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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车上,海蓝呆呆地望着窗外。记忆中父亲的影子显得有些模糊,一年里也见不到几次,但每次他回来时都会带些小礼物,然后换下军装,做饭,洗碗,和家人亲昵。有时候,海蓝会希望自己的家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可以过平凡的每一天,哪怕很穷,哪怕很苦,哪怕爸爸天天用胡子扎她,她不介意。但希望终究是希望,在记忆里,唯一清晰的是父亲离去的背影,海蓝微微垂目。
再后来,就是和方正四处漂泊的日子。那时方正秘密安排了一架飞机带上海蓝远离绿洲,飞机上海蓝看着全副武装的方正还不明白为什么,飞机刚打开起落架,方正就把海蓝放到救生舱,机轮着地的瞬间,“响尾蛇”地雷自下往上喷吐,击爆左主油箱和中央油箱,救生舱弹出,方正驾驶机甲从火焰中杀出。等海蓝看到方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辆军用吉普车上。后备箱里还剩半具机甲和一把大枪,方正脸上被开了一道大口子,衣服下看不见的地方,血流不止。一路阻击埋伏,分别来自不同的势力,有的人希望方正带着秘密埋入土里,炸成碎片也行,有的人希望不要留下复仇的种子,但他们终究是逃了出来,历经几个城市,最后在灯塔镇安顿下来。
海蓝并不知道,出发的时候一共有九个人,两名机长在爆炸中丧生,四人死于战斗,一人重伤未归。这些全部是忠于方正的死士,战场上不知斩下多少怪物的头颅,立下赫赫战功,最后死于内斗,这些,方正都没有告诉过海蓝。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我以后还能见方叔叔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叔叔身份特殊不能进绿洲,不过学院放假还是可以回去看看他的”
“嗯”,海蓝的心微微松了下,她突然有些想哭,这些年总有方正陪在她身边,所以能打起精神去面对。刚刚和梅索谈话的时候,海蓝说不苦是因为,有亲人的地方,就算苦也没什么,就算每天吃青菜白粥,就算被同学嘲笑欺负,那又有什么呢?
卢瑟看着微微颤抖的海蓝,轻轻抱住了她。有时坚强是因为吃过的苦太多,但她终究是一个孩子,海蓝埋在卢瑟的怀里,牙关紧咬,泪水决堤而出。
卢瑟无言,只是稍微紧了紧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背。
……
“好了,我们到了”
海蓝跟着卢瑟下了车,眼睛哭的有点点肿。
“这是哪?”,高楼上的大屏幕播放着广告,一楼的铺面各种各样的小吃的香气扑面而来,人们有说有笑,构成一幅热闹的景象。
“这里是广场”卢瑟半蹲擦了擦海蓝小脸上的泪痕,“旧时代的人们喜欢在这种地方娱乐、购物,还有吃东西。走吧,我带你去理个头发”,卢瑟牵住海蓝的小手上楼。
海蓝看着周围,恍若梦境,琳琅的商铺,人们三三两两,有人行色匆匆,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有人在漂亮的衣服前犹豫,偶尔有年青的男女黑着脸,原因大概是…海蓝不是很懂,只是站在扶梯上四处观望着一切,直到看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子里,孩子们在塑料球的海洋里玩耍,滑梯、气球,这些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待会要去玩玩吗?”
海蓝轻轻摇了摇头,她是个大孩子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卢瑟走进一家装修非常精致的…
“tony老师?”
卢瑟微微笑着,递过一张卡片给前台。拿过卡片的少女刷了一下,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卢瑟,
“尊敬的卢瑟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呢?”,少女起身,“这边请”
里面是专为富人开设的独立理发间,卢瑟并没有走,“在外面就可以了,嗯,我看看”,卢瑟滑动着桌面上的平板,“就要这个斯维奇,给这位女孩理个发”,卢瑟看了海蓝一眼,“绑个小辫子?”
“好的先生”,少女接过平板,迅速划点几下,一位穿着正式的男人走来,
“卢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卢瑟与男人握了握手
“你都不找我做头发了,是不是在外边有别的造型师了?”
“怎么会,我只看得上你的水平”,卢瑟难得有心情开了个小玩笑
“这位是?”,男人将目光移向海蓝
“妹妹”,卢瑟张口就来,毕竟方正揍他揍那么狠,这个亏不能白吃,方正打不过,那只能在海蓝身上讨点利息,再者虽然认识不久,但他打心底是想好好照顾海蓝的。
“好吧,没什么要求我就自由发挥了”,男人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