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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外援?从哪里来?
岚心里默默叹息,看来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
央沁攥着衣角,挪动位置离得姐姐更近。
“姐,死也不要被七郎抓住。”
央羽环望敌军的视线一滞,略微失神的点点头:“嗯...”
央沁转头直视前方,虎牙之下夹着一点粉红嘴唇,那不时弹动的上唇把许多这一生都可能来不及说的话埋没在舌尖上。
最后只能把一切都融入到不那么广阔的心田里,将勇气给逼出来。
她抬起牙齿放下被压得微白的嘴唇往另一边望去。
梁郁察觉到央沁的目光,对着她笑了笑,同时抬起手甩了甩示意自己的乐观。
乐观?
悲极而生乐...
梁郁放下手,转过头望向其他地方。
他伸出手揉了揉脸,吸纳一口气在肺部游荡。
面部肌肉似乎有点僵硬,是笑出僵硬的...
双眼之中各自立着个人影,他喃喃低语:“七郎么?”
黑白画面再次闪过眼底,周围一切变得格外的清晰,梁郁的听觉.视觉与嗅觉都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他能清楚的听见央氏姐妹的谈话,能看清船上的美得不像人的人,能闻到逐渐央殊侵染天空的微弱腐烂味...
然后他嘴角微微上扬...
。。。
舰船之上
“冬先生,你确定那东西在岚等人身上么?我还是没有察觉到...”
“嘶...属下不敢欺骗,属实在包围圈之中,至于究竟在哪个身上我也把握不准,干扰太大。”
“嗯,你先退下吧。”
“属下不敢!”
“嗯?”
“请让属下施展禁秘术,再求一探。”
七郎眯起眼睛,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把森寒的笑脸伪装成如此的和蔼慈祥善良。
“那...就试一试。”
“诺命!”
明显矮于七郎肩头的穿灰色道袍的白发老者虔诚得对着身前这个美男子深深鞠躬。
然后往回退了一步,扬起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条乳白色像肉虫一样的东西,决然的咬住舌尖,鲜血溢流出来,再对着手中的那肉虫吐了几大口舌尖血。
肉虫很快就把那夹杂唾液的血一饮而尽,它皮肤已经开始变红,身体上出现一丝丝黑色纹路,摇拽着躯体仰头对着那个被血液浸红的嘴。
老者瞧见它那更加嗜血的行为,也不敢去看七郎现在是何等表情。
想来应该与手上这条虫子差不多。
是恶毒的慈爱...
老者抬起手就把虫子抵在额头,皮层瞬间裂开,虫疯狂的撕咬着肉丝,骨头,血液...
老者想,果然就只是一条蛊虫,丝毫不挂念我曾对你的好...
痛苦结束的很快,因为蛊虫吃饱喝足就在额头里贪睡。老者在手掌之中凝聚出一团黑气,然后一掌拍在疮痍的额头上。
疼痛让老者的面容逐渐扭曲,本就差点血色的脸颊此刻就像是被一掌无形的手指按下,苍白得可怕。
一阵吱叫声伴随着青烟彻底的消散在世间。
老者虚脱的放下手,但仍强制自己抬起头来。一直墨绿色的眼睛赫然出现在额头上,周围全是裸露的血管包裹着。
“属下这就深入试探。”,老者说过后,闭上双眼留下那只诡异的墨绿色眼睛盯向快要挣脱锁链的岚及其附近的人。
黑雾彻底遮住了狭窄的天空,黑压压的包围圈边闪烁起黑红色的烈火,长长的炎苗摇拽着身姿疯狂折腾梁郁等人疲惫的身影。
老者直起身子,闭上额头上的眼,梳理一遍所侦探到的东西,短暂一会后毕恭毕敬的对着七郎说:“在央丞身上,属下十分确定。”
“嗯,下去吧。”
“诺命。”
老者背倒着退下,进入船仓后靠着墙壁才敢把适才挤压的所有恐惧释放出来,那大口喘气的样子似乎是被空气噎住了。
如果他没有主动施展禁秘术,那七郎第一次叫他退下很可能就是要帮他施展禁秘术。
那后果可不一样...
老者缓缓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若有所思:“刚刚查探的时候,我竟然看不透躲在岚后劲部位的那个小子...”
七郎看着老者消失在仓门口,收起了正在舔舐嘴角的猩红舌头。
然后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栏杆,船板里接着传出一声打嗝声。
老者滴在板上的血全被里面的鬼东西偷吃了,当然是在七郎的眼皮子底下...
“嘎吱嘎吱...”
这次下面那东西吃饱了但好似很反常,一直刮击着船舱内部。
七郎又看了一眼老者退下的门框,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头什么虾兵蟹将都要争着去与刀剑比试比试鸡蛋与石头谁更厉害。
。。。
梁郁见央羽很是警惕的巡视周边,在她视线恰好落在自己这边时,对她舞了舞手,示意她姐妹俩一起过来。
央氏虽然有点遗疑惑,但现在情况好像还过得去,就当做战前放松。
梁郁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示意她俩坐在旁边,然后斜往上努努嘴,说“你们知道上面的那个人有那些人不敢随意招惹?”
央羽跟着梁郁的动作往舰船望去,呆呆的停滞一小会,便一脸尴尬的看着梁郁。
显然是不知道或者没想起来。
梁郁微笑着看向央沁,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一样是毫无收获...
梁郁索性躺在柔软的毛发上,那黑压压的天与墨黑的眼睛一同闪动着红色的光芒,就像是夜里的星星肆意地绽放自己的光芒,可仍是照不亮乡间陌路。
月色虽然是借着太阳的光,但它是人间夜里最耀眼的明珠,恒星也比不了,因为太远而不及。
当前梁郁等人的状况就与没有月亮的夜差不多,脚下的路暗淡失色。
既然没有外援,那么有什么办法能挑起七郎与外面某几个坐山观虎斗者之间的矛盾。
梁郁坐起来慢慢呼出一口气,对着央丞大声喊道:“六婶儿,岚的伤口治好没有!”
“嘘...”,央沁急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中央示意梁郁小声说就可以了。
梁郁眯上眼睛假装没看见央沁的手势,仍是大声呼喊道:“喂,六婶听见了没有。”
“差不多了。”,六婶的声音荡漾在梁郁的心湖,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搞得什么鬼,但还算是心平气和的回应。
“那铁链呢?”,梁郁的大嗓门好像都快要把黑雾里的阳殊震退了,周边烈焰摇拽的更加厉害。
“就只有一根头发丝那么粗了。”,岚也放开了嗓门。
“那不就好了么,恢复得啥样了,能一拳把天上飞的乌龟打个天噜啦的洞洞不。”
梁郁说得越加离谱了,央氏姐妹听后却是婉然一笑。
“差不多了吧,咱们一起能把那个娘们摁在地上打。”
梁郁哈哈大笑,岚与我真是臭气相投。
“不知七郎有哪些不敢随便招惹的人,即便那个人独自一身。”,梁郁突然想着能不能借着之前他们在自己心湖里说话的感觉以心神严肃的念叨。
出其不意的是这顿操作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就像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婴童。
“嗯?咋问这个?”,央丞事先心湖回话,然后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接下来的一句在梁郁把心湖搞得波纹浪起:“那就是说外面有什么人在坐山观虎斗企图当那个黄雀身后的猎人?”
“是我们糊涂了。”,岚应声道,
看这样子岚应该已经知道遇到他们之前梁郁三人遇到的事情,好像对梁郁能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惊讶。
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什么比梁郁本身更为奇怪的。
岚转而丝毫不在意当前是在梁郁的心湖里谈话:“那你猜是谁?”
“又是谁更想要它?”
“崎庚子?或许不是。毕竟蛮荒北部地区还是很卧虎藏龙的。”
梁郁打断他俩的谈话,说:“不止一个!”
正在结束治疗的央丞收起了手,与岚斜着的眼睛对视到一块。
与此同时岚也彻底摆脱了后腿伽链的束缚。
梁郁摇摇头站起来,面向航船之下的一团有点微弱的火苗。
在梁郁眼里,那火焰就是一只眼睛...
。。。
吴赫盘坐在巨树枝头上,手里攥着一张绣有九尾狐狸的丝绢轻轻摩擦在蓝色剑身上。
每擦过一次,剑矢边缘都会闪过铮亮的蓝色光梭,只是会在中间断隔一下。
“吴大公子,要不拿起你手中折断过的长剑来与我干一架,我保证在这期间绝不染指筌簇。”,那个隐藏在黑雾里的勿九图公子显出身形站在筌簇不远处谈笑自若。
“我怕你受不起。”,吴赫像回老哥们话一样平平淡淡。
“九图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过你自那场问道之后,修为跌落一直停滞不前而且还有继续下落的样子。”,勿九图语气先从十分恭敬变成了挑衅。
“算了。”
吴赫举起剑矢,观望一番觉得还是有点不够亮堂,继续用丝绢擦拭。
“嗯,但我还是决定冒犯了。”
勿九图翻抖一身绿袍,拔出一柄白色长剑对指树上逍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