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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闻到一阵桃花般的香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笑道:“你来的真是巧啊!”
逃花看着怀里之人的模样,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应该早点发现你在里面才是。”
沈岚喘着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逃花道:“我跟踪童循来的,那日商品大会,他和连杰英暴露了身份,也只能投靠飞鹰帮了。”
“哦。”沈岚唇瓣发白,伤口的血虽然被逃花止住了,却染了一身的红。
逃花抱着她进了一条巷子,沈岚瞧见铁牛,刚想开口,却发现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逃花道:“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得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沈岚被抱上马车,见邀霞也在车上,又想开口,却被邀霞抢先了去:“我还是去外面吧。”
沈岚扯出了个笑容:“五长老的洁癖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刚说完,便是一阵低低的"",却还是忍着道:“也不晓得以前受没受过伤……”
马车轱辘,车里只有逃花和沈岚两人。逃花轻轻地撕开她肩上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肌肤和柔美的锁骨,但,乌黑的爪印令人胆寒。
逃花眉头深锁:“祝信下了狠手。”
沈岚别过脸去,缩在袖里的拳头紧握成团,却淡淡说道:“你发现了铁牛,便找到了我?”
逃花一边给她清理伤口,一边道:“嗯,我和老五从密道出来后发现这马车,车夫我见过,在我和二少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在旁边,听他讲了之后,我就折回来找你了。”
他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听见沈岚闷哼一声没有言语,不禁动作又轻了些,笑道:“你当时都倚在门边了,不会逃么?我可记得你逃跑的功夫不错的嘛!”
沈岚知他打趣,双唇一抿,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机关在哪里,进来时,门是自动开的。”
逃花一听,大笑起来:“这样你都敢闯?不怕有人故意引你进去的?”
沈岚瞪大了双眼,被他一说,一阵后怕:“啊?哎呀!我当时怎么忘了这回事了!我只以为我运气好,不小心开了机关呢……”
逃花眼中笑意更深了:“怕是因为我的缘故。”见沈岚不解,他解释道:“你倚的那扇门通往正房,而我进出的门是通往隔壁的,两门之间距离不大,机关共用一个,我离开时,门开了,你进来了。”
沈岚本想大骂,却只能虚弱地喘着气道:“混蛋!”
逃花却温柔地笑了笑:“确实该骂。”
他整理好了沈岚的伤口,道:“被’锁骨爪’伤了的人多半是要掉骨头的,你的却挺结实。”
沈岚努嘴,唇瓣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眼泪蓦地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她用手摸着包扎过后的伤口,穿好衣服,转过了头,泪眼汪汪的样子叫逃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逃花暗自叹了叹,然而笑道:“伤口很疼?”
沈岚的哭声哽在喉咙里,逃花知道她是真的疼,递了个丸子放她嘴里,待沈岚咽了下去,又道:“二少不在,所以很疼?”
沈岚终于再憋不住哭出了声音来,逃花轻轻给她拭去了眼泪:“我原以为你只会笑只会得意的……二少好福气。”
沈岚认真地看着逃花道:“你刚刚帮我擦眼泪了?”
逃花也很认真地看着她,含笑点头。
“只要女人哭了,你都会给她擦眼泪?”沈岚蹙眉道。
“我从不让女人哭的。”逃花自信道,可又很快,他黯下了眼色:“可是我见过很多女人哭。”他的变化仅有一瞬,快到沈岚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又笑了:“我头一回给女人擦眼泪。”
沈岚凝视着他,他的眼似乎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却让沈岚心中一痛,忘了自己的伤口,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女子都愿意跟着你?”
“因为我好啊!”
沈岚上上下下打量着逃花,终于点点头道:“是挺好的,若不是……”
“若不是因为二少?”逃花眼角擒着笑,折扇一顿一顿打着节奏,温柔道。
“不!”沈岚摇头解释道:“若不是你身边的女人太多……当然,白脸猫先你一步了!”
“哈哈哈!”逃花给了沈岚一记脑袋瓜子,斜睨着她道:“说得好像天下男人都由你挑似的。”
沈岚咯咯笑道:“其实我不爱挑男人,只喜欢女人!”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去那个地方!”
“你说的是汇香院吗?”
“你的皮确实很厚。”
车外,邀霞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对铁牛道:“再快一些。”
马车踩着月光,一路前行。
……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石亭崖下,剑池深渊。
郝端青道:“难道这剑池与夜漠流沙有关?”
柳墨道:“夜漠流沙起点在此。”
“哦?”郝端青道:“只是不知该如何进去?相传吴王阖闾之墓就在这剑池之内,里面有三千宝剑葬于此地,包括专诸、鱼肠这两柄削铁如泥神话般坚不可摧势如破竹的千年神剑。”
“不错,不过可惜,秦始皇曾派人寻过此地,终无所获,东吴孙权等人也同样,无功而返。”柳墨淡淡道。
岑灏却自顾欣赏起可在壁上的“虎丘剑池”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宛若天成。岑灏定睛看他,却在心里比划了起来,气势连贯,一气呵成,可他却目露钦佩之意,叹道:“真是深不可测!”
岑灏心想,这虽是由工匠一刀刀凿成的,却不知有没有人能以内力驭剑一气呵成,入壁三分呢?若是老先生在此,怕是也很困难吧,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比信念更强大的东西。一次不成,再一次,终会有实现之日的。
他的目光又落在石亭左侧崖壁上的“生公讲台”石刻,顺着摩崖向下,一池少数几朵白莲,这个时节,几近凋败,还有几片莲叶像是被剑划过一般,残缺不全地浮在水面上,而池子中央的石台却格外引人注目。
柳墨也看到了,她站在岑灏身边,笑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石台上那块方石正刻着‘点头’二字,再明了不过了。”她轻身跃起,跳上石台,小心地碰了碰方石,却毫无动静。
她四周打量,皆无特别之处,朝岑灏摇了摇头,就在同时,水面波动,石台摇晃,千层水花冲出池面,直击而上。
柳墨瞬间被淹没在水中,岑灏目光如炬,只见一抹绿影在水瀑之中摇曳,他一个箭步,冲入巨幕,准确地一把拦过柳墨,蹬地而起,如仙鹤冲天,气势如虹,旋转数圈,如花瓣飘落,轻轻地悄悄地落到了岸上,却丝毫没有沾上水气。
岑灏放开柳墨,问道:“没事吧?”
柳墨只觉得腰间仍有他掌心留下的温度,心跳骤然变快,看着他笑道:“无碍。”
岑灏放心地点点头,只见水瀑慢慢变成水柱,最后哗啦啦如大厦倾倒,山崩地裂,却终于归于平静。
郝端青道:“二少在如此迅猛的水瀑之间,一来一去如履平地,未曾沾半点水珠,这份功夫,放眼天下,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郝帮主过誉了。”岑灏礼节性地回道,突然眉头一皱,紧闭双唇,侧耳倾听。
水池之下似有人在叫,至于在叫什么,却听得不清楚,郝端青神色一凛,道:“这下面定是有秘道!”
岑灏瞧了瞧石台,二话不说,飞到石上,将“点头”方石抬起,却不见石头动上一丝一毫,他周身气息流动,手掌汇集内力,竟要将顽石生生提起,看这石头不大,却似有千斤重般,岑灏口中憋着一口气,手中已见青筋暴起,顽石终于动了一动。
水池没有动静,却听一女弟子道:“快看剑池!”众人朝她所指方向,来到剑池边上,只见池中水流突而形成漩涡,越来越大,越陷越深,岸上之人见状,不禁目瞪口呆,岑灏走进一步,惊见漩涡中通有一条秘道,他喜道:“大家快来!”一个纵身率先跳了下去。
几人随着岑灏走着,秘道仅限一人,伸手可触及到顶部,极窄,极小。
柳墨道:“若是有人在前方埋伏,我们纵使三头六臂也无法了。”
岑灏笑道:“你怕什么,即便有埋伏,也是我在最前面,死得最早,想必也是最难看的。”
柳墨嫣然一笑:“对对对,阴曹地府有你在,也胜似人间啦!”
岑灏道:“我这人一向不做亏心事,只怕阴间不收我,反倒去天上当了神仙。”
“啊?我也不去阴间,黑白无常,冷面罗刹,我不要,我不要!”一个少女哭了起来。
郝端青斥道:“阿英,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些,不做亏心事,还怕鬼吗?况且,我还真不信这世上有鬼了呢!真是丢莲花帮的人!”
薛令琪劝道:“师父,阿英年纪尚小,不懂事,师父又何必怪她?”
岑灏嘴角轻扬:“这阿英姑娘天真浪漫,郝帮主怎会与小姑娘计较,只是给她壮个胆罢了。”
郝端青道:“二少了解我!”
几人走了不久,转了个弯,便没有路了,却见到石门上的一个圆洞透过一点如白昼的光芒。传来几人讲话的声音:“哈哈哈,这下好了,我们谁都出不去喽!”
柳墨蹙眉:“这是文昭的声音!”
岑灏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叫后边的人耐心等等,不要说话。”
柳墨颔首应是。
又听见一人道:“傻子!他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人啊!”
叶文昭道:“一二三四……十八,加上李计这厮共十九个,我们嘛,一二三四五,五个啊,值了!”
“傻子!他们才一个李计!一赔五呢!”戴夏怡气道。
叶文昭道:“呵呵,若是灭了他们神算使,那么二少就少了个敌人,只要他还在,我们就有胜算。”
“还好小岚没有跟来。”谢水横舒了口气道,岑灏一听,一阵奇怪,沈岚会去哪儿,但心里还是庆幸,还好她不在。
“那丫头向来运气不错的,往日我还不信,如今是信了。”秋翌道。
“我说你们也太容易伤感了,这才两日而已,我们至少还能撑个四五天,也许那时,二少就来了呢?”郭振山道。
“哈哈哈,别幻想了!即使他来了,也不见得有本事救你们出去。”李计大笑道。
“哼!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郭振山道。
李计道:“才不,起码我有粮食和水,你们呢?看着我吃东西,自己却得挨饿。”
“过分!”叶文昭喊着,却引得石壁剧烈地摇晃,岑灏几人也跟着左右晃动,岑灏心想:里面看不到人,他们是在哪里呢?
“别动!”几乎是众人齐喊。
岑灏满眼皆是震惊又疑惑。
李计道:“你再敢动一下我们都得死!”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他笑道:“不过嘛,也许,我还死不了。”
“你讲的什么屁话!”叶文昭怒道。
李计道:“长枪使和尹帮主就在路上,想必很快就要到了,他们一来,你说呢?”
叶文昭道:“哼,他们十有**一下来便会像我们这样困在这里,只会多出许多尸体,而不会少了什么人。”
李计但笑不语,一时,沉静了下来。
“看来,我出现地很不是时候嘛。”叶文昭一抬头,壁上石门打开,一袭白衣如谪仙般在夜明珠的光彩照耀下翩翩而立。
岑灏自圆洞处将石门一推,便见到四面光滑石壁,镶嵌着无数的夜明珠,光辉四溢。他行至平台上,长约摸两丈,宽也有丈余,可比起偌大的石洞,真是如手掌上的一支拇指关节。
三条硕大的铁链自平台连向左、右、前三处石壁,而叶文昭等人却是在二十米下的底部,一动不动地看着岑灏。
见柳墨也来了,叶文昭大喜:“你们来得真快!”不过他马上变了脸色:“千万别下来,这儿有机关!”
岑灏咧嘴道:“我知道……”他仔细打量了底下:“不会用石头掂着吗?”
“哈哈哈,我就知道!”叶文昭玉笛挠着后背,得意道。
“切,你又知道?”戴夏怡不屑道。
叶文昭眼角抽了抽,干笑两声:“我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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