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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把诸将领分派妥当,独自带卫都去了绛县城。他要抵近前沿,掌控战事。这是虎威军成军后的第一场大战,不由他不尽心为之。
出马璧峪的时候,碰见诸晨派来的谍者,方得知完颜娄室已到了蒲州。“动作好快呀!”赵武抬眼望着蒲州方向,自言自语的说道。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完颜娄室先完颜宗翰到达绛县,却叫战事在河中府开始。开局若是不利,岂不是满盘皆输?但愿完颜娄室莫要急着来绛县,好叫祁惟多些时rì调遣人马。[..]
赵武思虑再三,就在路边铺下纸张写下手令,叫来人回返,把书信递与祁惟、诸晨。
祁惟、诸晨与冯雷读罢赵武书信,赶忙使人去各县城晓谕诸统领,叫计风收拾辎重军资,把所有家当运往军寨,带足十rì的粮草进了解州。滕骏带军弃了沿河诸渡口的关卡,进入万泉严防金兵北去山里去袭慈州。伏灌弃了平陆,尽心固守安邑。和葆一部却是弃了夏县,只守闻喜。近二万余的士卒分在四地,整饬城防器具,布下陷阱、撒下蒺藜,严阵以待金兵。
诸晨的一部士卒二百余人,散在蒲解之间,尽力打探金兵的动静,随时快马来解州禀报。
完颜娄室的三万大军,在蒲州城外扎下营寨,只是歇息,丝毫没有起军去绛县的意思,倒叫祁惟三人大惑不解。莫非是这股金兵不走?诸晨使人火速去绛县报与小将军知晓,又遣人去万泉、安邑、闻喜督促诸部小心在意,莫着了金人诡计。
完颜娄室在作何打算?难道真个要固守蒲州?“不会!”赵武眼望李肃,肯定的说。“若是固守,然见其引军进城整饬城防。再说,金兵大军过河东而北,焉有独留完颜娄室一军的道理?定是金人故作谜团,叫虎威军分神,掩护金兵大队过境。”赵武当然知晓完颜宗翰的真正用意,一切皆为了确保宋俘平安的过境。留下完颜娄室只为叫虎威军分兵,以期减少过境时的阻力。“叫祁惟只尽心把守解州,不叫金人破城便是大功一件。”
瞧见李肃的靴子上的泥土,赵武疑虑的问:“如何留下许多泥土?不曾骑马吗?”李肃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答道:“方才行得慌张,在半路上歇息时,下马时踩到了烂泥。”“哦!绛州降雨了?”赵武若有所思的问道。“是!离乡宁时天还放晴着,绛县也是朗晴的天,唯绛州有雨。”李肃不解的答道。“这有何不解?”赵武笑道,“古人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岂是虚言?”
李肃留在军寨,安排好军情司的事务,便忙不迭的赶往绛县,正赶上老总管去稷王山、绛州后,到绛县与赵武会齐。三人计议着,揣测金人的用意。
老总管缓缓的开口道:“邵兴闻听虎威军yù袭金兵,直嚷着要带义军过来助阵。老身好言相劝,方才止住。”
赵武笑道:“这卲大伯倒是xìng情中人,没有弯弯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却是好相与。”
杨吾点头,复又说道:“是,那邵兴却是条汉子!稷王山的兵马也是兵强马壮,若是拂了邵兴的好意,却叫义军心冷。”
赵武摇头道:“非是赵某拂其好意,那邵兴一心yù报答虎威军救命之恩,然管不顾,若是伤了义军士卒的xìng命,叫赵某于心不忍。”
“两军交战,岂有不死人的道理?稷王山义军现有四千之众,势力不可小觑。不叫其参战,叫其做个援应之师,总该可以吧?”杨吾手捻胡须,斟酌着说道。
赵武点头,“好吧!就依老总管所言,叫邵兴的义军做后援。”
祁惟独坐解州衙里,候着诸晨、冯雷。冯雷去巡城未归,诸晨去蒲州递书信与完颜活女,借机打探金兵的动向尚未回返。想想这一年来的境遇,祁惟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味道。若不是降了虎威军,此时该在蒲州做金人的帮凶,叫国人唾弃!幸好虎威军现身河东,叫金人如芒刺在背不得舒坦,否则,还不把河东当成自家的后院,恣意横行?
冯雷巡城回来,诸晨也自蒲州返回,带来了完颜活女的一道军令。叫祁惟步军固守河津、万泉、闻喜,防虎威军出山;扼守平陆,荣河阻宋兵过河;弃守夏县、安邑、猗氏,派兵接防芮城、永乐、蒲州防范宋兵偷袭。把绛县的步军撤出来,交金兵驻防。
三人瞧着完颜活女的一纸军令,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守万泉、闻喜,与军寨将令吻合不必多言。弃守夏县、安邑、猗氏也与虎威军本意相合,独独叫接防蒲州、芮城、永乐等地,却该如何应对?冯雷冷笑道:“这完颜活女安的什么心思?意yù逃了去,却叫步军断后?”
诸晨笑道:“这哪里是叫我等断后,是弃了河中府,却连步军一同弃了!”
祁惟手抚额头,长叹一声:“嗐!好,弃了好哇!此番倒叫我等自在。只是叫接防蒲州、芮城、永乐,却是去与不去?还有叫让出绛县,却如何说与小将军?”
三人连忙修书一封,叫诸晨亲去绛州,报与小将军。
“接防蒲州?”赵武阅罢祁惟书信,听罢诸晨的禀报,不禁大叫道:“去!为何不去?就叫陈梁带邹霆、魏欧引两营步军接防蒲州,做解州的倚角。”
杨吾笑的合不拢嘴,“金人此举正合小将军的下怀。叫祁惟赶忙领了完颜活女将令,连那芮城、永乐也使人接了,再暗中弃了,好叫完颜活女安心。”
“交出绛县?这却是好事!”赵武接着说,“看来完颜娄室的确意在护卫宋俘过境,不想独自留在河中府。”
“如此甚好!”李肃喜形于sè,大声叫道:“便拿了蒲州,占了河中府阖境!”
赵武摆手止住李肃,对诸晨道:“回返解州,叫祁惟先使人接了蒲州,这边厢陈梁尽快赶到,兜住金人的后翼,为解州倚角。使人回蒲州,叫完颜活女派兵来绛县接防,解州、安邑、闻喜皆放其过境。待其进了焦山,赵某遣士卒在半路上袭之。”
祁惟得赵武回信,心里稍安,便使人回报完颜活女,尊从大王将令,立马调兵遣将,固守诸地。
五千金兵自蒲州而出,经解州、过安邑、跨闻喜,两天的工夫便来到了焦山。焦山不高,也不险峻,唯道路狭窄。一场chūn雨过后,泥泞不堪,人畜践踏上去一呲一滑的,上山而行颇费力气,行走十分缓慢。
突然,半空中想起凄厉的箭矢之声,瞬间便至。金兵低头拉马,费力的爬着山路,哪里想到这河中府境,还有兵马胆敢偷袭?箭雨倾泻,把金兵浇得血水飞溅,哀嚎之声响彻山谷。向前跑的金兵,跌了跟头扑倒在地,却叫箭矢shè中,再也爬不起来。往后跑的,禁不住脚步,向下猛冲,却叫腾起的绊马索绊住腿脚,倒栽在地。挤在中间的金兵,不知意yù何往,大半叫箭矢shè中,死的死伤的伤,十停里去了五停。
领兵的将领温敦阿什见势不好,忙舞狼牙棒大叫兵士上马往回冲。却是因山道太窄,一个一个的送了xìng命。温敦阿什顾不了许多,只是叫金兵往下冲。马踏倒在地上的兵士,把那没死的也践踏毙命。好不容易冲下山来,尚未站稳,却见一彪马军呐喊着杀将过来,顷刻杀入军中。
温敦阿什引军往南向间道败走,又被绊马索拦住,箭矢复至,伤了许多金兵。金兵们拨马而逃,被王毅的虎骑拦住去路。双方挺枪举刀,厮杀起来。王毅接住温敦阿什,手里大枪抖动,枪花乱颤,枪枪不离要害。温敦阿什挥舞狼牙棒,呼呼生风,棒棒直奔面门。
虎威军俩打一个,不到一个时辰便把那惊魂未定的金兵尽数杀死。温敦阿什心里发慌,觎见缝隙,虚晃一棒,夺路便逃。王毅见敌酋yù逃,哪里肯放过?紧追不舍,岂料温敦阿什骑在马上,扭身搭弓,箭似流星,直奔咽喉。王毅猫腰躲过,策马猛追。温敦阿什复又一箭,却被王毅闪过。王毅瞧见敌酋探手抽箭,又要shè箭,情急之下擎起大枪奋力掷去。只见那大枪划破半空,瞬间飞至,恰巧温敦阿什回身搭箭,露出面门,只听“噗”的一声,温敦阿什阑及叫一声,便被大枪贯透咽喉,往下便倒,却被马镫勾住,任凭战马狂奔,倒拖在马后,撕裂颈项,身首异处。
王毅下马拾起大枪,一脚踢飞敌酋的头颅,叫士卒拢回战马,回到军中。
此番厮杀,五千金兵,死伤殆尽,无一逃亡。缴获马匹、盔甲、兵器无数。士卒把那金兵所带守城器具尽数收下,把战场打扫干净,抬了死伤士卒,回奔绛县城。
赵武听罢王毅复述战况,低头不语,却叫身边诸将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