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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嫣然的娘家,原本是官宦人家,祖上也有人做过大官的,可后来到了她祖父那一代,惹上了一场大官司,花了大半家产才保住了人,王家就这样没落了下来,就连人丁也不兴旺。(这些就不细说了。)
王老爷只娶了王嫣然的母亲一人,并未纳妾,所以只生了一儿一女,只因王家与楚家有订过娃娃亲,所以王家虽然没落了,可楚方诚还是实现了长辈的承诺,娶了王嫣然进门。
王嫣然的哥哥王灿一直以来都是做生意,可他时运实在太差,总是亏钱,所以,王嫣然有点银子便去贴补娘家,这几十年来,从未间断过。
楚方诚虽没让王嫣然管家,可他平常出手倒大方,给大夫人和姨娘们的月银倒是挺多的,再加上大夫人跟他要银子,他也能爽快答应,大夫人平时再克克扣扣府里的银子,也能攒下一大笔,只是这攒下来的银子都给了娘家。
王灿有一妻一妾,正妻年氏只生了三个女儿,而王氏却生了一儿一女,郭氏壮着王灿宠爱,有持无恐,总是欺负正妻年氏,结果就在去年,年氏忍无可忍,竟然偷偷约郭氏出来,并将她推入湖里。
事后,年氏害怕,却也知自家相公靠不住,便上门找上了王嫣然,请她出个主意。王嫣然深有感触,她很同情自己的嫂子,却没想到年氏这么狠。
若依她,肯定下不了这手,只是她不想哥哥家散了,便拿了好大一笔银子出来,让年氏回去,再摆出当家主母的款,好好安抚王氏家人。
年氏回去后,假装伤心不已,她对王氏家人说,妹妹是失足落水,命里如此,若是报官,肯定又会花不少的银子,不如将这银子省下来,给二老过日子不是更好,而且她还保证一定会好好待郭氏的两个孩子。
郭氏的父母本就是穷苦人家,大字不识一个,并且也是重男轻女,虽然女儿走了,可得一大笔钱也是好的,这样儿子也能娶上个媳妇,这便同意了。
楚浩风听了小青的这些话,呆若木鸡般瞪着她,仿佛小青是个怪物,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事,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知道的。
小青怕被看出破绽,急忙解释,“公子,上回王夫人来找大夫人的时候,我正好经过,不小心听到的,我也没想到,这次会派上用场。”
其实,这些话都是李秋水教她的,李秋水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呢,自然是买通了楚梦如的贴身丫鬟小翠,上回王嫣然贪去了做衣裳的银子,李秋水就想问问清楚,哪知问出这么一件隐秘的事来,当然,银子也没少花。
王夫人来的那天,刚好容妈妈人不舒服,便让小翠在一旁服侍,虽然后来被大夫人遣了出去,可贴着门边,倒也听得个大概,楚梦如脾气不好,平时对小翠也不咋的,所以小翠见有银子,便什么都对李秋水说了。
李秋水心里甚是高兴,王嫣然的把柄在她手上,以后还会怕她吗,就像楚方诚,还不是被自己捏得死死的。
楚浩风心里犹豫,自己母亲的性子,他是一清二楚,若是以此来要挟她,肯定又要挨一顿的责罚。
“公子,你不肯帮小青的话,那小青只好去跟老爷说你偷银子的事。”
楚浩风没想到小青的城府这么深,会以此来要挟他,可他也没撤,只好答应了她。
此时蹲在屋顶上的寒冬,看到这些,突然又不想对小青下手了,因为他已经猜到,就算自己不动手,她也不会有个好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斗来斗去好了,必竟这一窝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大夫人的寑屋里。
大夫人听了楚浩风的话,惊得手上的茶盏都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倒又惊醒了她。
大夫人双手插腰,对着李秋水寑屋的方向骂道:“那小妮子真的有了?你可别被她给骗了,我可跟你说,我绝对不同意你纳她进门,这种勾引主子的下贱胚子就该乱棍打死,不要脸的东西。”
说完还不忘哼了几句。
楚浩风脸皮薄,忙拉着大夫人的袖子,“娘,你别大声嚷嚷,我还要脸呢!”
大夫人怒瞪着他,“你还知道要脸哪?你跟那小妮子在床上鬼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楚家的脸面?现在搞大肚子,倒说起脸面来了。”
容妈妈见大夫人越说越没谱,急忙打岔道:“夫人,你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坐下来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大夫人往椅子上一坐,道:“还能怎办?把那小妮子肚子的种落掉,然后把她发卖了,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不知廉耻的勾引我儿子。”
楚浩风跪了下来,苦着脸,小声道:“娘,小青肚子的孩子是我的,你怎么比舅妈还狠心啊!舅妈她只要大人的命,可没要小的命,你倒好,大小一起对付。”
大夫人闻言,猛然站了起来,她捂住胸口,今天楚浩宇实在把她吓得够呛、
“你,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母亲,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如果你不同意我纳小青的话,那我就把这些事告诉爹,还有你这么多年贴补舅舅家的事,我也一并说了。”
容妈妈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大夫人。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顺了口气,这些事都极为隐蔽,他怎么会知道的,该不是李秋水知道了吧?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楚浩风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小青说的。
“娘,上回舅妈来的时候,我不小心偷听到的,你放心,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容妈妈又怕大夫人说出什么难听的气话来,她轻抚大夫人的后背,劝道:“夫人,既然公子喜欢小青那丫头,不如成全他们。”
大夫人抬头看着容妈妈,见她眨了眨眼睛,便知容妈妈另有主意。
“这事,你得容我跟你父亲商量商量,我一人也作不了主。”
楚浩风闻言,大喜,道:“娘同意了,那爹就会同意,孩儿先谢过娘。”
大夫人手摸着额头,另一只手冲他挥了挥手,无力道:“你先下去吧,娘累了。”
楚浩风只好退了出去。
大夫人指着门口,对容妈妈抱怨起来:“你看看这兔崽子,没有一丁点的良心,跟人合起伙来欺负自己的老娘,我真是白生了他了。”
容妈妈道:“夫人,公子也才十七岁而已,他心思单纯,让人利用罢了,你且先稳住他,然后再想想怎么办。”
“小青那死丫头肯定是和那狐媚子窜通好了坑风儿的,我才不要让她们得偿所愿,你赶紧帮我想个法子,怎么解决才好。”
容妈妈眼露凶光,伸手往脖子上一抹。
大夫人惊道:“你疯了,虽然小青是个下人,可这杀人也是要偿命的,我可不想去蹲大牢。”
容妈妈却道:“夫人,若是小青出意外死了,那也与你无关啊!”
大夫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容妈妈,下人的命如草芥,就算真的死了,没人追究的话,也不会有人查,再说了,这大户人家里,大多数都会有莫名其妙死去的下人,这也见怪不怪了。
“你让我想想,这事我得好好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