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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的话轻,落在他的心上却又掷地有声。
“五大王,我觉得他们想要对我隐瞒什么。”谢盈认真的看着她,“陈家娘子竟然能打平城公主,我实在是没想到。”
“她打了平城!”这件事萧珂却是没有想到,“陈家娘子性子沉稳,做事少有纰漏,也就只有平城这样骄纵任性,蛮横的人才无法控制。”
谢盈听了他的这一番言语,便将声音压低,“我知道这其中与皇位之争相关,五大王还是小心些。”
萧珂看着她真诚的眼眸,不知为何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了,“这件事,到了我这里就结束吧!”
谢盈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十分的复杂,遂宽慰道:“我知道了,五大王皇位之争一路凶险,你小心。”
“谢盈,你这话……”
她的嘴角微微带着笑:“回京这么久了,我能看的明白的。”
“谢谢你,”萧珂长叹一声,“谢谢你能够明白我。”
即使原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至少你现在站在我的身侧,我便安心。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笃定,此生都要护着她,护着西北侯府。
不知不觉市鼓已经过去了一百下,这样两架马车在路上太过显眼,李淳遂上前打断二人:“五郎,二娘子该回了。”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转眼人定,红叶守着灯下的谢盈,屋中的婢子还在铺设床褥,便静悄悄的。
直到婢子退出了谢盈的浣花堂,谢盈似乎是看着那晃动的烛火,又忽而开口:“红叶,这些日子去打听一下三大王的事吧!”
红叶看着谢盈还望着灯烛出神,便挪了位置,“这个伤眼。”
“五大王不是说这件事到了他的耳中就结束了么?”红叶有些不解。、
谢盈缓缓坐起身,认真的思索起来:“陈王是陈王,他是陛下的儿子,已经是皇位之争里的人;可我和我身后的西北侯府是臣子。”
“阿爹,兄长都不告诉我,可我也不知道哪天我那句话那件事就动摇了其他人的利益。”
“这对西北侯府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谢盈才将自己的瞳孔的光聚拢在红叶的脸上,“红叶,我只想知道三大王的一些消息,和当初陈王的没什么区别的。”
过了一会她又补充道:“也打听打听平城公主吧!”
红叶微微颔首,“我明白娘子对公主的话带有疑惑,婢子会尽力的。”
如此深夜,没有入睡的还有陈王。
“五郎,”李淳担忧的看着灯下单薄的人影,正摆弄着一副棋局,“今日长安街上的举动只怕他们更加笃定了。”
萧珂的手指敲打着棋子,“他们早就明白了,平城的性子让他们根本不好控制,所以今日陈家娘子才敢打那一巴掌。”
“五郎分明要护着二娘子,今日这一遭不就把她拉扯进来了么?”李淳替他叹了一声。
李淳觉得五郎面对谢盈的时候总是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萧珂的瞳仁在此刻变得黑曜石一般,无边无际的黑中看不出他的情绪。
“就算我没有把她拉扯进来,諴国公府这一次又一次的集会,已经在试探谢盈了。”
下一刻萧珂手中的棋子在他的用力的摁压下弹了出去,将棋局崩散,李淳即刻蹙眉,“五郎,这盘棋你下了这么久……”
“那就从新来过。”萧珂看着棋盘上最中心的三颗白棋子有了些许挪动,瞳孔中霎时闪过狠厉。
“任何人都不能动他们。”
那三颗棋子指的便是谢远,谢旻和谢盈……
过了几个日夜,红叶依照谢盈的意思只是去打探桓王的生平,七月十二这一日,直到长安的一百零八坊都上了锁,红叶依旧不见归来。
长安城多年宵禁,红叶的不归让谢盈心中生出许多不安,刚才她去同心堂问安都只能带上红缨,还险些被周氏看出端倪。
“呃……”沉闷的一声,红叶总算是落在了浣花堂的墙角。
谢盈赶紧拿着自己的披风,借着夜晚的昏暗不明,迅速将她带回屋中。
在浣花堂内的灯火之下,红叶的头发凌乱,发梢还沾了泥土。
她定睛一瞧,那泥土并不是刚才院子里带回来的,谢盈即刻沉沉的发问:“伤哪里了?”
红缨端来了清水,给红叶清洗。正因红叶背对着她,才看到了腰上的衣衫破开了口子,肉皮也绽开了些,好在是结痂了。
“红叶,这里怎么会伤了?”
谢盈赶紧端起桌子上的灯,前去查看,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你身手这样好,是谁伤了你?”
红叶长叹一声,谢盈便将灯递给了红缨,赶紧给红叶扒开衣服,“拿药来!”
打听的事在谢盈眼中已经不重要了,此刻她处理着红叶的伤口,每一次都很是轻柔。
她从未想过,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红叶还会被人伤成这样,究竟是何人,刀刀致命!
而且红叶,胸口上也有很大一片淤青,才会导致她摔倒在地,头发也沾上了泥土。
内室中的三人缄默不言,直到红叶的伤口都被处理好,谢盈才松了一口气,“红叶,对不起。”
红叶即刻蹙起眉头,紧张的看着谢盈:“娘子,这件事我们不能再打听下去了。”
谢盈沉默了一会,缓缓发问,“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
这些日子红叶都去打听三大王的生平,可是很多人都是三缄其口,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话:桓王是皇后殿下之子。
这样一句话红叶自然不相信,可当她继续追查下去,就有人开始阻拦她,今天更是要对她下杀手。
“长安城中没有我这样会武的娘子,只怕很快就会猜到是娘子你。”红叶沉重的叹息,让谢盈不由得咽了咽。
只是三大王的平生,怎么就把自己甚至整个西北侯府搭进去了……
谢盈再思索了一会,红叶又继续道:“娘子,这里面有问题。”
她是向同一些人打听的,“当初对于陈王的事恨不能事无巨细;可桓王的事却滴水不漏。”
如此刻意,谢盈沉吟:“刻意到做出一副这件事是陈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