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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岳庙位于市区东郊,在当地与纯阳观齐名,兴建于何时的明文记载也尚未发现,甚至在民间也没有相关传说流传。目前已知最早的相关传说是唐朝初年兴道,各地修复、兴建道观,此处也在那场历史潮流中得以扩建。在后来的历史演变中,此处早已从道观演变成了儒释道三教并存的寺院。其中变化缘由无人能够详述,就连那尊乌木东岳大帝神像于何时起被供奉入庙,也找不到能说出个所以然的人来。神像当年的失踪更是神秘的无以复加。
此庙从前仅供奉东岳大帝一位尊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庙内另供奉了三身佛、观音等神佛菩萨,香火鼎盛。东岳大帝乌木坐身相失踪后庙内只余了一尊东岳大帝行身相冷清的端坐在院末,少有香客前往礼拜。
甘甜与南姝来的这一天不是会期,庙内外显得很是清净,倒也比纯阳观多一些尘世气息。南姝把车停在东岳庙的指定停车场,领着甘甜绕过东岳庙的围墙,穿过一片竹林,熟门熟路的来到一户人家。
乡下人家就是这样,只要家里有人就绝不会掩门闭户。南姝在前轻轻叩响门板,向里问:“庄老师在家吗?”
“谁啊?”但闻一中年妇女的声音,随后才见一五大三粗,穿着极其普通的妇女从屋里迎出来。
南姝礼貌的笑着说:“大姐你好!我之前来过的。今天特意带朋友过来请庄老师帮忙看看”。
妇人打量了二人几眼,将她们让进院子,说:“进来坐。我爸在后院编竹篾。圈鸭仔的篾笆坏了。我去叫他”。说完时,妇人已经钻进了屋里。
不一会儿,只见一瘦小的瞎老头子疾步出来,问道:“哪位要找我说事?测字还是看八字?”
南姝答话:“庄老师,是我朋友想看看八字。您给算算,她什么时候红鸾星动”。
庄老师走到二人跟前,将手心向二人摊开,说:“八字”。
南姝见甘甜不明就里,解说道:“庄老师让你把你的出生年月日时告诉他”。边说边用手做出书写的动作。
甘甜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问:“看八字是不是要用农历生日?我不知道我的农历生日。”
庄老师答:“没关系,就写阳历。我来推。”说着又摊了摊手。甘甜便伸手在庄老师粗糙的手心里写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只见庄老师右手迅速的掐算着。良久,庄老师试探地问:“家中父母关系如何?”
南姝一听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逻辑?怎么问到了父母头上?而且甘甜的父母关系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正值南姝不知如何化解这尴尬时,却听甘甜平静地道:“他们分开很久了”。
“哦。”庄老师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说:“姑娘。你这个八字不错。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啊!”
甘甜也开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笑了笑,问:“这就算完了?”
不等庄老师答话,南姝也问道:“庄老师,你看,红鸾星的事还没说呢”。
庄老师只是摆着手说:“说了,都说了。八字很不错,都好。踏踏实实过日子吧。我后面还有活,二位自便”。言毕,径自转身向屋里走去了。两人一阵面面相觑,只得怏怏离开。
“嗨,我说你个奇葩。怎么求签不让,掐算个八字也不跟你说明白呢?”南姝愤愤地说:“坦白交代,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甘甜心里也难免好奇,只是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见解,也就不接南姝的话茬,另开玩笑说:“你才是妖孽。吃两顿饭也能让你拐到一个勤快体贴的老公。”
“什么话。那是姐有魅力好不好。”南姝不服气的说着,顺手拍了甘甜的屁股一巴掌。
“是是是,你是超级无敌大美女。”甘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被南姝拍打的部位,又说:“超级无敌大美女,我们现在去哪儿?你不安排朕的膳食吗?现在回市区正赶上午市高峰,烦人”。
“喏,就在这儿吃呗。”南姝用下巴指了指东岳庙的围墙说:“您这样的身份,偶尔也换换口味呗”。
“滚。”甘甜笑骂。两人在东岳庙三门前结束打闹,肃穆地走进去,一一参拜诸位菩萨佛祖后,才向斋堂去。
东岳庙对于甘甜而言也不算陌生,十二岁以后陪同奶奶来过几次。若要细算,不觉间竟也有十来年未曾迈进过这庙门了。久违之感泛起,甘甜不免环顾,让眼前的景象与记忆里的光景对应相比。
“变化不小啊。显得年轻,接社会气息。不像纯阳观,几十年如一日的清心寡欲气质。”甘甜看着眼前的斋菜,笑道。
“甘总就是会说话。不仔细品品,还真听不出来你到底在表扬谁。”南姝不似甘甜般感慨,只管扒饭吃菜。
“那,我说的不对啊?”甘甜反问,又接着说道:“瞧瞧,这一小盘土豆丝,一小盘油焖茄子,一碗土豆素汤,再加上我们俩的饭钱,就得七十块”。
南姝抬眼看看正盯着她们的一位比丘尼,并还以一个“看什么看”的眼神,才对甘甜说:“和尚尼姑也不容易。赶紧吃,吃了我们去河边喝茶聊天”。
两人在河边闲聊时又说到了求签不成,看八字也不成的事。南姝长叹道:“哎呦喂,我的祖宗姑奶奶吔…….你怎么办哟?!就算现在结婚,你也差不多算高龄产妇了。”
“要不,你学学看八字,完了你给我看看。”甘甜不阴不阳的说:“阴阳先生一般都看风水、推八字。反正你也有寻龙点穴的家传绝学傍身,学起看八字来一定很快”。
“我才不学呢。你有没有发现,多数八字推算得好的都是瞎子。”南姝一本正经的说。
甘甜想了想,迟疑的答:“好像是吧。”顿了顿又肯定的答:“对,我听说的都是”。
“看八字,六十花甲是基础,年月日时都在上面推。”南姝见甘甜表示理解的点头,接着说道:“其中最难的是日子的推算。好多人就是在练习日子的推算上坏了眼睛”。
“真的啊?”甘甜闻所未闻,却并未在这个问题上久作逗留,因为她已经迸发出了解决“翰林院”改造方案讨论僵持的思路。
董事长夫妇都是迷信的人,如果呈报一份包含“翰林院”成熟的风水分析的报告给他们,“翰林院”的改造方案话语权也就十拿九稳了。再附上一份专业的改造施工建议和具体方案,以向工为首想中饱私囊的工程人员就不会再有辩驳反对的余地了。
甘甜是个一旦做事就严肃起来的人,有了新思路马上就把话题切换到了工作上,向南姝说明了“翰林院”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帮你看看这宅子主人以前的家居风水,你要根据我判断的内容来决策哪些地方可以改动,哪些地方绝对不能改动?”南姝按自己的理解阐述一次。
甘甜“嗯”了一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补充说:“我还得叫上睿超。工程上几个老油子会糊弄我”。
睿超对方明白甘甜的意思后爽快的应承下来,为了避免和向工等人碰面还决定明天就去实地查看。挂了电话,甘甜问南姝:“明天一早上去,晚上回,行吗?”
“这是又让咱宝贝儿一天见不着妈妈?”南姝眈眈相向,问甘甜。
“带上啊,好久没见着儿子了。”甘甜颇为诚恳。
“别,有他在说不好事。”南姝果断否决,拿起手机又说:“来,给冲哥哥打电话。你问他借我,明天让他带儿子。两天见不着妈,总得有一天见着爸爸”。
甘甜接过电话,打开免提,拨通南姝老公的电话:“冲哥,我,甘甜”。
“哟,甘总,有何指示?”冲哥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
“不敢不敢,不知冲哥可否赏光,晚上一起吃饭。”甘甜语调轻松,面色却比与南姝玩笑打闹时沉稳。
“甘总赐见,怎么着我也得来啊。来,定哪儿没有?”冲哥满口应承。
“你看儿子吃什么合适。我们依着他吧。你们两口子每天都在城里胡吃海喝,你们定。我把电话给她。”说完,甘甜把电话递给了南姝。
一起吃顿饭,浅酌两杯,什么事都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