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识

托马斯布鲁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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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银两眼直发黑,脑袋晕乎乎的,她靠在一旁的灯柱上,然后缓缓顺着灯柱滑坐在地。

    凉意透过牛仔裤薄薄的一层布料,顺着细腻的皮肤一路向上,直达脑神经,再顺着血液四处漫延开来,在她浑身激起一层小疙瘩。

    没吃晚饭又喝了那么多酒,再加上贫血和刀伤大量失血,祁银从看到洛言开始就一直在强撑,一离开他的视线,便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迟到的眩晕感这下子也彻底上头了,连带着姗姗来迟的酒意,将她的神经熏上一层模模糊糊的醉色。

    她扯了扯牛仔外套,虽然万分不想承认,可外套上淡淡的强生沐浴露的味道,真的让她涌起零零碎碎的安心和困乏。

    洛言是她的初恋,唯一一个曾经牵动她的心的人。

    只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祁银和那些曾经温暖她岁月的回忆通通焚烧殆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不辞而别的决定,只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被子里不属于她的体温。

    人在饱受孤独折磨的同时也在默默习惯着这种万蚁噬心般的痛苦,慢慢的自然就会将其屏蔽。

    只是如果有一天能重新拥有一瞬间的欢愉,那么不论是谁都无法轻易将发自本能的渴望给压制。

    最渴望光的不是飞蛾,而是从黑暗深处浴血而归的人。

    曾经拥有才是最可怕的。

    祁银不知道该将复燃的执念安放于何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似乎仍然没有放弃她的洛言。

    也不知道现在她该怎么回家。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初秋的夜晚安静得可怕,甚至听不到夏蝉的哀鸣,估计都被夜风吹过的声音遮盖了吧。

    祁银再次下单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说不定有人会接单呢?

    可惜到最后等来的只有一个来自其他省份的骚扰电话。

    她取消了订单,撑着背后的灯柱缓缓站了起来,犹豫了许久后转身向着医院的方向慢慢走去。

    医院门口的保安室还亮着灯,只是比起马路两旁橙黄橙黄的灯光,这白色的灯光要显得冰冷得多。

    祁银询问了一下保安公交车还有没有班次,得到的回答却不尽人意。

    她抬起右手在太阳穴两旁重重按了几下,之间的凉意穿过鬓角碎发侵入头皮。

    难道要在医院过夜?

    她仔细想了想医院离家的距离,最后在脑中枪毙了走路回家的打算。

    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尽踩狗屎运,倒霉到了极点。

    先是装逼失误被人砍了一刀,后来遇到前男友一阵心塞,最后打不到车流落街头。

    祁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诅咒。

    就当她准备走进医院凑合一晚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摩托车发动机巨大的噪音,由远而近,愈发大声。

    祁银烦躁得皱了皱眉,很不耐烦地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许是距离还不够近,她转头时并没有看到摩托车的身影。

    祁银被吵得险些骂脏话,只是出现在她眼前的摩托车和骑在摩托车上的人生生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堵了回去。

    耳环锡纸烫?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可能是酒精上头了眼前的光景稍稍有些模糊,祁银认真打量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之中的耳环锡纸烫,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有些奇怪他为何大半夜不睡觉开着摩托车到处浪,不过祁银转念一想,人家是个街头混混开摩托车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于是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向医院门诊大楼走了两步。

    身后传来了摩托车超级浮夸的喇叭声,一连好几下,祁银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再次看向耳环锡纸烫。

    耳环锡纸烫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在保安室灯光的洗礼之下整个人仿佛泛着一层淡淡白光。

    只见他熄了火,一脚撑在水泥路上,直起腰看向祁银。

    “哟嚯,这他妈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站在医院喂蚊子?”

    迎上耳环锡纸烫戏谑的视线,祁银满不在乎地说了句关你屁事,别过脑袋似乎是不想理他。

    耳环锡纸烫留意到她手上的绷带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想了想之后很大声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张开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毫不留情的嘲笑到:“你个傻逼该不会是打不到车吧?”

    还不等祁银开口怼他,耳环锡纸烫便勾起了一个万分欠揍的笑,仿佛施舍般笑道:“要不要爷送你回去啊?”

    “送你妈。”祁银面不改色,心想自己和他又不熟,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老子刚打了你的狗,智障才会上你的车,谁知道你会不会杀人灭口。”祁银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耳环锡纸烫皱了皱眉,不屑道:“我他妈不是早就说过老子没有像他们那样的狗吗,你他妈傻逼吧。”

    “我可告诉你,别把他们和老子牵扯到一块儿去。”耳环锡纸烫点了根烟降降火气,又对祁银比了个中指,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吸了起来。

    祁银毫不心软地反问:“那我干嘛要上你车,你他妈算老子的啥啊?”

    唉!耳环锡纸烫摇了摇头,看向祁银的眼中满是看智障时的神色,“交个朋友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冲吗?”

    “交你妈的朋友。”

    耳环盯着祁银看了一会儿,然后碾灭了烟,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认真道:“我知道你在万衣路那儿有点威望,提前来打个招呼而已,至于那些到烧烤店里闹事的人,是我兄弟那边派来的人,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祁银沉默了,看向耳环的神色有点耐人寻味。

    耳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祁银自然清楚的很,这人想在万衣路扎根,自然是要找她打打关系的。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祁银沉吟一声,迈开腿跨上了他摩托车后座,低声一句:“去烧烤店。”

    耳环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很是自觉地把头盔丢给了祁银,大声说到:“唐瓷。”

    想不到他个混混的名字还挺优雅啊。

    “祁银。”

    行,这就算是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