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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王柳平见自己被发妻骂的一无是处,愤怒的狠狠握紧了手心,直到都掐出了血才发觉过来。
“混账!要不是老子娶了你,你能过上这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吗!”柳平愤愤的锤了一下桌子。
*
柳楹带着桃杏回了梨心院,进了自己的房间。
桃杏熟练的点起了油灯,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内。
“桃杏,你帮我将伤药拿过来。”柳楹在桃杏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张开左手。
只见原本应该白皙无瑕的掌心中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她的手是在宫宴上受伤的,为了捏碎杯子。
宫宴上,柳楹故意将装着热茶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甚至离余馨蕊很近,伸手就能碰到。
因为她知道余馨蕊沉不住气,只要稍微一激怒就会想要动手。
所以她才去捏碎了杯子,就等着余馨蕊泼她热水,然后把自己给烫了。
想当初这一招还是跟沈繁*学的,只不过她学艺不精,到现在还是容易伤到自己。
之前在马车上与桃杏下棋,柳楹一直都是用的右手,生怕桃杏发觉左手的伤口。
桃杏知晓柳楹不会说要伤药干什么,也就一言不发转身去了。
在拿了药回来之后,柳楹右手接过药瓶,放在桌子上。
“桃杏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小姐……”桃杏担忧的说着。
“下去。”虽说柳楹的语气平缓,却让桃杏平白生出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她忙不迭的应了,悄悄放了一颗糖在桌子上,转身出了房间。
在桃杏走后,柳楹才在椅子上坐下来。
一坐下来,她就拿过药瓶打开。
观察过里面的药粉之后,柳楹神色如常的将药瓶里的药粉倒在自己手心的伤口上,取了一块帕子包扎好。
之后却将剩下的药粉全部倒在了花盆的土里。
等到瓶子中药粉一点不剩,她往土里倒了一壶茶水,将药粉化在土里。
做完这些,柳楹起身走向床边,手在床上厚重的棉褥下面摸索着。
没一会儿,柳楹便从褥子下面摸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纸包。
纸包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字一一“溶骨香”。
下面还印着一个印章。
“繁香。”
是的,溶骨香就是繁香阁*特有的毒药,纯白色的粉末却有剧毒。
它只能够接触伤口散发毒素,而且只需四五天的时间就可以让人骨骼变成中空的。
她面带笑容将纸包打开,里面白色的粉末很细腻,和之前药瓶中的伤药一模一样。
纸包被她对准瓶口,粉末纷纷抖落进瓶子中。
纸包空了后,柳楹轻笑一声,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取暖用的炭火盆里。
煤炭的火花瞬间吞没了纸团,将它烧成了灰烬。
“繁香阁出品,定有妙用。”柳楹盖上药瓶的盖子,将药瓶放到了自己袖口中。
“好啦,该给父亲送药去了。”
她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非常诡异且妖媚。
仿佛地狱中最妖娆的恶鬼,轻笑着,婷婷袅袅的朝着你走过来。
然而她却是想要你的命。
*
“砰砰砰。”
柳平听见屋门被敲响,眉心微微皱起,脸上尽是不悦之色。
这种不悦在他打开房门之后更为浓烈了。
“汝怎么过来了。”柳平丝毫不收敛不悦,神情鄙夷的看着门外站着的柳楹。
“女儿看父亲今儿个晚上纵马回家,一路上握着马鞭不松手,手上定是添了许多伤痕和冻疮,女儿于心不忍,想着怎么着也得处理伤口啊。”柳楹稍稍一停顿,委屈的皱了脸,嘟了嘴,“就想给父亲送药来着,谁知父亲竟是如此不待见女儿……”
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为父……”柳平一看女儿要哭泣,心里稍微软了一些,刚想着开口要柳楹进屋。
柳楹却早已将药瓶塞进柳平,然后跑步回去了。
柳平捏着药瓶,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吹着冷风。
半晌过后,他看了看手中的药瓶。
素白的瓶身上花着一支即将凋谢的红梅,只是这红梅歪歪斜斜的,画法略显稚嫩。
他却知晓,这是他在柳楹和柳薇过年的时候送的小瓶子。
他当时偏爱柳薇和自家侧室,冷落了柳楹和谢舒舒,以至于柳薇的瓶子精美绝伦而柳楹的空白无一物,只能自己画上一支红梅。
柳平当时还觉得,他偏爱侧室和庶女柳薇又怎么样,就当那件事出来之后,他依旧偏心着侧室。
明知谢舒舒母女没有错,却还是迁怒于柳楹。
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不对了。
柳平满脸歉意的看向柳楹跑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捏着柳楹给的药瓶,柳平心里很不是滋味。
终于还是用了瓶子里的药粉。
*
余馨蕊在宫宴上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脸怒气的回了东阳长公主府。
一踏进府邸大门,就听见和自己私交最好的婢女吟荇冲自己挤了挤眼。
她一脸不解的在吟荇面前停了下来,“怎么了?”
吟荇虽然怕被长公主骂,但还是小声的告诉了余馨蕊:“长公主在发脾气呢,把所有的下人都赶出来了。”
余馨蕊听了面色一僵,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着:“怕什么,母亲也不会凶我,我去应付便是。”
听了这话,吟荇稍微放松了一点,“郡主大人小心点。”
余馨蕊轻蔑一笑,踏着步子去找东阳长公主了。
甫一推开门,东阳长公主就扇了余馨蕊一嘴巴。
哪怕东阳长公主是一介女流,手劲也不小,霎时间余馨蕊的左脸就肿了起来。
余馨蕊满脸不可置信,连忙用左手捂住左边肿起的脸颊。
“母亲!你为什么打我!”余馨蕊生气的质问道。
“为什么打你?呵!”东阳长公主冷笑一声,“好笑,我为什么打你你不清楚?”
“我!”
“你干甚跟柳楹那病秧子争!你为什么就沉不住气呢!瞧瞧,你彻底在皇家中丢了脸面!你这让我的大计如何实施!”
东阳长公主生气的拿了一杯茶,摔在了余馨蕊脚边。
碎裂的瓷片飞溅,已经冰冷的茶水溅了余馨蕊一身。
“对不起母亲!”余馨蕊一脸惊恐的跪下来。
东阳长公主却挥了挥手,说:“别叫我母亲,我柳婷一生工于心计,为了计划无所不用其极,这计划却毁在了你手里!”
“母亲!我就是看不惯柳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
柳婷弯腰狠狠的一推跪在地上的余馨蕊,把她推倒在地上。
“要是你能沉的住气,柳楹迟早是你的手下败将!可现在倒好,现在柳楹是正二品郡主,比你高了两级!”
东阳长公主越想越气愤,直接叫余馨蕊滚了出去,这几天自己反省。