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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暄关上窗子,缓缓踱步至尹幕珊身边,道:“我原本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尹幕珊扭过头去,她的内心是慌乱的,如果她早些知道,是不是就不会如今这般难过了呢?可是沈岚说得对,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叶文暄不说,她便不想,一直欺骗着自己,自欺欺人。
叶文暄轻轻挽起尹幕珊的手:“我根本没有勇气坦白。”
“别说了。”尹幕珊道,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湿了衣襟,伤了心。如果说飞蛾扑火就是自取灭亡,那么尹幕珊,无异于将自己的心口对上叶文暄的刀子,任他宰割。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希望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欺瞒了自己。
叶文暄却没有停下:“你爹爹早已经知道了,所以和我爹……”
“我叫你别说了!”尹幕珊捂着耳朵,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叶文暄忙抱住她,慌道:“珊儿,珊儿,我是骗了你,可我的心却没有骗你,是真心的,是真心的呀!珊儿!”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一手环住她的脚,将人儿抱到床上,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紧紧抱住她,不敢松开。
尹幕珊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哭声逐渐小去,冷冷道:“我早就该知道了,在你吻我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你在演戏,你在利用我……说什么想趁早给我名分,说什么栖霞楼的地方好,说什么奇焰门和清远帮结盟了就可以更加同心对付飞鹰帮了……暄哥哥,我好痛啊……”
她忽而大恸,哭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本以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
“不!不要丢下我!不要像阿昭和娘亲一样丢下我!”叶文暄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他疯狂地吻上尹幕珊的唇,很重,很深。双手覆上她的腰,解开带子,伸入她的体内,抚摸着尹幕珊的每一寸肌肤,占领者她每一寸领地。
生怕身下之人会随时消失似的,叶文暄不住地呢喃:“珊儿,珊儿莫要离开我……”
尹幕珊咬着叶文暄的背,咬得沁出了血,终于不忍心,也终于忍不住""起来,泪水告诉自己不该,但是心却是在渴望,身体也在渴望!好像无论怎样,她都觉得叶文暄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还爱着……
叶文暄攻破了她的防备,男子精壮的身子和女子柔美的线条交织一处,炙热的身体,炙热的唇,炙热的心,爱与泪,在这纠缠的夜里,融为一体。
……
沈岚没有马上离开,她躲在院子的屋顶上,看着对面的房间,火红的烛光映着门外喜庆的“喜”字,她显得多么地讽刺,灯灭了,沈岚的心沉到谷底。
爱,是什么?
沈岚还想不明白。
守夜的人换了一批,叶敬似乎不在,因为除了方才尹幕珊的房间还亮着,其余的似乎都没有人住。
然而,后边隔着一条小巷的院子吸引了沈岚的目光。
她猫着身子隐在屋瓦片上,望着开敞的供着佛像的小房间,一位妇人跪在那儿,似乎没打算起身离开,似乎也跪了很久。
沈岚还没有机会见一见她的正面,但她一瞧妇人的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因为能有这样淡雅从容的背影的女子一定不会不好看。
沈岚瞧了她这么久也没见动一动,只有细微的风撩起她散落在身后的发丝,拨动着沈岚的心弦。沈岚莫名其妙地觉得激动,难以抑制地激动与喜悦。
“夫人。”终于,妇人身旁的老婢女开口了,她扶起妇人道:“该休息了。”
可是妇人虽然站起身,却还是没有离开,她轻柔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叶敬把我带来时我还纳闷,原来,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哼,暄儿成亲,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
“夫人!”老奴婢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小点声!”
“叶敬又不是不知道。”妇人懒懒道:“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他最是了解我。”
老奴婢含泪道:“老爷对你是好的……”
“我最是恨他对我好。”冷冷的语气仿佛冰霜般,沈岚听得仔细,眼睛充满了热气。
妇人长叹一声,道:“他把人关在哪儿了?”
“夫人三思啊……”
“十八年前我已错过,这次,我不会重蹈覆辙了……”妇人转过身,竟往沈岚方向看来,沈岚一惊,忙低下身子去,待她以为足够久了,才小心翼翼地探首张望。谁料,她再抬头,便撞见了那双清眸。
那是沈岚见过最美的眸子,美得叫人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自己,美得叫人觉得整个天地都为之倾倒。
两两相望,仿佛生死都是没有界限的。
老奴婢道:“夫人,她……”
妇人的眸中闪着精光,晶莹的泪水挂在眼角,丝毫没有方才冷冽之气,她的身子蓦地瘫软倒在老奴婢身上,满脸惊喜,蠕动着唇瓣,正要唤她,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当心!”
沈岚眉目一凛,凌空而起,随即笑道:“凭你们也抓得住我?”
她并不出手,只是闪躲,鹅黄色身子在月光黑影里穿梭,灵动轻盈,银铃般的笑声勾起了妇人尘封多年的记忆:“阿岚!”
妇人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但她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双掌呼之欲出,却被身边之人拦住:“夫人三思,你若出手,下次就难了!”
妇人泪眼婆娑,身子一颤,吐出了血来,却还是朝着沈岚笑,开了开口,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沈岚眼尖,心中悲痛欲绝,几乎要歇斯底里地叫唤出声,但话咽在喉中,发不出声,终于,黑衣人又来了一批,妇人张嘴,沈岚听不见她的话,却莞尔一笑,道:“本姑娘不玩了!”一刻也不敢多待,挥挥衣袖,踏月离去。
迎风奔驰,行云流水,妙足留香,衣带翩跹。沈岚终于累了,单手倚靠在树干上,也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阿岚快走!快走!”无声的呼唤一路萦绕在她耳边。
“娘!……”沈岚捶胸顿足,大哭出声,满脑子妇人的样子:“姨,姨!……”
沈岚想回家,可是哪儿才是家?她仰望着圆月,头一次觉得孤独,原来,自己才是被遗弃的人。
她瘫软着身子沿着树干倒了下去,昏昏沉沉,竟在寒风中呢喃着睡去了。
梦中那个温柔的女子抚摸着自己的脸,一切都显得美好安宁,蓦地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叫,响彻云霄。沈岚打了个激灵,忙跳了起来,拭去眼泪,眸中再次清明起来。
东方既白,刚好沈岚也回到了客栈。
而当沈岚进来后,竟发现一楼大圆桌子的人个个默不作声,一脸沉郁。见到了来人,才有了些喜色。
“你去哪儿了?”谢水横即便高兴,也忍不住责怪一翻,可人已经迎了上来,将沈岚拉到身边坐下。
沈岚没有反抗地直接扑到在他怀里,叹息。
谢水横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沈岚道:“你们都知道了?”
她目光流转,落在秋翌身上,疑道:“阿宁呢?”
秋翌目光黯然,没有说话,郭振山道:“秋翌在路上竟然生病了,张宁独自一人去给飞灵派捎信,结果……”
“没回来?”沈岚急道。
秋翌将头埋下,一个重拳砸向桌面:“都怪我!不该让他一人行动的!”
“不要这样……”叶文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看来飞鹰帮是早已经计划好了的。”
戴夏怡道:“他们竟然在这般仓促的情况下成亲,真是意想不到,是我们大意了。”
“看来他们对我们的人很是熟悉,并且将我们的心思一清二楚。”孙菲冷冷道。
“你是说我们有内贼?”秋翌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沈岚道:“不可能有内贼,大家什么样的人,我们相互都了解!”
“你冷静点!”孙菲道:“倘若没有内贼,那他们怎么晓得我们的一举一动?秋翌和张宁一道,秋翌就生了病,张宁一直没回来,叶文昭、郭振山和戴夏怡一道,遇见了莲花帮弟子折回来后也碰上了祝信父子,而岑二少去飞灵派的路上被人跟踪,墨儿派原中寒去送信竟也没达成任务?你觉得是巧合?”
“那你说是谁?”叶文昭冷冷道:“这里面,怕是我的嫌疑最重了吧。”
瞬间,气氛凝结成霜。
“没有人怀疑你。”戴夏怡正视着他道。
叶文昭却苦笑:“可是我最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见到大姨了。”沈岚蓦地开口。
叶文昭一怔,沈岚道:“我相信你,我相信我认识的每一个人。”
她红着眼睛道:“去喝喜酒的估计大多被关押了,飞鹰帮已经行动了。”
“小岚……”叶文昭低声呢喃。
沈岚微微一笑:“爹,你就说吧,夜漠流沙起点在哪儿?我们难道还得跟着飞鹰帮的屁股后面做事吗?他们劫走了那么多人,最怕他们即便得不到夜漠流沙,武林最后也得任他宰割。”
“原石,你就说吧。”孙菲喟然长叹,终于也是答应了。
谢水横忽而笑道:“好孩子,你怎么知道爹爹我晓得起点秘密?”
沈岚不屑地斜睨他道:“你没把四方人的事告诉我,没跟我说什么一人一句奇奇怪怪的话,也没跟我说玉佩上的圆珠子是验证身份的,那背后肯定有更多的秘密没说出来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如果夜漠流沙的拥有者不知道秘密,那么谁还能知道答案呢?”
谢水横抚着沈岚的手背,道:“真是聪明的孩子,跟我一个样。”
孙菲道:“快说吧。”
“顽石点头。”谢水横道:“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起点是顽石点头?”郭振山奇道。
谢水横将羊皮卷子摊开放在桌面,指着起点道:“这个用一个个圆圈堆积起来的三角的东西,你们说是什么?”
戴夏怡道:“既然跟顽石点头有关,那就是石头喽。”
“这么多的石头堆起来,很可能是山啊。”秋翌颔首。
沈岚道:“山?顽石点头?顽石怎么可能点头呢?”
“这是佛家的一个典故。”孙菲道:“很可能是指虎丘山啊。”
“那我们赶紧动身啊!”沈岚喜道。
“二少和柳墨还未回来。”叶文昭担忧道。
“阿宁也不见了人……”秋翌道。
沈岚蓦地沉下了脸,思绪繁杂,神色凝重。
谢水横还以为他是担心几人的安慰,不免又劝了一翻。
孙菲道:“你们先走,我得留下给你们后援,柳墨和二小子不要担心,至于张宁,我会派人去打探的,一定不会叫他有事,你们不要分心。”
谢水横笑道:“呦!孙大婶好大的魄力!我愈发欣赏你了!”
孙菲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我们午后便出发!”谢水横道。
“好!”
……
“卦指东方,形似蹲虎。”湖中亭阁之内,一帐轻纱隔绝两人,岑灏坐于一侧,听着纱帐对面的人轻轻说道:“起点是山。”
“虎丘山?”岑灏道。
“许是吧。”那人道:“怎样?你是否要回去问问谢水横?”
岑灏道:“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道:“相貌丑陋,不好吓人。”
岑灏道:“姑娘当日的琴声非一般人能弹奏得出,我听得出你心内清明,非俗世浑浊之人……”他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不愿出面,我也不好强求,先告辞了。”
“二少如何走得?”那人眺望湖面,道:“水岸遥远,二少如何飞身抵岸?”
话音刚落,已见岑灏蜻蜓点水,踏浪而去了。
阁内,应琴道:“这样长的距离,轻功要有多好才能到达呢?”
应弦道:“二少故意以内力击起浪花,便于借力,若是常人,断然不会这样做,是因为谁都知道凌空打斗,人是最容易往下沉的,而二少已然达到万物皆归他所用的境界了,包括对他不利的事物或是人……”
“他是个聪明人。”阁内竟出现男子的声音,但阁内仅有三人而已,一直都是三个人。两个丫头却一点也没有奇怪,只因她们的“小姐”一直都不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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