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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见宁看着他把喷雾的瓶盖盖上，“拍我们的人走了吗？”
“可能走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可能？”
“没看到人了，不过这边人多，可能我看漏了。”
周见宁了然，只迟疑了一秒，就做出决定了：“消消食吧，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人把顾总叫成‘叔叔’了。”
顾成邺听着她的揶揄，轻笑了一声：“听顾太太的。”
周见宁睨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主动伸出手。
顾成邺低头看了一眼，很自然地牵上了她的手。
附近就有个公园，周见宁和顾成邺两人慢悠悠地走过去。
身边人来人往的，路上两人嫌少说话。
晚风温热，周见宁只觉得自己被牵着的手也有些热。
即使是跟沈越安谈了五年，她和他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唯独是情侣间最常做的事情——牵手，从来没做过。
这么看来，两个人的结局，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
可笑的很。
周见宁勾唇，轻声嘲弄地笑了一下。
顾成邺微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
两人已经走到公园边上了，天色也黑了许多。
周见宁摇了摇头：“没什么。”
默了两秒，她又开了口：“想起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顾成邺没问什么事情，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这段时间，习惯了顾成邺“倾听者”的角色，他不像华妤那样，喜欢做出评价，而多数时候，周见宁就只是需要一个人默默地听着她倾诉。
所以她只是停了几秒，就把事情说出来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沈越安在一起这么久，我和他居然都没有牵过手，更没有散过步。”
现在想起来，她和沈越安一开始，就是公私不分，两人之间，工作和生活几乎没有任何的界限，以至于在一起将近五年，上司和下属的身份，始终都大于情侣的身份。
说完，她看了一眼顾成邺，“我跟你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妥当这个词本来就很局限，你和沈越安在一起五年多，我们结婚连五个月都不带，我要求你彻底忘掉他，显然是我强人所难。”
“不过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我确实是不太想从你的口中听到你们之间的事情。这跟我对你有没有感情没有关系，你可以大概理解为，这是男人骨子里面的自尊心在作祟。”
周见宁有些惊讶顾成邺会跟她这么说，在她看来，顾成邺对她更多的是合作伙伴的怜悯，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他这么一说，她其实能理解：“我明白了。”
听到她这话，顾成邺突然笑了一声：“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明白了？”
两人走到一个荷花池边，周围的蛙声一片，不远处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这些人间烟火，周见宁一直都以为离自己很远，直到今天，她和顾成邺走了进来。
挺奇怪的。
她收回视线，挑了一下眉：“那你继续？”
顾成邺停了下来，池边的风吹过来有些清凉。
他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出结婚前说过的那些话吗？”
“记得。”
也没过去多久，她记性还没这么差。
“目前来看，我对你作为我的顾太太，是很满意的。我当初也说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太想有离异这个状态。”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顾成邺说这些话了，只是之前她都没怎么当真。
如今他又一次提起来，周见宁不得不重新审视跟前的男人：“没有感情的婚姻，顾总你觉得可以坚持几十年那么久吗？”
她其实还算是个理想主义，即使自己做着些很现实的选择，可在对婚姻、对爱情，她始终抱着敬畏和神圣的看法。
顾成邺定定地看着她：“未来那么长，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之间不会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