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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看天晚了,想留红姑用过饭再走,红姑道:下午出来时,没有留话,不回去怕红瘦绿肥惦记。
明日会早些过来,先把库里那些笨重的先搬过去,等搬家那日,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并让阿婆和雀儿明日先过去,按我的喜好先把寝室布置好,红姑的意思是,我过去后,什么都是现成,随时可以休息。
我见红姑处处体贴,样样周全,每样都安排到我心里去,又想起她从屋里出来时,眼睛红肿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
红姑走后,大家当着我面前把礼物打开,给阿婆的是一对金镯子,有一两多沉。
雀儿的打开里面有五只簪子,形状长短各异,簪子头部镶嵌着,珊瑚,珍珠,造型别致古朴,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而来娣和招娣的又是不同,除了首饰外,还每人送了把匕首,来娣抽出一看,刃薄薄的,姐妹俩登时喜形于色,看来是送到心里去了。
阿婆说道:是不是太贵重了,得花出去多少银子。
我说道:都好好地收着,不管多些银子,都是她的心意,也自有她的道理。
让阿婆明日准备些点心和果子露,明日跟我去趟孔镇长家。
心里搁着事,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
早起时阿婆东西都以备好,拿出来给我看,两样家常点心,两提果子露葡萄的,是院子里葡萄树上摘的,早起鲜榨的葡萄汁,还有两盒窝丝糖,我点头道:再从库里拿上一坛黄酒。
早餐阿婆做的索饼,浇头做的又鲜又香,吃过早餐后,看时间还早,就拿了本书做消遣,过了一会就听到叩门声。隔着窗户看去,是红姑领着人来了。
红姑进来见过礼后,说道:属下昨日从这里回去,先去见了汤爷,让他今日巳时派车到这里。
属下今日带了两个厨娘过来,寻思着比小丫头济事,在外面行走也方便,先让她们跟着打包,姑娘看如何。
我点头道:按你说的办,让来娣和雀儿随你去那边,阿婆今日陪我出去有事。
红姑说道:属下陪着吧!怎么能让姑娘身边没人呢?
我摆摆手道:就隔着一条巷子,几步路的功夫,一会就回来了,不必跟着麻烦。
红姑说道:什么事也没有姑娘重要,我送姑娘到那里,然后自己走回来,让老钱驾车在门口等着,姑娘办完事再坐车回来。
看她那样子,我要是不答应,她还真是不会点头,就问道:老钱是谁?
红姑说道:就是看房子的那对夫妻,属下看着人不错,就留了下来,今日便是老钱驾车来的,一会让她接送姑娘,
我无奈地道:好吧,听你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戴上面纱,在红姑的坚持下和阿婆坐上了车,一会功夫就到了孔镇长家。
阿婆上去叫门,见有人应门,红姑才转身离去,我看着红姑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开门的婆子认识阿婆,就忙着请我们进去,孔镇长的太太孟氏正在院子里哄着小孙子玩,见我们来,忙叫儿媳把孩子接过去,大家见过礼后,就请我到花厅坐,阿婆把东西放下。
孟氏说道:过来走走就是,拿东西做什么?往后可不行这样。
我说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都是阿婆今早现做的,给小侄当零嘴吃,酒是给孔伯伯的,伯母不嫌粗坯就好。
孟氏笑着说道:怎会嫌弃,凡是出自姑娘的手,都透着精致。瞧着姑娘又长高了,可见是日子过得舒心。
又对阿婆道:可见是你伺候的精心。
阿婆谦恭地说道:都是老奴应尽的本分。
我问道:孔伯伯今日不在家里吗?
孟氏说道:你孔伯伯忙得不着家,上面来人查验去年修的水渠,说是钦天监夜观天象,今年入秋雨水多,怕有灾,日日耗在镇上,就是家里有事,也不敢扰他。
我接茬道:孔伯伯心系百姓,做事又勤勉,更何况还涉及到百姓生计,理应如此。
孟氏说道:姑娘可真是通透,一眼就看出其中关窍,昨日我娘家兄弟有事找他,我还说呢: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许找他,耽误了公事可了不得。
我心里不禁有些愕然,偏头看了阿婆一眼,阿婆脸上带出怒色来,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呢?原来是我让别人多心了。
还真是人走茶凉,爹爹在世时,修桥铺路的不说,每年书院,慈幼局捐的银子,零星地加在一处,也不是小数字,为孔镇长攒了多少政绩,还真是人心不古。
我故作懵懂道:可不就是如此,真有那不长眼的找上来,先打发了就是,可不能因此耽误孔伯伯的前程,让他左右为难。
孟氏可能没想到我如此说:干笑了一下,岔开话说道,姑娘今日可是稀客,可得用了饭在走。
这是变相逐客呢!真想装作听不明白,来恶心她一下。
我笑着起身道:伯母留饭原不该辞,奈何家里有事。
今日来是向您和孔伯伯辞行的,我明日要搬到观海楼那边的宅子去住,孔伯伯贵人事多,我就不去裹乱了,劳烦您给带句话,。
说着就起身告辞,孟氏此时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后悔不已,急忙送出来,又用言语试探观海楼那边的房价。我只说那是爹爹留下的。
送我到门口,看老钱恭恭敬敬拿出马凳请我上车,孟氏知道马车是新添的,那脸色就更是不自在,我看了都替她尴尬。
阿婆在车上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人也太势力些,合着当姑娘是上门来打秋风的,是老奴眼拙,怎就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呢?
我说道:人走茶凉您听过没?阿婆您不必生气,她平日里和您客气,看的不过是爹爹的面子,我们有心和她交好,看的也是爹爹的情面,谁也没损失什么。
阿婆说道:老奴倒没什么,怕姑娘存在心里不舒服。
我对阿婆说道:“阿婆放心,她还没那么大的分量,会影响我到的心情”。
我今日过去,本是想着爹爹去后,孔镇长跟着忙前忙后,又是邻居一场,应该过去道个别,这是最起码的礼节。
还有就是纺车是要献上去的,不如和贾会长打个招呼,让孔镇长也挂个名,毕竟我的户籍是在是乌泥泾镇,这可是了不得的政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处大家都沾些,也算是修个善缘,更多的是想要报答他。
没有想到被人误会了,倒有些啼笑皆非的意思。
回去时,见院子里摆得满满的,红姑正在告诉来娣她们如何把东西分类装车,见我回来就迎过来。
红姑说道:姑娘先去屋里歇着,搬家的车说话就到,等人走了,您再出来。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去看会书打发时间。
进去寝室,看雀儿还在整理,我道:不是说除了床之外都搬走吗?
雀儿帮我倒了杯水,端过来道:是那么打算的,可红姑姑说,姑娘屋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动,不能因为图轻省,而让姑娘不方便。
我点头道:她倒是细心,你怎么没出去帮忙呢?
雀儿说道:红姑姑说今日人多,让奴才守好您的屋子,一步也不能动,姑娘,您的族人一定是大户人家吧。
我说道:是不是大户的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没有见过,以后也不会住在一起,我们只要关起门来,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你好好地问这做什么?
雀儿道:看红姑姑行事厉害又讲规矩,招娣说,从族里带来的那两个服侍您的,人长得美,名字也好听,听说名字还是姑娘赏的。
听得我胃里的直冒酸泡泡,这是心里又不舒服,到我这里来求安慰。
我恍作没有察觉道:是有这样的规矩,到了新的主子面前服侍,寓意是从新开始,衣食住行,包括名字,甚至性命都是主子给的,所以给个名字也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