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悬剑

神叨叨的婆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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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小菱决定放手一搏。处理尸体和寻人的事都留给了薛石隐。

    回城的之前,薛石隐让她带走所有的小厮以及他的马,他独自留了下来。她虽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照做了。几近死亡的人,已无所畏惧了。

    。

    傍晚时分,明王从行宫回来,和萧伯鸾又约着在老阳楼碰头。这里显然是明王的地界。

    绣使回来禀报:“昨日,银台司执笔薛石隐去过申宅。今日他们同去了城南仓库。刚才申小菱带着城南仓库的人都回来了。没有看到薛石隐。”

    “他们做了些什么?”

    “对方有暗卫在,属下难以近身。”

    明王挥了挥手,让人退下。问萧伯鸾:“这银台司的执笔来做什么?”

    “像是要查什么案子。”

    “什么案子需要银台司来查了?你不是还在这里?”明王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

    “我看过他调阅的卷宗,都是家宅命案。”

    明王冷笑:“就是这样,才可疑。”

    “是,我派人跟着他,也是觉得他另有图谋。”

    “还去了申家,父皇还是在找那道兵符啊。”明王敲敲桌案,深吸一口气,说道:“作为儿子,不能为父皇分忧,是不孝,作为臣子,找不到那东西,是不忠!”

    萧伯鸾起身跪下:“臣有罪!”

    “行啦,父皇又不在,你别跪了。”明王转身将他扶起,面貌蔼然:“你我早日找回那兵符才是上策。”

    “是。”

    “申氏与丁墨之事,你怎么看?”明王也知道他的赏荷宴上,流传着申小菱被丁墨旧情所伤的绯闻。

    “臣探查过申家的口径。她在城南仓库出事,应该是申家下人所为,至于这个人是否与丁墨这边有关,还需详查。”听风羽说,古三也在打听丁墨的事,本想去将他抓来问话,但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弄死一条命事小,万一惊动了丁墨这条线,就得不偿失了。

    明王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鹤喙楼的人一直跟着申氏,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还有其他人知道她当年偷走了梧桐兵符?”他想到了京城里那个装模作样读书的平王,还有已去了西南但也不可小觑的端王。究竟是谁在指使这鹤喙楼。

    自己差去京城调查的人还没回来。这边的情况显然比预想的更复杂。

    想着,明王拍了一拍萧伯鸾的肩头,力度并不小:“伯鸾,这梧桐兵符犹如枕上悬剑,父皇为其忧心多年,既然这申氏已出现,你我只能神来杀神,佛挡杀佛,只有拿到兵符,父皇才能高枕无忧。”

    “臣遵命!只是现在三路人围着申宅,一是鹤喙楼,二是丁墨,三是银台司。这申小菱又失了忆,要找回兵符,实非易事。”萧伯鸾心想,算上这个明王和自己,一共五路人马,简直要热闹得开锅了。

    明王静静听着,也不发话。

    萧伯鸾继续说道:“这薛石隐既然能上申家的门,说明他手里有了什么线索。臣想——”

    “哎呀,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我之间,不要这么多客套称谓。”

    “是,我想尽快安排人去弄到他手中的卷宗,看他到底有了什么借口敲开申家的门。”

    萧伯鸾陪明王用过晚膳,再回到官驿已是戌时过了。他安排了绣使在官驿不远处盯着,薛石隐出现便立刻来报。

    薛石隐背着包袱,走到官驿附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往其他地方走去。

    绣使悄悄跟上。只见他边走边问,找到一个点着豆灯的路边小摊,要了两碗馄饨吃。

    馄饨摊老板随口问,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薛石隐疲惫地敲着腿,说道:“出门办事,马被人牵走了,走了半日才走回来。”

    薛石隐又问:“可有酒?走了一日乏了,喝口酒解解乏。”

    小馄饨摊子哪里有酒卖,老板又指了指远处亮灯的铺子,说那里可以打酒。

    薛石隐拿出水袋,咕咚咕咚将水喝光,说道:“我已经走得累极了,还请老板替我打半斤酒来。这零头就不用给我了。”说着,给了老板一粒碎银子。

    老板喜出望外,抱着水袋去了。不一会就打好酒回来了。

    薛石隐抱着酒袋,背着包袱,拖着沉沉的步子,走回了官驿,进了屋。

    萧伯鸾立刻找来绣使,核实了下午申小菱回来时,除了多了几个人,确实比早晨出门还多带了一匹马。

    又派绣使去查了馄饨摊,也算是个老字号的路边摊。

    今晚,萧伯鸾如有神助。薛石隐喝光了酒,很快就倒下了,呼噜声震天动地。

    谨慎行事,绣使穿上了夜行衣潜入其房中。他果然还是抱着包袱睡觉。绣使轻轻抬起他的胳膊,将包袱拿走送至萧伯鸾面前。

    萧伯鸾逐一检查,除了笔墨纸砚,还有几个小本子。他逐字逐句地读着,五颜六色的笔迹记录着各个案子的详细经过。

    其中有一册,记录的便是申小菱遇袭案,详细记录了申小菱如何遇袭,昏迷前被人救下的经过。又花了重墨写孙闯被杀,却寻不到尸首。又写柳怀舟仿佛看到两道黑影朝王顺等人逃亡的方向追去。

    案子旁用红字写着一行小字:“此案元凶孙闯与珍珠案中的孙闯乃同一人。”

    原来是查这个珍珠案。那日在府衙,他在李知府的书案上看到了这个卷宗。这就能串起来了。

    萧伯鸾又往下看,这薛石隐十分仔细,不光描述了申小菱的外貌,还着重描写了王顺等人的相貌特征。

    旁边又用绿笔书了一行小字:“救申氏者非孤身一人,身份可疑,待查。王顺等人很可能知其内情,待查。”

    萧伯鸾有了一些洞察先机的愉悦感:当然可疑,按那晚与知树搏命的阵势,这显然鹤喙楼的那几个暗卫做的。

    鹤喙楼杀了孙闯,那三人莫非也被鹤喙楼杀了?如果是杀了,未必有用。倘若是被抓了留了活口,说明,那三人一定知道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他们护着申小菱,为的不就是梧桐兵符吗?所谓的有价值的消息,最多也就是和兵符有关。

    一想到这里,萧伯鸾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抢的人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