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匣子

令狐讲故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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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了黑色的夜空。

    “老爷,您过来看,咱家宅前那棵古槐被雷劈了!”

    冯老爷赶忙跑出来观瞧,果然自家门前一个槐树被烧成了黑炭一般。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把它挖掉。”

    管家一听赶忙找人挖掉这槐木,可谁知竟然在树桩底下挖到一个木匣。冯员外觉得奇怪,于是亲自打开木匣,可忽然之间,从匣中蹿出一团黑影,一下子不见了。

    冯员外心下觉得不妥,赶忙派自己一个贴身的家仆,将此匣送到自己儿子,知府冯元那里。

    家仆这一日来到江口。待上了船,他才看清,船上坐着十来个戴斗笠的竹竿客。

    竹竿客乃是登山轿夫,但这些人中良莠不齐,许多不法之徒经常将人抬至半山腰,故意把人颠下山崖,劫财害命。

    这家仆见这几个竹竿客贼溜溜地盯住自己背上的包裹,只好小心行事。

    船靠岸后,那帮竹竿客一直跟在家仆的屁股后头,家仆只好停在原地说。

    “好汉,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识相的话,把你背上东西放下!”

    “使不得,这是冯家村给知府大人送去的东西,万万不能丢的。”

    竹竿客一听,是送到衙门的,定是民间奇宝,于是挥起竹竿,狠狠往家仆头上敲去,那家仆眼冒金星,晃几下就晕过去了。

    接着那群人赶紧打开包裹,见是一个沉沉的木匣子,这些人料定匣内肯定有奇珍异宝,于是赶忙打开,哪知刚一打开,便腾起一阵乌雾,烟雾呛人耳鼻,没一会儿,就把这些人熏倒在地。

    直到家仆苏醒过来,那些人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家仆怕惹上官司,赶紧收好匣子,一路小跑,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次日天明,冯元见到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背个包,来见自己。

    “底下所跪何人?”

    “小人是老爷家仆,特来给您带上一个木匣子。”

    冯元端详这个木匣,长方形的外表,光溜水滑,也未雕刻其它,只是此木,不知是何种木头,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接着打开木匣子,内里空无一物。

    于是,他将这木匣子放在了书桌上,每日与之相对,仍看不出此匣子有何古怪。

    家仆留了下来,在省府闲逛,让他吃惊的是,省府衙门正在搭建竹屋,用的装修工,竟是与他一起同来的竹竿客。

    此次乃是公主喜欢上这里的温泉,遂想来此度个小假,这公主喜欢竹屋,冯元就让人在府衙搭建一座纯竹屋。

    大半个月后,竹屋竣工。

    可到了要付工钱时,冯元忽然得知,这府库里准备秋后修理江堤的款银,竟无故消失。

    这可如何是好,此次公主南下,会有一员钦差陪同,巡查四方,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个纰漏,急得冯大人是茶饭不思,彻夜不眠。

    这天,家仆见冯元起床后,一脸憔悴,惊得把手上端的脸盆掉在了地上。

    “少爷,您的头发怎么一夜之间都白了?”

    冯元赶忙找了个铜镜,果然镜中自己是须发皆白。这一头白发,这还如何成官?

    恰在此时,一个衙役走进来。

    “老爷,悟世大师来访?”

    “悟世大师?快快有请!”

    悟世见到冯元,先是一惊,接着摇头笑了笑。

    “大人心机失衡,一泻千里,如蚁溃堤,让人望尘。您将官位看得过重,因心中之事,怕毁了前程。所以才牵肝动肺,劳损至发根,是以须发皆白。”

    冯元听罢,自嘲一笑。

    “经大师一说,冯某这白头也是难能可贵了。”

    遂把烦心事,一一讲出。

    悟世听完,轻轻叹了口气。

    “冯大人用的乃是最坚韧厚实的平武毛竹,看这批成竹是老竹,乃上等的好货。平武老竹年岁越久,其竹身越易被岁月掏空,虽是空心之竹,但骨子里仍承受风雨,实乃平武之竹特色。”

    家仆在旁一听竹事,忽然冒出一句。

    “大人,竹屋建造时,那帮竹竿客扛着毛竹出出入入,我就瞧着眼熟,莫不是之前抢我木匣的那些歹人?他们扛着这空心竹,莫非做什么非法勾当?”

    家仆这话,忽然让冯元茅塞顿开,联想到这新建的竹屋离府库极是相近,虽说着府库的钥匙未曾丢失,但他曾见那库管与一个竹竿客饮酒聊天,莫不是府库钥匙被那竹竿客偷印了匙模,然后配了一把?

    想到此处,冯元马上命府衙六大捕快,携一应衙役,先行去追捕那帮建造竹屋的人马。

    不出三日,这批被运送回福州府的平武毛竹,堆满了竹屋前的空地。冯元让毛竹匠当众将竹剖开,库银果然老老实实地呆在空竹洞中,冯元看着这些失而复得的库银,百感交集。

    要不是自己想讨好公主,特命人建造竹屋,就不会引来竹竿客,库银就不会失窃,冯元满头乌发也不会一夜白头。这库银案虽说是销了,可是自己这满头白发,实在碍眼。

    这天,冯元让家仆带着木匣和他一同前去庙里拜访悟世。

    一来,是想道谢,毕竟是悟世的空竹心论,让自己破了此案;二来,拿着木匣子,想让悟世帮他看看这匣子的奥妙。

    悟世拿着木匣子,端详一番。

    “此匣从何处得来啊?”

    “回大师的话,之前老宅之前有棵古槐,忽有一日被雷电烧毁,我们挖到桩底时发现的。”

    悟世听后点点头。

    “那株老槐已死,槐根腐烂,已护不住此匣,幸好你们挖得及时,倘若再拖些时日,只怕这匣子会遁地三尺,不过冯大人,看来你这满头白发,有救了”

    看着悟世微笑的望着自己,这冯元一时间感觉一头雾水。

    “大师说的是这个空空的木匣子?”

    “此匣并不空,只是匣内那只灵物,这会儿正潜伏在某处呢。今晚老槐树下,必见分晓。”

    悟世把木匣子放在寺庙内那凸起在地面的槐根下。

    当晚,皓月东升,槐香扑鼻,悟世迅速的地打开木匣,只见在那长方形的匣体内,躺着一个乌物,悟世赶忙用佛珠将那物镇住,接着拍拍手,叫冯元来看。

    “这,这是何物?”

    “此乃千年何首乌!”

    “大人有所不知,这古人取木之鬼为“槐”,皆因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生灵异。有一些风水师便以槐做文章,在槐树底下埋些匣木,以造风水。而最常见的,便是埋这阴沉木做成的匣子,其匣中必藏一株人偶形的何首乌。

    至于那阴沉木埋于地底,便会逐年下沉,直至地心,你想挖也挖不到,可却独独受制于槐木,但也只有槐木活着的根须才可以牢牢锁住它,让它无法下沉。

    这株何首乌年代久远,也是通灵了,它并未遁走,化为无形,藏匿于匣中,使的是障眼法,只有用这槐树的气息才逼它现身。如今,用佛珠镇住,想隐形也无法了。”

    冯元和家仆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候,本渡端出香茶,望着冯元。

    “冯大人,我师父说这千年何首乌是治疗须发皆白的良方。不过我倒是希望冯大人下次要是再生白发的话,可别是为了官瘾,而是为民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