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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的乱世,有人在十八路乱军混战中,横刀纵战马,一战惊天下。
人来人往的江湖,不计其数的浪客豪侠潇潇洒洒,扬刀舞剑,豪饮万坛酒。
羽生六道轮回转,补天又见屠世刀。
狂狮御剑飞天日,鬼手发财入梦来。
白衣方无傲雪梅,步入红尘鱼龙霸。
这是江湖上流传的一首歌谣,道出了当今江湖诸强的形式,天下之大,当今皇帝虽然大力弹压江湖大小势力,但仍有不少奇人异事不断崛起,亦有不世高人在偏远之地拉帮结派,安营扎寨,成为一方豪强。
后起之秀想着功成名就。
小远和阿飞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后起之秀,只想混口饭吃,走走停停,看看江湖。
眼见着钱袋子快要空了,两人又开始物色悬赏榜。
青阳城以西一百余里,自北向南,横贯着一道五六百里长的南岭。南岭群山连绵,古树参天,自然成为了一个虎狼并存之地,据青阳官方统计,这里藏着十多个山寨,具体人数不详。
南岭有一道天然峡谷,名为困仙峡。困仙峡长七八里,下面的峡缝能过三辆马车,越往上越窄,最顶处的缝口多为一臂宽,两边皆为坚硬的黑石壁,寸草不生,鸟兽皆不能攀附其上,神仙坠落此处,怕也难再逃升天。
穿过困仙峡后,是一片密林,为白虎堂的根基之地,密林四周是高耸的群山。白虎堂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着困仙峡这道天然屏障,近几年纠集了近七百多人,分为六个营寨,以大寨主杨老虎为首,领帮众两百人,其余五个副寨主分别为:二寨主花豹,三寨主黑象,四寨主红驹,五寨主白猿,六寨主灰狐,五位副寨主各领一百部卒。
白虎堂平日里专门截杀附近大道上经过的商队,以及掠夺周边一些乡镇的粮食,无恶不作。
这些年,也有别的匪帮点齐人马,想攻打白虎堂替而代之,都铩羽而归。
今日是冬至,南方的寒风带着湿气,不断席卷着江南大地。困仙峡峡口却草木欣荣,各色野花开得十分鲜艳旺盛,可谓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走得近了,却发现花草底下,铺满了人与马匹的遗骸,这是今年秋分时节,南岭中另一伙人马攻打白虎堂失败后,白虎堂的帮众将他们砍翻的二百五十多具尸体全数丢在了峡口,喂养野花,以此景来警示着来犯之人。
今日,青阳城拓跋将军带着两千人马,分成两组,从白虎堂四周的险峰攀爬而上,准备突袭白虎堂。而通过悬赏榜召集来的三百多江湖人士,则负责在困仙峡峡口佯攻,正面吸引白虎堂的注意力。
这三百多名江湖人士,却也士气昂扬高涨,因为为首骑马的五人,皆为江南一带数得上号的高手。
从右边数起第一人,是一名头戴黑色毡帽,手拿关刀的黑须大汉,一双虎目望而生畏,江湖人称金刀镖师。他曾从军十年,退伍后在一家大镖局里凭着一把大刀混了个总镖头的位置,时值寒冬,商队渐少,生意清淡,便参加了此次官方组织的讨伐任务。第二位是手持长弓的中年侠客,江湖人称之射天雕,使得一手好弓。中间那位是个光头胖子,手持双斧,小时因家人皆被恶盗所杀,对盗贼之流恨之入骨。左二是个瘦高的汉子,常年以接榜捕杀重犯为生,一双铁爪闪着寒光,人称无情铁手。而左边这位白俊小哥,则是最近加入城主府的麻衣青年袁青山。
他们身后也藏着一些好手,三百余人蓄势待发。
但从峡谷中呼呼吹出的寒风,使峡口的大片野花随风摇曳,露出的连片惨白骸骨,告诉众人不要贸然冒进。
“袁老弟,你是官府的人,为民请命,何不一马当先,冲杀而上,我等定紧随其后,助你杀敌?”金刀镖师抚着黑须,双目斜视着袁青山。
“嘿嘿,我此行是为了取下六寨寨主的首级赚取功名,不是跟这些小鱼小虾玩耍的。而你却是冲着寨里的金银财宝而来,想要分得更多,那就要跑得更快才是。”袁青山不为所动。
“对,对,待会双方厮杀起来,战况险恶,袁老弟请多多注意,小心刀剑无情啊。”
金刀镖师常年跑镖,心机颇重,欲以激将法令这个心急立功的年轻人做先头部队,奈何这袁青山不痛不痒,也不再搭理他。
“你俩先别急,免得自乱阵脚。”中间的射天雕目不转睛,平视前方,淡淡说道。
“不错,今天我们路过的几个村庄,都被屠戮一空,鸡犬不留,定是给我们的下马威,小心为上。”无情铁手也附和道。
唯独黑斧胖子眯着一双肉呼呼的小眼,一言不发。
来了。
只见幽幽的峡谷中,徐徐走出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四寨主红驹,红驹一头狂乱的长发,叼着一根芒草,袒露着上半身,下身是一条火红的裤子,手持一柄钢枪,显得十分狂野不羁。
“区区三百野猫野狗,本寨主只需精兵一百,便能将你们杀得全军覆没!”红驹用手挽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长枪一指峡口之外。
这家伙的人头值八千铜钱,而砍杀一名普通白虎堂帮众只得两百铜钱。
“杀!”眯眼胖子猛然爆吼一声,一蹬马肚,冲杀出去。
随后四人互看一眼,齐齐喊了声“杀”,也策马跟了上去。
身后三百多人,纷纷亮出手中兵器,跟着一涌而上,踏过那片开得灿烂的野花,冲入了峡口里,也不再管是否有什么陷阱,多砍一人都是钱啊。
双方不过七八十步,红驹嚼着口中的芒草,微微一笑。
黑乎乎的石壁上,突然泼下一阵黑色的液体,似乎油脂般粘附在冲杀进来的百多人身上,用手一摸,滑不溜秋的,带着点刺鼻的味道。
金刀镖师等五人骑着快马,一跃而过。后面的众人有数十人骑得起马的,也加速通过,中段的百来人则被这黑色油脂泼得浑身乌黑。
红驹长枪一挥,身后有五十弓箭手举起火箭,向对面射了过去。
骑马打头的数十人,有武功了得的,纷纷使用手段打落了火箭,但仍有二三十根落在了身后,那黑色的油脂遇火则燃,火势十分凶猛,瞬间火焰便吞没了数十人,这数十个火人哇哇直叫,四处奔跑,不断引起更多的地方着火,黑烟熏天,一时间场面大乱。
后面的两百多人止步不前,里面的火人不断冲出,为了避免被这烈火沾上,前排那十几人挥舞着刀剑,砍杀着刚刚还一起冲锋的同阵人员,众人本就是冲着利益所来,生死之间,无任何情义可言。
方才还气势如虹的众人,转瞬间被这突然冒起的火舌给舔烧了七八十人,战意斗志也被吞噬大半,滚滚浓烟,像是那几十道亡魂般,飘散出峡口顶缝,腾空升起百十丈之高。
射天雕躲开一箭后,左手往后一抓,也不管抓了几支箭,一口气拉满了长弓,唰地一下射了出去。
七八名白虎堂帮众突然往后跌飞而去,躺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眯眼胖子一身肥肉突然飙起一阵厚重的杀气,双手往前一甩,左右两把斧子像是两个高速转动的陀螺,飞切进了白虎堂人群当中,有人拿着手中的刀枪上前格挡,却瞬间被开了瓢,飞斧去势未减,一连爆出五六朵血莲。
白虎堂这边一下子有近二十人丧命,阵型被两把飞斧切出了两道缺口,金刀镖师一纵缰绳,座下骏马高高跃起,只见他双手拄刀,如同一尊阿鼻杀神般,砸击向了红驹,红驹临危不乱,也挥起手中长枪,刺向了金刀镖师的刀。
一声刺破耳膜的锐响,刀与枪点在了一起。
红驹胯下战马受力过重,四蹄一下跪在了地上,马嘴吐着血。
红驹飞身后越,弃马而去。
马儿嘶鸣一声,全身涌出数百道血箭,暴毙倒地。
金刀镖师拍马赶上,横扫出满月一刀。
红驹突然倒地,斜向上刺出一枪,枪头捅穿了金刀镖师的骏马,一截寒光倏地从马头钻了出来,镖师只得侧身避开,马血溅了一脸。
这下扯平了。
无情铁手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半空中便一个倒挂金钟,利爪划过两名白虎堂成员的脖子,落地后,他猫着身子,在人群中如同一条泥鳅般穿梭,双爪快如闪电,不断刺插入白虎堂众人的小腹、大腿处,十多人同时哇地一声痛呼,捂着大腿和肚子,却摸到一手油腻的肥肠,从自己身上某个口子漏了出来。
红驹没想到这次来了几个高手,虚刺一枪,晃开金刀镖师,吹了个口哨,示意剩下的六七十人往后撤退。
眯眼胖子捡起了自己的双斧,又砍翻了几个跑得稍慢的白虎堂帮众。
这时,麻衣长剑的袁青山,打着哈欠,慢悠悠地策马而来,经过金刀镖师时,两人相视一笑。
“镖师年迈,气衰力竭,不如歇息片刻,待在下取了那长发小贼的人头便是。”
“后生仔,一剑未出,你便哈欠连连,怕是昨晚被窑子里的荡妇给榨了个精光,别从马上摔咯,平白让那荡妇少了个姘头,哈哈。”
“是了,昨夜那小娘蹄子,一边浪叫,一边夸爷活儿好。不像前几天服侍了个黑髯大汉,一双虎目瞪得凶巴巴的,看着高大威猛,不过是个银枪腊头,不过一刻,便软了下来。”
金刀镖师虎目怒睁,正欲挽刀便砍,那袁青山提前一步催起了马儿,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