌过来,就会带来一些海里奇特的东西,在海水退下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会跟着游回去,有些来不及回去的就寄养在这里。就像奇峰山上的那些怪物,那些树皮里吸食海水的怪虫,它们可能是学会了这种生存方式。还有树木和植物为何那样的高壮,都是为了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
齐玉娇也看着壁画说:“怪不得树上有那么多的滑滑的东西,那是海水退下时留下海里的藻液啊。所以树林里一直是潮湿的,真是奇怪的生存方式呀。”随手又指指洞口外的那个呼哧呼哧睡觉的家伙,小声的问道:“那它也是海里的东西?”
小北点点头说:“这个画上说,这里没有淡水,每次有狂风的时候,这个画画人就会收集那些石洼里的水积攒起来。”可是那些画也实在是太高了,小北又沉思一下看着黑羽说:“你们练功的人怎样的功夫能跳跃那么高,在一气刻完一幅画?”
黑羽看看李靖,俩人摇摇头。武功好的跳上几米是可以的,若是借力也可以在高些的,跃那么高在一口气刻画武功当是稀有。
小北看着还有一块石碑上的模糊不清的壁画说:“这个人像似踩着什么东西在水里刻画,可这里都是石头,不会有东西浮起来的?”
齐玉娇还在看洞口的那个家伙,发现它的尾巴有些奇怪,细看像似鱼尾那样折叠的。他说:“我好像知道了。”
大家随他的手指去看那个酣睡的大家伙,猜想这个刻画人和这个巨兽在这个石山林里的故事。
海水涨起来的时候,那个人是巨兽托着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松的在那么高的地方刻画。
可是石画上也没有他们是怎样认识的,是谁先来到石林的,也没有说那个人现在去哪里了,这些疑问只有那个巨兽才能说得明白吧。
齐玉娇说:“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你们觉不觉得它昨天吸水的时候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小北细想,是啊,昨天这个巨兽的舌头准确的点在水洼吸水,却没有碰触那些石画。它有时还会停下片刻看看石画上的人,难到那些石画上的人就是刻画的人?那种静下的片刻凝望像似对亲人的思念。
大家有些伤感的看着这个孤独的巨兽,想象着一人一兽在海水里恣意的游玩,是多么的逍遥。
他们看着巨兽的现在感觉它是那么的柔软,就连它身上的味道也是好闻了。
黑羽看着一处刻画有些激动的手舞足蹈,他本来就身高马大,又是一头的泥浆没有去净,这一舞动模样十分怪诞。李靖点了他的胸处一下,疼的他一下清醒了。
黑羽指着一处画得一团糟的地方说:“这是黑蛇的图腾,他喜欢野狼。你们看,是不是一头像狼的东西向一个光团跪拜,然后就消失了在一个麻团里。”
四个人听他说完有些狂乱的蹦跳,语无伦次的都在表达自己。小北心说,他活着,齐玉琛就活着!我们找到他了!
李靖止不住慌乱的去石柱的周围寻找,他是想看看哪里还有提示。可是除了那几笔的乱糟糟的麻团,就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那头狼要消失在一团乱麻里呢?几人看着,不解的摇摇头。
壁画浅浅的模糊,是光线有些暗了,就剩洞口附近的石柱还有些。李靖走过去看着那光圈,晃的眼睛花花的乱糟糟。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在看那发光的洞口。
齐玉娇正蹲在怪兽的旁边听他喊了一声:“北爷你们过来看,看这洞口是不是有些蹊跷?”
几人过去,这个洞口的石壁像是一种乳液,柔和的晶白。所以刚才很是刺眼不敢直视,显得狭小。光芒弱的时候能看清石壁的凹凸不平,像缠绕的麻线图一圈一圈的绕到深处。
应该是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打在这个能发光的石壁上,所以光芒很亮却没有温度。
小北觉心里有点激动,那团乱麻应该是黑蛇急急忙忙刻上去的,他是想说的是这个洞口!
小北的抓紧身旁的人说:“我们从这下去。”齐玉娇被她抓的有些疼,就答应声:“好!”
一行四人把绳索系牢,闭着眼睛沿着乳色的石壁摸索下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越来越冷。渐渐的感觉空气里有了不一样的味道,呼吸畅通了许多,感觉洞里越来越好走了。
几人试着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许多晶晶凌凌的东西,这里应该是剑锋的肚腹里。
几人正在看着那些晶莹的石头,身后有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一晃不见了。
他们看到洞顶高处的晶莹上有一个斜斜的光亮,那束光亮折射在洞里的玉石碧上,使整个洞里晶莹光亮。这些光又折射进这个洞腹里几处的洞口。
这洞里有好多的洞口,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能走人的三个,能爬的两个,其他的都是小兽那样的大小,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洞口。
齐玉娇看着这些洞口一屁股坐下,有些颓废的看着小北。
小北一心想着齐玉琛还活着的问题,她在一个洞口一个洞口的仔细的看着闻着,怀里的小猴也贴近石壁和她一样嗅嗅。
齐玉娇很是奇怪她和小猴的样子,想要问她。小北把大大小小的洞口看完,看着他们指着一个洞口说:“我们走这里吧。”
黑羽和李靖已经把小北当做神一样的供奉,拉起坐在地上的齐玉娇就走。
齐玉娇忍不住的问:“北爷,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闻闻?”
小北温静的说:“你们没有问我为什么要上寿山,万一我离开鸢都城,那里若是有了危险怎么办?”
他们摇摇头,李靖急着问:“难道你不是为了寻找王爷?”
小北点点头,在看着前面的深洞,说道:“也不是,武皇的势力越来越强盛,难免不会有一天生出统一天下的念头,你们说她会让一块儿这样的地方,名不正言不顺的晃在眼前吗?”
这个道理是齐玉琛教她的,度人之腹,胜券在握!
小北把一封信拿出来,这是宫皖留给她的。
年夜的那树梅花引起了已经清醒的宫皖注意,这荒郊的客栈周围,只有一处有几棵梅树。
贺兰儿的坟茔,有几棵傲立的梅树。花开时白得似雪,摇曳在寒风里。
宫皖清醒时就会自己上山看贺兰儿,她会坐在那里很久。
她身边只剩下一个暗卫,这个人是皇上还活着的时候留给她的。
暗卫和她讲了皇上为什么不和她相认,是怕多疑的皇后也把宫皖灭了口。
武后是一个善变的人,只要想去做的事都会不折手断的完成。可是她又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的,所以武后有时也会做些让人看得见的事。
她把宫皖养在身边,教她如何去看问题,教她看自己如何成功的,也是要让皇上看到她手里有一个卒子。
皇上到死也没有认宫皖,但是他把自己身边最可靠的暗卫给了宫皖。
宫皖听他说完,一直坐在贺兰儿的坟茔边,认风把眼泪吹干。到了深夜她看见有一个白毛的猴子在山里跳跃,很是熟悉的钻进一个石窝。
宫皖趴在那里瞧了半天,看那那白毛猴子出来左右看看,向竹林方向跳跃过去。
她等在那里,吹了一声竹哨,这是那个暗卫给她的。暗卫飞奔过来,俩个人悄悄也摸过去。
石窝有股冷风扑面,这山上本就风大,若是不进这里是感觉不到这里有风吹出来。摸进几米处是一块儿巨石封着,俩人有些纳闷,那白猴就在这里?这么小的地方能干什么?
宫皖细闻这风里有股花香,似有似无的。也没瞧出更多的蹊跷,就回了圣一堂。
宫皖和暗卫说,让他去竹林里看那白毛猴子还做了什么,暗卫几天后回来讲了更是奇怪的事。
那白毛猴子和竹林里的猴子打成一片,它会带着那些猴子与伐竹子的李靖他们争抢地盘,似乎不让李靖他们向竹林深处走近。也会偶尔下山去鸢都营口捣乱,寻些花草塞进山上的洞里。
所以那天晚上他们在石缝那里会闻到花草香味,应该是白毛猴经常在那塞来塞去留下的。
这猴子与竹林里的野猴亲热的像是一家人,久了野猴们就听它的指挥。只是不让李靖他们进竹林深处有些奇怪,那竹林深处黝黑,白天也不见阳光进去。有时刮起大风还有腥臭的味道,熏得人呕吐眩晕,人们都说那里有恶兽,也就没有人愿意进去。
暗卫有一次回来说了一个笑话,那白猴抢了覃辛城的香袋,一股脑的都塞进巨石的后面去了,还摸了覃辛城的屁股。说完也禁不住笑了,掏出来一个小绣袋,说是在那石窝捡到的。
宫皖后来闻了年夜那束梅花,很熟悉的味道,想起暗卫捡的绣袋里的味道,是一样的味道。
她看着小北的忧伤,看着小北为了这些不认识的人做的事情,放弃了喜欢的人,很是心疼这个妹妹。
小北有时会和她说齐玉琛喜欢自己做的香草包,不管绣的好不好,都会拿在手里带在身上的。有时也会抱着她哭泣,说想齐玉琛了。
宫皖知道小北是喜欢齐玉琛的,只是俩个人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谁也不去说清楚自己的心里想的,都学会了为对方放弃自己的命。
宫皖想起自己的一生,就像一棵青藤无目的盘在地上生长。然后腐烂,混在土里无色无味。
小北不一样,那么多人喜欢她,为了保护她去触碰武帝的麟角。她看过其他的信件,暗卫随手在齐玉娇房里的暗格就找到了。
齐玉娇的那封最是直接,直接写了鸢都城外的地址,挑衅的说是要突厥灭绝还是鸢都城。这孩子误打误撞在武帝的高傲的麟角上,这样的直接人家没看上。
齐玉琛的小北读过,没有一句是爱意,但都是为了小北做的事。
齐玉钺的更是简单,我要小北的安全!
宫皖渐渐的喜欢了这个妹妹,她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连在一起。
小北给覃辛城的香草袋被那白毛猴子塞进石缝里,那白毛猴子或许认得小北。那树梅花是年根送来的,本无味道的梅花上沾染了香味,却和抢了香包的时间有了一段时差的。
就是说那石缝里有人,还是认得小北的人,还是喜欢小北香草的人,还是一个一直留着那些味道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出来呢?宫皖想不透。
宫皖趁小北病了时候又去瞧那山上石窝,石窝里的巨石上有些白色毛发。像是有东西使劲蹭上的,有几个褐色斑点。宫皖试着闻闻,像是干了的血迹。
难道是齐玉琛,他还活着?
宫皖想到自己这些年活在一个自己都说不明白的阴影里,没有人说过喜欢她,要保护她。小北的那声妹妹总是湿了她的心,她要这个妹妹不在伤心。
她告诉小北,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心里有欲望的人,要想活着就去寻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可能在寿山某处。
这些宫皖都写在信里告诉小北,齐玉琛应该还活着,进了山一定要记住那些香草味。
大家看完信,再想想宫皖串联起来的疑点,不约而同的看着小北。小北说:“我把味道也给了小猴闻闻,它好像更兴奋。”
黑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李靖:“记得咱们上山寻那些捣乱的猴子,在竹林深处一个悬崖峭壁的地方,那些猴子还把我扔进崖壁一个不知名的洞里,那洞里黑黝黝的腥臭。你们把我拉上来,那个白毛猴子还使劲的咬我,难道它认识我?”
齐玉娇急问道:“可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黑羽摇摇头说:“我都一脸的黑泥,就会吐了。哎,李靖没有说吗?”
李靖有些后悔的说:“年前我回去取补给就想说这个事的,结果岔开了。”
小北笑笑说:“我们已经来了,就说明是对的。”
说着就到了一个更大的洞府,这里能住下几百个人的样子,只是到处都是白色石头,没有树木,看来也是不能住人的。
他们吃了点东西,小猴也出来逛了逛,看着洞中央一个石柱发呆。
小北过去伸手摸摸那通体晶白的石柱,又弹了一下,嗡的震手。
这声音传了很久,看来他们在这山洞只走了一小段。小猴还是看着,伸手点点那石柱上一个小小的水珠放进了嘴里。
几人也没有去看得仔细,继续沿着洞走。
小猴在小北的肩膀回头看了那石柱,有一个白毛怪物等着那石柱跟前。它狠狠的瞪了小猴一眼,小猴吓得钻进小北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