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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洛言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抱住祁银,清晰地感受着她呼吸时身体的缓慢起伏。
在祁银看不到的地方,洛言悄悄红了眼角,眼睛在医院过于惨白的灯光照射下变得略泛水色。
“你还好吗?”借着披外套的动作,洛言凑到祁银耳边轻声询问了一句,吐出的热气一点不差的全部扑到她的耳廓上,很痒。
洛言眼角余光看到她充血变红的耳朵,像是突然放松下来一样,用力的,缓慢的呼出一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卧槽!耳朵有点热是怎么回事?
祁银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个动作,大脑都快转不动了。
意外之后,剩下的便是不知所措,祁银抬手想将他推开,只是当她把两只手搭到眼前这人的胸口上时,不知为何又觉得有点推不动了。
祁银深深叹了口气,最后放弃挣扎似的把双手收了回来,自然下垂到大腿两侧。
抱就抱吧,又不会掉一块肉。
祁银这样安慰自己。
“祁银。”
“嗯?”
“祁银。”
“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洛言很快就放开了她,眼角的余红早早被他收敛了起来,“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祁银想了想,略微中性化的长眉微不可查地蹙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不想告诉他,太他妈尴尬了。
“算了吧,我自己回去就行,这衣服还是你拿着吧。”祁银拢过松松垮垮搭在肩上的牛仔外套,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把外套塞进洛言怀里。
洛言扶了扶眼镜,看着祁银抿紧了唇,祁银隔着镜片和他对视,不知是不是镜片反光的作用,此刻他的双眼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隐隐折着点光晕在双瞳之中,隐藏在这其中的是一种她没办法读懂的情绪。
祁银沉默了,她闭上嘴静静与洛言对视着,然而此时的她,甚至连自己心中所愿都没办法想清楚。
像是大脑和身体之间的联系突然断掉了一样,祁银惊恐得发现自己竟有些享受和他的对视。
即使这总会让她生出某种诡异至极的罪恶感。
“披着吧,外头冷。”洛言这次没有再伸手去抱祁银,只是把怀里的外套递了过去。
祁银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妥协般转过双眼,接过牛仔外套套在了身上。
洛言总算是不再折磨自己好看的嘴唇了,对着祁银笑了笑,很温柔。
祁银闻着外套上淡淡的肥皂味儿,身体里涌动着的除了鲜血,便是那点儿熟悉至极的困意。
还是强生啊……这味道,还真挺好闻的。
祁银想起以前和洛言去超市买沐浴露的事儿,洛言好像是得了什么奇怪的强迫症一样,沐浴露洗发水永远只用强生的婴儿装。
她记得自己问过他很多次为什么,可是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但笑不语。
果然人一病了就变得脆弱,就会控制不住地回想过去的事情……
过去早已遗忘的那点儿眷念也会悄悄苏醒,像是魔咒一样,折磨得人满心满眼的都是痛,可是又像疯了一样恨不得用所有的力气去留住那种绞心般的痛。
把痛刻入身上的寸寸白骨,连鲜血都随之逆流。
洛言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走近了两步,将手伸到她脖子后。
祁银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那点难过收起来,就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银银。”祁银耳边响起的是洛守诺的声音,她心里一突,就这么愣在原地,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间就小了许多。
顶着祁银复杂的目光,洛言很是小心地挣脱了她的手,伸到她脖子后,把压在牛仔外套里的卫衣帽子扯了出来。
祁银感觉到脖子处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摩擦感,还有细腻冰凉的触觉,恍然间意识到那是洛言的手指,细细地在自己的后颈上摩挲着。
不等她发火拍掉他的手,洛言便神色如常的松开了她的脖子,像是知道她会生气一样的,结束了这个恰到好处的接触。
洛言退半步,扶了扶眼镜。
“我送你回去吧。”
祁银拒绝了。
“……银银。”洛言再次对祁银叫到,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似乎又隐隐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期待和央求在其中。
祁银:“……不要这么叫我。”
这相当于是变相拒绝了?洛守诺执拗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我先走了,再见。”祁银转身向医院大门口走去,入眼的是门口外一片漆黑的景象,凌晨的人间,哪儿都是这样。
祁银突然感到脖子被衣领勒住了,忙停下步子,扭头一看发现卫衣帽子被一只白白的手给抓住了,指骨分明,淡青色血管微微凸起,指肚因用力而发白泛青,很好看的一只手。
洛言腾出左手摘下了眼镜,眼眶微红。
祁银:“……你故意的。”偏偏自己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比以前还不要脸了这人!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洛言似乎没感觉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人小姑娘的帽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睁着一对漂亮的眼睛,神色微丧。
一句不是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祁银连忙将其扼杀在声带间,绷住脸上的肌肉,生怕露出点什么奇怪的表情。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恨不得一辈子都躲着我是吗?想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对吗?
洛言眨了眨眼睛,眼角有些湿润。
祁银很没骨气地叹了口气,“……不是。”
果然今天就不该来医院的。
洛言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唇瓣之间张开一天细细的缝,看起来有点傻。
没想到她会说不是……
他松开了手,把眼镜架到了鼻梁上,鼻尖的酸意仿佛活了过来一样,顺着眼镜框一直钻到他的耳边,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