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待我吸引曹军主力离开后,你率其余将士突围。

猪猪霞1983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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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二人身后的士卒们,闻言一阵骚动。

    吕布冷眼扫视,怒发冲冠。

    “最后的机会!”

    “有弃械投降者,不杀。”

    以吕布的孤傲,都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

    众士卒又是一阵骚动,但却无人弃械。

    吕布冷笑:“一个不留!”

    他话音刚落。

    一阵盔甲摩擦声响起。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四下响起。

    偌大的后院中,四周的黑暗中,走出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卒。

    这些士卒有数百人,均手持长枪、盾牌。

    他们将魏续、侯成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方脸汉子,大步走到吕布身后,站得笔直,不动如山。

    侯成、魏续眼睛猛地瞪大。

    二人几乎是同时喊道:“高顺!”

    高顺在此,那些士卒是什么人,就不言而喻了。

    陷阵营!

    徐州军,精锐中的精锐。

    号称步战天下无敌!

    一瞬间,侯成、魏续心如死灰。

    事到如今,他们怎会不明白。

    他们的阴谋叛乱,早已泄露!

    吕布这是守株待兔,坐等他们自投罗网。

    二人身后的士卒,看到陷阵营出现,更是惊得肝胆欲裂。

    砰、砰、砰!

    不少人开始弃械投降。

    还有人试图逃走,被陷阵营士卒的长枪捅成了筛子。

    高顺手中长枪,往前一指,怒吼:“陷阵!”

    徐州刺史府中。

    金戈声起,惨叫连连。

    战斗,不,准确地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屠杀就结束了。

    刺史府内,尸横遍地,血气冲天。

    望着跪在地上的侯成,吕布神色复杂。

    他至今都想不通,对方为何要叛他?

    魏续的尸体,被方天画戟劈斩为两截,就在旁边。

    二人所部士卒,也悉数被诛。

    唯余侯成一人。

    此时。

    刺史府外,再次传来庞杂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兵器交击声。

    陈宫、宋宪,带着数百士卒,闻讯赶来,冲入府中。

    陈宫冲进后院。

    看到吕布的一瞬间,愣住了。

    再看到满地的尸体。

    脸色冷峻的高顺,还有他身后的陷阵营。

    陈宫嘴角微微抽动。

    “先生来了?”

    吕布率先开口,看向陈宫。

    “吕……奉先安然无恙就好。”

    陈宫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我与宋将军正在巡城,听闻刺史府遇袭,即可便带兵赶了过来。”

    “所幸奉先早有防范啊!”

    陈宫自顾自地解释着。

    吕布微微点头,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此刻,陈宫的额头之上,冷汗已经滚滚流下。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跪着的侯成身上,眼神倏然一缩。

    “大胆侯成,奉先待你不薄,你竟谋反!”

    “宋将军,射杀此獠!”

    陈宫话音落下(cdef)的同时,数支羽箭破空射出。

    嗖、嗖、嗖!

    侯成瞬间被射成刺猬,就连面部和喉咙也中了几箭。

    事发突然,吕布横戟阻挡之时,已经晚了。

    侯成当场毙命。

    高顺怒喝:“陈宫,你干什么!”

    见侯成身死,陈宫暗暗松了口气。

    死无对证!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以一贯的冷傲看向高顺,反问道:

    “侯成谋反,不杀如何安军心?”

    高顺不善言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憋得涨红。

    吕布暴怒不已,方天画戟遥指陈宫,怒道:

    “陈公台!”

    陈宫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道:

    “适才情急,未向主公请示,主公莫怪。”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又如何得知,侯成是叛贼?”

    “焉知,他不是来救援的?”

    “你怎知他和魏续一派?”

    吕玲绮身穿贴身软甲,迈着标志性的大长腿,手提十字戟,缓步走出。

    陈宫一愣,脸色铁青。

    刚才他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他并未看到,作乱之人都有谁。

    又怎知,侯成是反贼?

    刚才被吕布所慑,惊慌之下,话语中出现了漏洞。

    吕布、高顺都武将,都是粗线条。

    但吕玲绮心思玲珑,当即抓住了他的破绽。

    当然还有一层重要原因,是徐然提前的预告。

    吕玲绮的三连问,令陈宫无法回答。

    宋宪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与吕布对视,他的手心中全是汗。

    强如魏续,被都砍为两截了。

    宋宪不认为自己的武艺,能高出魏续多少。

    瞧这满地的尸体,吕布必不会留活口!

    “陈公台,亏我父如此待你,你竟……”

    “玲绮!”

    吕布制止了女儿。

    他手提方天画戟,上前两步。

    陈宫、宋宪及一众士卒,顿时哗然,纷纷后退。

    吕布深深地看向陈宫,沉默不语。

    陈宫负手而立,竭力装作问心无愧的样子,努力与之对视。

    良久之后。

    吕布率先开口:

    “公台,我欲今夜率军突围。”

    “待我吸引曹军主力离开后,你率其余将士突围。”

    “突围之时,你当保我家眷安全!”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陈宫微微错愕。

    他本以为将承受吕布的怒骂,岂料,对方竟说出这样的话。

    这……

    “奉先……好!”

    “我陈公台,必护主公家眷齐全!”

    陈宫略一犹豫,当即应允。

    他的语气诚恳坚定。

    鲜少地,他肯称呼吕布为主公。

    但吕布却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陈宫眉头微皱,不明所以。

    “我要你立下血书,当众发誓!”

    吕布 一 字 一 顿。

    陈宫眉毛 一 挑,看向对方。

    吕布瞪着牛眼,死死盯着他。

    陈宫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决心。

    他掏出 一 方锦帕,咬破手指,立下了血书 .

    陈宫和宋宪,是倒退着, 一步步退出刺史府的。

    眼看陈宫等人身影,消失在门口。

    吕玲绮再也忍不住,愤恨地跺着俏足。

    “爹爹!”

    明明可以将陈宫就地斩杀的,可吕布却将他放走-了。

    吕玲绮气不过。

    高顺也已反应过来,皱-眉道:

    “陈宫掌管徐州城防务,兵力调动不可能瞒得过他!”

    “他是来……逼宫的!”

    高顺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平日里,他对陈宫极为敬重。

    想不到,竟是头披着人皮的狼。

    吕布看了眼二人,没有说话。

    他罕见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即便是当年他逃出洛阳,身边只有区区几百并州狼骑时,都不见他露出如此颓色。

    可今日,吕布竟感觉有种难言的落寞之感。

    女儿向他透露陈宫、侯成会叛他时,吕布是不肯相信的。

    只是拗不过女儿,才勉强同意,秘密调高顺回防刺史府。

    庆幸的是,他做了准备。

    否则今夜吕家,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现在吕布终于明白。

    曹军围城,明明不敌,为何陈宫却屡屡阻他投降,又屡屡阻他突围。

    原来是想将他耗死在徐州城!

    陈宫是想取代他,吞掉他的部队!

    徐然!

    此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既率兵围攻徐州,为何又要救我?

    从女儿口中,吕布得知,是徐然看穿了陈宫的阴谋。

    至于,徐然是怎么看穿的。

    吕布没问,也不纠结。

    徐然多智近妖,他能看透陈宫,吕布毫不奇怪。

    吕玲绮只说了陈宫的阴谋,她要为奴的事,自然没有告诉父亲。

    哎!

    无论如何,算是欠了姓徐的那小子一个天大的人情!

    吕布感觉本就不够用的脑子,有些乱。

    他抬头,看到女儿仍是满脸不忿之色。

    小胸脯气鼓鼓的,眼中满是不甘。

    吕布只得解释道:

    “徐州军心离散,侯成、魏续、宋宪都归附了陈宫。”

    “侯成、魏续的部下,加起来都没有宋宪一部的多。”

    “至于其他诸将,有没有叛乱之心,我实心中没底。”

    “陈宫之乱,我已无力平定。”

    “徐州内斗,只会白白便宜曹操”

    “况且,即便我们灭了陈宫,也将错过突围良机。”

    “而一旦被陈宫拖住,到时被曹军发觉,我等将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说完,吕布无奈苦笑。

    这是他前半生中,为数不多的,没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吕玲绮紧咬嘴唇,粉拳紧握,杏眼微微湿润。

    原来她的劝,父亲听进去了,只是已无力回天。

    “爹爹!”

    吕玲绮哭唧唧投入了吕布的怀中。

    吕布爱抚着女儿的头,轻声道:

    “陈宫的血书,玲儿你收好。”

    “陈宫既已应允为父,自当竭力护你等周全。”

    “你小娘不通武艺,吕蓝还小,你为长女,爹爹不在,你当守护他们!”

    “玲儿,你能做到吗?”

    吕布目光坚定地看着女儿。

    “ 嗯 ! ”

    吕玲绮泪眼迷蒙,用力点了点头。

    高顺迟疑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主公,陈宫乃小人,若他违背誓言,该如何是好?”

    吕布冷哼道:

    “他还不敢!”

    “陈宫很清楚,他若背弃誓言,我突围后必杀他!”

    “即便是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以陈宫的聪明,不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这是吕布的自信。

    凭他胯下赤兔,手中画戟,只要他想走,没人拦得住他!

    刺史府外。

    陈宫一手扶墙, 一手抚胸,大口喘着粗气。

    后背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满是汗水。

    从刺史府后院,走到门口,他的双脚就像是灌满了铅水。

    短短数百步的距离,却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走出大门的一刹那,陈宫恍若新生。

    若非宋宪眼疾手快,他就当场软倒在地了。

    咕咚!

    费力咽了口唾沫。

    陈宫撑着墙,勉力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