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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奕封目不转睛的看着九方战戈的脸,特别是看到她眉宇间那抹红色印记时,目光颤了颤,这印记是十年前玄真派掌门留下的,这么明显的印记他居然都没想起,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没想到一路同行的这个神秘男人竟然是失踪十年的九方战戈!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天魔宫也即将重出江湖?那他伏幽殿又该如何自处?他和瑶瑶的婚事来时已经定下,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了,而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回来了?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古奕封心乱如麻,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他竟然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而他又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九方战戈,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纸婚书啊。
九方战戈这个名字大家如雷贯耳,只要是个江湖人几乎都听闻过这个名字,无外乎十年前此人在缥缈峰之上,对着名门正派狂傲的放下豪言壮语。
如今刚好十年,这个沉寂十年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耳中,意味着什么?
是否要兑现十年前的诺言?
她长身如玉站立在船头,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黑亮垂直的墨发垂直肩头,深刻的眉眼,一双黑眸总是黑沉沉的,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心事,削薄轻抿的唇。最醒目的莫过于她眉宇间的那抹红色印记,让这张冷漠的脸庞增添几分妖邪之气。
魔尊之女,当之无愧。
“不管宮墨天是谁,大家还是快来看看吧。”施鸢卿打破了僵局,指着不远处黑黝黝的通道说道。
古奕封欲言又止的看着九方战戈,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船上。
“天啊,我们居然绕回之间进去的那条通道了,这岂不是意味这条河根本就没有出路?”
“看来这条河两头各一条通道,一条通往剑陵,一条通往巫族之城。”
“唉,我早就发现这河水没有流动的现象,分明是死水,就不该抱什么希望的。”
大家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而来,眼下见根本没出路,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哭丧着脸,满脸绝望。
君琉焕却磨磨蹭蹭的来到九方战戈身边,小声道:“抱歉,刚刚我是无心之失。”
九方战戈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无心之失?呵。
“水里面好像有东西过来了。”柳南音弯着腰瞅着水里,可惜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哗啦啦的水声,渐渐逼近,众人原本松懈下的心瞬间又紧绷起来。
整个船也忽然晃动了起来,葛叔的一名手下没站稳直接掉入了水里。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那人不知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整个心都被恐惧惊慌占满,使劲儿的扑腾着水。
“啊,救我救我。”
“鬼叫啥呢,手给我。”同伴没好气的伸出手,将他往上拉。
“啊!”水里的那人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刺着大家的耳膜生疼,紧接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伸手拉他的同伴只觉得原本沉重的身躯突然轻了许多,低头一看,只见小伙伴的整个下身都没了,脸色刹那间惨白,猛地丢了上半截身子。
半截身子沉入水中,又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血腥味越发的浓烈。
呕,宁桃趴在船边干呕起来。
其余人脸色也不怎么好,一个活人在眼皮子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吃了,轮谁也没法淡定。
船晃动的越来越猛,武功差的下盘不稳,一个接着一个掉入水中。
一阵阵惨剧人寰的尖叫声充斥着大家的耳膜,个个脸色惨白的紧抓着船边,死命的想往上爬。
“主子救我!”
“我不要死啊,救···”
声音戛然而止,水里的人渐渐没入水中,整个场面令人心惊。
“大家不要惊慌,保持镇定!”君琉焕强行压住心里的惊惧,出声安抚,对正在划船的秋宴说道,“立刻划船上岸。”
“是,师兄。”秋宴点点头。
咯吱咯吱,奇怪的声音自船底响起。
宁桃紧紧的抓住君琉焕的衣角,脸色惨白惨白的。
柳南音心里也害怕到了极点,紧紧的攥紧手中的笛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丝丝安全感,颤声道:“船下面有声音。”
“咦,我的鞋底怎么湿了。”施鸢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忽然意识什么,脸色微变,“不好,它们想弄穿船底!快划船!”
魄罗见秋宴累的满头大汗,也跟着拿着另一个船桨划了起来。
咔嚓,船底直接破开一个洞,水直接灌了进来,船往下沉去。
“走!”九方战戈提起玹日的衣领,将他扔上岸边。
“主子!”被人扔上岸的玹日急的大喊。
魄罗立刻道:“主子先走,属下断后。”
九方战戈夺在他手中的船桨扔进水中:“别划了,立刻踩船桨上岸。”
船距离岸边的位置不远不近的,但是很考验轻功,踏水无痕对缥缈派的人来讲轻而易举,可对他们这些主修武功的人来讲,可就吃力了。
九方战戈自然猜出单凭玹日魄罗的轻功肯定上不了岸,当机立断的将两人扔了出去,这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住旁人,都没想到一个当主子的会让属下先走。
水已经将船淹没了大半,其余人也顾不得看戏,也立即想办法上岸逃命。
柳南音见君琉焕欲带宁桃走,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衣角:“君师兄别丢下我!”
君琉焕无奈顿住身,众目睽睽之下他自是不能扔下柳南音不管的,可是他才又要管师妹,带两个人着实困难,而师弟轻功又不如他,一时间犯了难。
这边九方战戈早已经踏水上岸,那轻功看的旁人暗暗咬牙。
古奕封和葛叔季修也学着九方战戈之前,将船桨扔到水中,借力飞上岸。
而施鸢卿则一缕红菱飞出,缠绕住魄罗的腰,扭头对着青莲道:“快上!”
岸上的魄罗看着自己腰上的红菱,又气又无奈,这个施鸢卿还真当他是合欢殿的下人了?偏生他又不能割断红菱。
“师兄,船就要沉了!”宁桃急的都快哭了。
柳南音也急的两眼泛着泪光,心里充满了后悔,早知这里这般凶险她是万万不会来的,近乎哀求的道:“君师兄莫要丢下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