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辰

神叨叨的婆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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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小菱没想到自己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太冲动了。可她真的很想知道。但又不知能问谁。既然你说你认识我,问问又有何妨。

    萧伯鸾跨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犹如看一只随时都能被自己拧断脖子的野兔。他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是否说明在她心中已经认定自己是田小菱了呢?这倒是好事。

    “八月二十七,二十二。”

    说完,他策马绝尘而去。

    。

    八月二十七,是田小菱的生辰。

    申小菱的生辰他是不知道的。

    那时候,他已对田小菱起了怀疑,但未有实质的证据。

    正好奉命去塞外查一桩军马的案子。碰巧遇到蛮人拖着一群奴隶去奴市。一个形容残败的女奴踉跄摔倒在地,被蛮人打得蜷缩着,抽搐着。蛮人正想再抽几鞭子,另一个蛮人制止了他,还用鞭子抬起了她的下巴,发现瘦巴巴的她,模样还算有几分姿色。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哆哆嗦嗦地说自己叫小四。

    她的眼睛,神情,身形都很像一个人。只是没裹脚。

    萧伯鸾心中有了计划。亲自扮作商人卖下了小四。再安排暗卫去寻那几个蛮人杀了了事。

    小四被他悄悄带回了太原老宅的地牢里。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弥漫着腐烂又血腥的味道。

    这应该是地狱吧。

    小四跪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膝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步一步逼近。

    问她是哪里人,小四说不知道,从记事起就跟着一帮孩子讨饭吃。长大了,就被抓住卖到了这里。

    萧伯鸾又问她多大,她也说不知道,好像,也许,可能,大概十六岁了。

    还有什么亲人?她还是不知道。一直跟着乞丐,活一天是一天。

    还是那些答案,一问三不知,萧伯鸾伸手掐住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凑近了端详她:

    模样并不完全一致,但那双凤眼流着泪,微微颤动的嘴唇,让萧伯鸾想起新婚之夜,红色盖头底下的田小菱,掀开盖头的时候,她的牙齿格格直响。

    素未蒙面的绣衣使者,无品阎罗,谁不怕?

    萧伯鸾将她扔到地上,问她:可想活命?

    想!谁不想活着?可小四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已被恶鬼叼了在口中,死,是迟早的事。

    那就把眼泪擦掉!萧伯鸾命令道。

    小四用手背就着眼泪,飞快擦擦自己的脸,头发混着眼泪胡乱贴在额头和脸颊,显得更加狼狈。

    萧伯鸾蹲下来,伸出大手捏住了小四枯瘦的脚。手也是冰凉的,像极了来索命的阎王。小四毛骨悚然。

    他问:“怕疼?”

    小四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可又胡乱点了点头。

    萧伯鸾站起来拍拍手,一个雪怪侏儒提着箱子进来了。

    侏儒头发皮肤眉毛都是白的。像是一具被吸干血的尸体。不,他的眼珠也是白的。

    “你们要干什么?!!”小四往后缩,站起来想要逃跑。

    萧伯鸾伸手把人拎起来,将她脸贴在地板,双手反剪用绳捆绑,再踏上一只脚踩住了她的腰,再多一分力,脊骨就会断掉。

    侏儒拿来一卷布头,塞进了她的口中。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根两寸长的银针,准确地扎进了她的尾骨。

    一时间下半身又酸又麻,很快酸麻感消失了。她的腿动弹不得,却能感觉到地板蚀骨的凉。

    小四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心中恐惧更甚。只能“呜呜”地喊叫。

    侏儒的手像一条湿滑的蟒蛇,在脚掌上来回滑动,涂抹着什么。只听见“当”的一声,一个金属物件套住了她的脚。

    萧伯鸾说道:“注意着点,骨折会被看出来。”

    侏儒点点头。指了指手上的药,意思是有它在,骨折不了。接着,侏儒像是扳动了什么东西,嘎吱,金属罩缩紧了。再嘎吱,金属罩更紧了。

    小四呜咽着,发出恐惧的哀鸣。

    她开始摇头,疯狂摇头。

    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头皮发麻又发冷。

    瞳孔紧缩又放大,紧缩又放大,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的鼻孔不停地喘气,吸气,喘气,吸气。每一口气都带着抖动。

    脚掌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终于,小四疼得晕死了过去。

    。

    像是经过了层层炼狱,又像是死过去再活过来几百次。

    当她再次醒来,一双金莲小脚,一张陌生的脸,一些伤疤和痣。

    萧伯鸾已将她从头至尾地变成了田小菱。

    真正的田小菱已进了地牢。

    一想到田小菱,马背上的萧伯鸾依然是愤怒的,他捏住缰绳的手渐渐收紧,手指关节泛着白,双眼泛起一层挥散不去的戾气。

    被锁在地牢四年了,无论如何羞辱,折磨,恐吓,她始终没有说出是谁派她来到他身边的。

    派知树去查田家,却早已人去楼空,蛛网密布。能够牵制田小菱的人,早就消失了,她一定是早得了消息,所以才缄口不语。

    他把萧家的仆从暗卫都挨个查了一个遍,也没有查到接应田小菱的那个人。

    当初这桩婚事是父亲定下的,是当年在战乱中救过父亲性命的恩人之女。理当可靠至极的。

    她背叛了自己。那她的忠诚究竟给了谁?

    那个人很强,藏在暗处多年。

    好在,他已知对方之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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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城的马车上,申小菱郁郁寡欢,让罗曼和柳怀舟坐在车外。

    柳怀舟时不时地看一眼帘子,脑子里有很多关于数字的问题,但现在的确不是提问的时候。可是,他忍不住,在帘子外问:“师父——”

    申小菱懒懒地说道:“以后别叫我师父。”

    顿了顿,又听见申小菱道:“可以叫我老师。”

    “老师,学生想请教一个问题。刚才为何数完木头就走了?”

    “还能做什么,留在那儿吃饭吗?”申小菱凉凉地说。

    罗曼给柳怀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再说话。柳怀舟摸摸鼻子。其实他是想安慰一下老师的。

    马车还未到申府门口,远远看见有一群人在搬东西。

    “夫人,您看这是怎么回事?”罗曼

    申小菱懒洋洋地掀开车帘,看见一辆拉货的车上放着好几口大箱子。

    这是谁啊,给自己家送礼,这么多箱子,莫非是聘礼?在心里冷冷地自嘲。

    申小菱打起精神,下了车。走近了一看,竟是几个穿着短打的玄夷奴正把箱子往申府里搬。

    申小菱咧开了嘴。

    是丁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